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天明時,呂維已經手握六枚嶄新龍珠離開層層封鎖的北京,向南而行去與盧象升匯合。
一路並無意外,盧象升這裡打掃戰場也獲得兩枚龍珠,正好八枚。
北直隸事務交給張嫣、徐光啟他們收拾,呂維徑直抵達即將處於凌汛期的黃河(淮河),沿著黃河向西而行,有計劃的將龍珠投入黃河,耗時半月抵達河套,在這裡投下第五枚龍珠。
此時已然開春,呂維又從塞外繞道大同殺胡口入塞,將第六、第七龍珠投入永定河上遊兩條主要支流。
隨後,他調製各處龍珠節點吞吐,海河入海口處本該匯入大海的近半河水經過一顆顆龍珠節點中轉,從永定河上遊的兩處支流節點中湧出。
整個永定河流量暴漲,恢復到往年正常的流量;呂維有序控制,以河水衝刷河床積累的泥沙,並暴力拓展河道。
超高流速、流量的激流定向投放,山陵或崩毀,或被鑿穿,大石在激流翻滾、磨碎,積累無數年的泥沙也翻卷而起,順著河道浩浩蕩蕩向下遊卷去。
永定河有很多名字,如桑乾河、盧溝河,也叫做無定河。
就是因為攜帶泥沙太多,沉澱抬高河床,經常會有決堤、泛濫的災害,河道變化不定。
這也沒辦法,雨水衝刷北方高原山嶺匯聚形成的河渠,自然會夾帶大量的泥沙。
呂維從入海口截留調轉匯入源頭,形成詭異循環後,因泥沙沉澱在河床的原因,重新匯入來的河水反倒清澈一些。且流量增大,流速加快,本就能衝刷河床沉澱的泥沙。
用了一個夏天的時間,呂維全面拓寬海河水系的主要河道,他擴展河道的速度,遠遠跟不上河道水流量的增長速度。
這是個很複雜的因素,也證明他的推論是正確的,開春以來華北、山西地區降雨兩倍於去年。
降雨增多,河流量增加,截留調轉的水量也跟著增加;調轉的水量持續增加,北方水汽蒸發量上升,降雨增加,氣候也顯得溫潤起來。
入夏以來河水流量持續高漲,雨水充沛已有干擾夏收、秋收的趨勢。
呂維只能再往陝西跑,將最後一枚龍珠安置在早已乾枯的無定河,並調節各處龍珠,降低華北水量,水量大頭從無定河源頭湧出。
陝北早已在持續十幾年的天災、戰亂中荒廢,堪稱百裡無人煙,倒也省去了呂維太多繁複的細微操作。
如今因乾旱,黃河雖匯入淮河入海,可流量大不如前。河水減少,泥沙卻不會減少太多,河水粘稠……流速減緩,又會助長更大的泥沙淤積現象。
現在的黃淮流量都遠遠高於遠不如當年,呂維很暴力的從海河引了相當於黃淮流量一半的河水出現在無定河,清澈河水落在乾枯、開裂的無定河河床上,立馬就染成了渾濁泥水。
無定河河水匯入黃河,立馬抬高河面七八尺,仿佛一道牆一樣向南壓去。
再匯入涇河、渭水後,又轉道向東,這可苦了河南因戰亂荒廢已久的河道衙門。
黃河過開封後向東南折向淮河,呂維雖小心控制,可還是缺乏效率。
調入源頭的水量還是不夠,無法形成一定規模;達到某種規模後就能形成質變,以更快的流速衝刷泥沙、河道。
全面放棄政局變動的呂維,又不得不去尋找新的龍珠來源。
於是跑到鳳陽高牆,一把捏死了被崇禎幽禁在這裡的朱聿鍵,這枚龍珠被呂維丟入長江入海口。
正好張獻忠再次叛亂,呂維也不客氣,攔住叛亂不久擁兵十余萬即將進攻四川的張獻忠,調集近半長江入海口的水量,
一舉淹死張獻忠。這枚龍珠到手,呂維就近丟在漢口,以方便在汛期調節各種百年、千年一遇的洪水。在外奔波大半年,八月時北上,又放水淹死剛重出江湖不久的李自成。
鑒於長江、海河入海口的河水都有些渾濁,衝刷河道時效率不高。呂維隻好去遼東,在三岔河入海口丟下李自成這一枚龍珠。
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就近捏死吳三桂後,果然得到一枚龍珠,投入鴨綠江入海口。
又跑到沈河上遊的薩爾滸戰場放水,鴨綠江、遼河、海河、黃淮、長江水系被調來,衝入渾河。
仿佛海嘯一樣,渾河河道瞬間就被摧毀,將近七八丈高,寬兩三裡的洪流一路摧枯拉朽席卷而下,一舉衝毀沈陽城池。
呂維沒找到幾具屍體,只找到兩枚龍珠。
他到處亂跑放水玩,大明境內誰還敢鬧騰?
就算知道崇禎皇帝父子六人被一起毒死,又能怎麽樣?
起兵勤王,還是靖難?
你縱有百萬大軍,也擋不住那莫名其妙出現的百年一遇、千年一遇的洪水!
最後兩枚龍珠,呂維想來想去也隻好安置到珠江水系……此時已然臨近冬天, 北方河水陸續結冰,不適合繼續調控、清理河道。就找到桂王,取得一枚龍珠後,他乘船出海,丟入汪洋大海中,這才返航,沿著長江、嘉陵江、白龍江直抵甘肅岷州衛,轉而向青藏高原轉進。
耗時兩月,他終於來到布達拉宮。
懷著淨化心靈的念頭,可見布達拉宮周圍有許多牧場,牛羊糞便。呂維無奈,隻好控制各處龍珠節點調轉水力來清洗這裡,鴨綠江、遼河、海河、黃淮、長江、珠江水系盡數調來,一條前所未有的洪水從布達拉宮面前積淤,沿著山勢走向、河渠、山谷,恣意奔流。
而呂維也算歷經幸苦,爬上了聖山珠峰,立在了世界之巔。
喘著大氣,四周雲霧叢生,他就停了布達拉宮面前的洪水,開始調集全部的龍珠節點,釋放太平洋低的海水。
超高壓強、流量的海水衝擊周圍冰山,屹立千萬年亙古未化的巨大冰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崩塌、碎裂。
世界屋脊被削去一個頭,呂維可以清晰感受到南面的豐沛水汽吹了過來。
依舊覺得不夠,可不想以後再跑一趟,控制超高壓海水繼續衝刷,直到冰雪層清理一空,又衝刷一層山岩後,呂維才放心離去。
他耗時三年多才摧毀周圍冰山,三年多海水卷著浮冰沿著珠峰南坡席卷而下……整個大明西北旱情得到圓滿解決,天山周邊綠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乾枯千年的河道也重新得到了滋潤。
至於引發的更深層次的氣候問題,已不是呂維能考慮的。
“看來,我才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