沒過一會兒,花婆婆叫來了一大群人,二三十人陸陸續續走進房子,在人群中,一個小胡子的身影引起了葉華的興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去,老任,你怎麽也來了?上午不是說不敢過來的嗎?”
他身後一個六七十歲的禿頂大爺聲若洪鍾,表情誇張道,“他敢不來?腿給打折了!”
“爸,我這不是過來幫忙了嘛。”隔壁老任嘀咕道。
禿頂大爺過來和葉華握了握手,笑容和藹道,“華仔,我叫任志堅,也是荷花團的一員,現任武生一職,聽花婆婆說你二胡拉得吊得飛起,現在讓我見識一下?”
“任老爺,這裡地方小人太多,不好發揮,等大家搬完東西了,我們聽花婆婆的安排一起去排練。”葉華委婉拒絕道。
葉華有點擔心,他們這幫人會不會看完他的表演就拍拍屁股走人不搬東西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他那瘋狂的表演的。可能是因為記憶融合產生了副作用的原因,葉華發現每次拉二胡進入狀態的時候,他全身控制不住的亂甩,非常投入,也非常瘋狂。
葉華正陷入尋思的時候,旁邊的白師姐指揮著眾人分拆家具、搬木塊、打掃衛生,“老任,我那個房間裡的東西不要搬,除了牆上掛著的太祖像不要動,把外面的東西全部搬完就行。”
葉華一邊幫忙掃地一邊傲嬌的對白婷笑道,“白師姐,你看今天這些人一天就能把這房子清理完了,油漆什麽的你買回來後再跟我們打個招呼,按他們這種施工進度不到兩個小時就能完工。”
“呵呵,沒想到你這麽一番騷氣滿滿的小操作居然成了這些人的香餑餑了。”白婷打趣道。
“單身多年的手速,騷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葉華靦腆笑道,別看他彈弦快得隻留下了一片殘影,他知道這是他進入超神狀態後,肌肉記憶在微米級的操控著彈奏著二胡。
“你不說騷話會死嗎?”白婷白了他一眼。
“如果不這樣,我的人生還有意義嗎?”葉華聳聳肩,神態自若,現在哥也是有高階技能的人了,雖然這絕活只能彈奏沒有六指琴魔那種五毛錢效果,或像白婷那種一招製敵,但他也很滿足了。一技傍身,天下可走,雖然這個只能作討飯的活兒。
“年輕人真好,連說話也這麽有意思。”白婷倚老賣老想過去摸摸葉華的頭叫他低調點,別那麽放檔哺雞,一時發現他實在高了一點,離得有點遠,夠不著他的頭,只能尷尬的舉著手。
“白師姐,是不是想嫁人了?我養你啊。”葉華想起了《喜劇之王》的套路。
白甜的白婷笑道,“傻瓜,先養好你自己吧。沒有成功,就不要說出來;沒有錢,不要指望親人;不疼你的人不要去找;不幫你的人,不要去討好;不愛你的人,絕不打擾!”
葉華也開始打親情牌,拉關系笑道,“我們都是從港大窮學生開始的人,不能拚爹,只能拚命!爺們就要勇敢去承擔,你一個女孩那麽倔強幹嘛?我想變成你的山。”
“一個真正強大的人,不會把心思花費在取悅別人的身上,而是苦心提升自己,自己是梧桐,鳳凰才會來棲,自己是大海,百川才來匯聚。當你什麽時候在淺水灣有一棟大房子的時候,你再來顯吧。”白婷閉著眼睛在編織著自己的理想家園。
“白師姐,你真是一點也不貪,一開口就是房子,還一棟,還大,還要在淺水灣。你不是什麽都可以控制,
生我們控制不了,死我們控制不了,生死之間我能控制,我可以走我選擇的路,我說了算,我就是喜歡你。”葉華走腎又走心的再次表白。 “我信你才怪,你這個小浪催。”白婷淡定拒絕道。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對話,熟悉的套路,隻為遇到對的那個人,明顯白師姐沒那麽容易上套。沒什麽實力你裝什麽逼?別人只會笑你太幼稚。艾瑪,這下尷尬了。
葉華怔怔看著窗外的街道人來人往,慨歎道,“人生說到底就是,難言的苦痛要自己扛,落下的風雨要自己擋,誰不是一邊受傷,一邊成長……”
……
葉華走過去親切握著花婆婆滿是皺褶的手,笑道,“花婆婆,沒想到你有這麽大能耐?竟然召集了這麽多人過來。”
“我是咱們高街大戲荷花團的團長,雖然是業余的, 但是遊兵散勇也有一大幫,核心團員也有十五個,早上走了一個,現在你剛好補上。一年笛子兩年蕭,一把二胡拉斷腰,千年琵琶萬年箏,小小二胡拉一生。你能閉眼把二胡拉成這種如癡如狂的顛佬模樣,我也是第一次見。華仔我看好你喲,好好乾,你行的。”花婆婆解析著什麽叫做“我的團長我做主”?
“花團長,我會努力的。我有個特長,特別能吃苦。”葉華很清楚自己有什麽特長,特別長。
“港大學生就是會說話。現在快三點了,我們三點半在公園集合,大家夥都等著看你這個新人的表演,你去準備一下吧。”花婆婆對葉華點頭笑道。
“好吧,我先去打個電話。我一會兒就到。”葉華突然想到今天駱慧安會送庫存衣服給自己寄賣的事情。事關到自己能否賺起第一桶金,葉華時不時記掛在心裡。
……
在樓下電話亭,葉華撥通了駱慧安之前留下的辦公室電話,手裡拿著話筒,一時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是叫她幫忙拉貨呢?還是自己找車子去拉?先付款再交貨還是先交貨再給錢?
“是華仔?”電話那邊等了幾秒也不說話,突然想起了是誰。
“姐,我是葉華。”葉華低聲道。
“有事說事,別墨跡。”駱慧安的聲音聽上去很著急。
“我那個,你之前不是說有一批貨便宜賣給我嗎?”葉華坦白道。
“別嗚嗚渣渣的,在哪裡?”電話那頭駱慧安壓低了聲音笑道。
“我在佐治五世紀念公園門口等你。”葉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