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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零分零秒》第21章・老頭
  “淮,是它。”

  林深中有海藍裡,匡知離開了,阿太這時來到吧台前坐了下來,看著郭淮心神凝重的說道。

  郭淮應道:“嗯,是它”

  眼神看向那窗戶外頭的景象,那是一片夕陽,映照了半邊天,紅彤彤的。

  呼!

  ……

  夜晚,夜風吹的很響,伴隨著樹枝葉搖曳的響聲,此時林深中有海藍裡,郭淮和阿太正在等待。

  十一點五十八分……

  十一點五十九分……

  十二點……

  這時,郭淮睜開了微閉著的雙眼,看了看天花板,突兀的說道:“阿太,去開門。”

  點黃燭,插紅香,這是林深中有海藍每晚的規矩,到了晚上,白天年輕帥氣的阿太就會換上那老年的妝容。

  踏著緩慢的步伐,阿太來到了外門。

  還是老樣子,將黃燭點在玻璃盞裡頭,紅香插在門的兩側,阿太一系列程序下來後,最後翻了下營業中的牌子,便踏步進了門。

  呼!

  突然,一陣風猛的吹來,吹在了阿太的後脖頸上,那股涼意,帶著一絲刺骨,讓得阿太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他感覺這股風,很不尋常,可能有陰靈來了。

  果然,阿太轉頭看到探靈燭的那一刻時,瞬間,本來還穩當的探靈燭在那一眨眼之間竟然直接滅了。

  沒有晃蕩,看來來的這陰靈年頭還不小啊!

  “呵呵!”阿太這時冷笑了一聲:“還好我不是人,不然在這得被嚇死。”

  “嗞!”

  深吸了口氣,阿太轉身縮著身子向內屋走去。

  突然,抬頭的那一瞬間,阿太卻見自己身前,已是站著一位看似年邁的男子,背對著阿太。

  阿太沒有驚訝,只是站在原地沒有往前繼續走。

  風又吹了一番,阿太看著老人的背影,當下卻是見那老人慢慢的將腦袋向阿太扭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扭轉,老人直接是將腦袋正中的擺在了阿太面前。

  正臉的下方不是胸前,而是後背。

  一抹邪魅的笑容揚起,老人衝著阿太笑了起來,那齜牙咧嘴的笑,笑的阿太頭皮發麻,再加上冷風呼嘯而過,脖頸處乃至全身都泛起陣陣涼意。

  這一突如其來的來客厚禮,讓得許久沒有這般驚喜的阿太著實是受了些刺激啊!

  扭過頭去,老人繼續踏著沉重而又緩慢的步伐朝著內屋走去。

  像電影裡放映的鬼片一般,裡頭的鬼,走路閃爍而過,最終消失在了阿太的視線當中。

  阿太隨即呼了口氣,看著內屋結巴的笑道:“呵呵!這……這老頭。”

  鈴!

  ……

  內屋的門,這時被推開了。

  阿太走了進去,第一眼便看見吧台前正坐在一位熟悉的身影。

  正是剛才那將腦袋扭著一百八十度的老頭。

  嘣!

  內屋裡,此刻還放著一段聽著令人驚心而又刺激的古琴聲,沒錯,正是郭淮白天錄那張文倩彈的那段。

  “老大哥,來,先喝杯水吧!”

  一樣老年模樣的妝容,阿太作為夥計,自然要照顧客人。

  端著一杯清澈的水走到老頭身旁,阿太笑著對其說道。

  老頭轉頭,沒有扭動身子,又是將腦袋直直的在脖子上轉了一個九十度,老頭接過水杯再次齜牙咧嘴的笑道:“謝謝。”

  阿太笑著回道:“不客氣。”

  心想這老頭,

真有意思。  郭淮在擦拭著一些餐具,整理著吧台,看著那老頭,郭淮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表示。

  “老大哥,你都死多少年了?”

  坐了下來,阿太將雙手放在吧台上好像是要準備跟這老頭好好的嘮嘮嗑。

  老頭這下也不知怎麽了,沒再繼續扭著腦袋搞怪,豎起三根手指頭,一臉正經的說道:“三十年了。”

  阿太笑道:“老鬼啊!”

  老頭回笑:“可不怎滴,眷戀陽間無法自拔啊!”

  說著,二人便一同張著嘴笑了起來。

  “哈哈!”

  “你看我們這地方,發展的多快啊!三十年前這好多地方都還只是小村莊,農田為主,你看看現在,高樓大廈,燈紅酒綠的,你說我能不眷戀嗎?”

  郭淮這時沒等阿太先回應,自己便先開口回道:“是啊!變化大的很。”

  “既然老先生這麽眷戀陽間,那為何來我這呢?”

  說完,郭淮微笑著嘴角盯著老頭看。

  老頭又是齜牙咧嘴的一笑:“呵呵!說起來你這琴曲還挺好聽的,我是被你這琴曲給迷來的,你可別多想啊!”

  郭淮放下了手中的水杯:“老先生,你就不怕我真的會多想,你都死了三十年了,對這地方應該不陌生吧!”

  說著, 郭淮繼續壞笑著。

  老頭聽後卻突然露出一副嫌棄的模樣道:“當然不陌生,這是我最不想來的地方。”

  “不過,我想你們應該不會強迫我吧!我只是來聽聽曲而已,沒別的意思,而且我了解你們,你們不是那種無情的渡魂人,不然你們也不會在這午夜來浪費時間開這麽一家食店,對吧?”

  這老頭還別說,看的還挺開,也挺會聊天嘮嗑,這一刻,郭淮突然間對這老頭的好感竟上升了不少。

  “呵呵!”笑了笑,郭淮道:“你了解我們,真的嗎?”

  對這一問題,郭淮竟湧起了一絲好奇心。

  老頭沒先直接回答,而是先看了郭淮一眼,隨即又轉頭看了身旁的阿太一眼,說道:“你吧!我只知道你心地好,至於身份什麽的,我隻揣測到了一些鳳毛麟角,說了等於沒說,而你的夥計,就這老小子……”

  說著,老頭停頓了一下,當下拍著阿太的肩頭看著他說道:“再怎麽妝容,也妝容不出人氣來。”

  說完,同郭淮笑了起來。

  郭淮這時也不知從哪找來了一包香煙,老式的那種,沒有煙頭,民國樣式的香煙。

  “來,老先生,抽根煙暖暖身子。”

  郭淮從香煙盒中抽出一根香煙遞給了老頭,老頭揚起微笑的嘴臉回應了郭淮,接過香煙,一旁的阿太這時已是翻起了白眼正看著郭淮和老頭。

  “老板,要不我們這樣。”

  郭淮好奇:“你說。”

  “你放曲給我聽,我講故事給你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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