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歌本以為，天道大誓和心魔大誓，是近乎萬能的束縛，不用白不用。

　　結果聽小金蛇的說法，立誓越多，對修行的阻礙越強，後果可能越慘?

　　“修行者還是能不立誓就不立誓比較好啦。”小金蛇道，“哪怕一條都不違反，只要你跟誓約扯上關系，數量多了之後，就有你受的。”

　　“如果你的敵人故意找一大堆人，逼他們對你立誓，該怎麽辦?”古歌問道。

　　“涼拌，唯一的辦法就是低調，低調，再低調，不去樹敵，甚至不讓人知道你的存在。”小金蛇道，“不過其實也不怎麽礙事，這些影響只會在你達到「聯覺神境」以後，才隱隱顯現，越往後感受越強烈。現今連「聯覺神境」的強者都寥寥無幾，多立點誓，也沒所謂啦。”

　　古歌頷首沉思。

　　“話說回來，你要不要考慮下給我點靈石?”小金蛇問，“我距離二藏沒太遠了，大概五六十塊下品靈石就能達到，等我突破二藏，就會成為你的絕佳助力呀。”

　　古歌掃它一眼，這條蛇的觸手不停晃動，還很人性化地做出「搓觸手」動作，明示要錢。

　　“萬一你到時跑掉怎麽辦?”他問。

　　“怎麽會呢，我是那種蛇嗎?”小金蛇義憤填膺，豎起蛇身問道。

　　“是。”古歌答道。

　　小金蛇焉了，縮回身子，呐呐道:“大不了立誓嘛，我破封二髒依然跟著你行不行?”

　　“跟隨不夠，還要保護。”古歌道。

　　“我沒攻擊手段的。”小金蛇道，“沒毒，想絞殺別人，我也太小了，做不到。”

　　“你金鱗很硬，速度也很快，適合替人挨打。”

　　“……你這樣說是不是太直白了?”

　　“答不答應?”古歌問，“答應就給你，不答應算了。”

　　“我還有11顆清貧果在你那兒呢。”小金蛇道，“快把它給我，我先吃了再說。”

　　古歌看向楊霖，後者點頭，驅動乾坤袋，拿出11顆清貧果。

　　“……先給我一顆就好。消化清貧果需要時間的，短時間內吃好幾顆，效果會降低很多。”小金蛇道。

　　它驅使觸手，扎進一顆清貧果。

　　清貧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乾枯，很快只剩果核，果肉渣，與果皮。

　　小金蛇依然不舍得丟，用觸手小心翼翼地端起殘留物，送進嘴裡，一點殘渣也不留。

　　楊霖收回剩下的果子，拿一顆遞給古歌。

　　古歌搖頭:“你吃吧，我不用。”

　　“這是你的清貧果。”楊霖道，“它能淨化六腑，光吃它，你都可以一口氣疏通六腑，非常強大。”

　　“現在送你了。”古歌道，“吃吧。”

　　楊霖面色固執，還想再勸:“可——”

　　“你努力變強，保護我就好。”古歌道，“如果過意不去，可以對天發誓，永遠保護我不受傷害，之類的。”

　　楊霖凝視古歌。

　　她呼吸略微急促，身體稍稍前傾，嘴唇微張，話語已上喉頭，最終卻什麽也沒有說出。

　　她握緊清貧果，閉上雙眼，深深呼吸，數次後睜眼，眼中一片毫無迷茫的清明。

　　她挺胸抬頭，面色肅穆道:

　　“我楊霖，楊雨眠，以此身性命立誓天道，必將傾盡所能，用盡一切手段，保護眼前之人——古歌的生命安危！

　　如有違背分毫，必將飽受世間一切苦，淒慘而亡，墮九幽之下，入十八層地獄，

不得超生！”　　宏偉的篇章揭開一角，隨即悄然隱匿，仿佛一切都未發生。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又一個誓言，莊重立下。

　　看著眼前一臉堅毅的楊霖，古歌無言。

　　良久，他道:“不用這麽嚴重的。”

　　“你對我好，我自當加倍報答。”楊霖道。

　　小金蛇怎舌:“乖乖，你這人也是死腦筋，他剛才一看就是隨口說的啊，你估計不立誓都可以，結果你上手就立個這麽大的……”

　　它看向古歌，猶豫三秒，道:“我立誓心魔，二藏期間，必將保護古歌安危，今後若他養我，供我修行，養我多久，我便保護他多久。如有違反，我終生修為再無寸進，老年心魔纏心，不得解脫。”

　　話畢，難言的力量從它心中湧現，不過一刹，便消失不見。

　　“看看，這樣就差不多了，你萬一哪天因為種種原因，沒能全力保護他，豈不是立刻違反天道大誓，死也不超生?”小金蛇對楊霖道。

　　楊霖看都懶得看它一眼，認真對古歌深鞠一躬，珍重地端起清貧果，緩緩送向嘴巴，微張紅唇，小咬一口。

　　“我建議你趕快吃完哦，果皮被破壞後，靈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流失的。”小金蛇提醒道。

　　現在不像古代，古代清貧果還不叫清貧果，成熟也只需要幾年，修仙者們都隨便吃，根本不需要在意靈氣流失的問題。

　　現在靈氣將熄，清貧果無比珍貴，光成熟都要120年，浪費一絲一毫靈氣，都是無比大的罪過。

　　楊霖聽見，動作微僵，下意識看向古歌。

　　古歌也同樣看著她。

　　見楊霖臉上不經意浮現的一抹慌亂和害臊，他似有所悟，轉過身，把小金蛇也扒走，道:“你快點吃，別浪費了靈氣。”

　　楊霖點頭，紅著臉，埋下頭，盡快吃掉清貧果，連一滴汁水也沒留下。

　　“吃完最好趕快運功修煉，不然哪怕把靈氣都吃進肚子，一樣會浪費掉的哦。”小金蛇又道。

　　它看似沒有運功，其實一直在運功。

　　楊霖又看向古歌。

　　“就地練功吧，我幫你警戒。”古歌道，拔出其實已經沒有子彈的左輪手槍。

　　“謝謝。”楊霖道，立即盤腿坐下，閉上眼眸，運行功法。

　　半個時辰後……

　　楊霖緩緩睜開雙眼，靈動的光一閃而逝，內斂入心中。

　　“這就好了?”小金蛇驚訝道，“你確定不再多運行幾個周天，把清貧果的效力盡可能全吸收掉?”

　　周天，是氣路之行徑，功法的運行路徑，又分大周天與小周天。

　　剛才半個時辰，楊霖運行的是小周天。

　　“不能讓你們久等。”楊霖搖頭道，看向古歌，“等回去後，我再繼續修煉也不遲。”

　　古歌一笑:“不會耽誤你太久。很快就好。”

　　“你想去幹嘛?”小金蛇好奇問道。

　　古歌輕聲道:“見已經失勢的……黃金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