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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下午五點,崔家壩碼頭五號卸貨口交貨。
這條內容充實、目標明確的情報隨著百合花的離奇死亡變成不解之謎。
左煌哲焦灼,今天的錢家大廳,詭異驚悚,疑影諸多,死亡危機,如影隨形。
他在一個陌生環境亮相之初,就被卷進了一個巨大漩渦,隨時面臨生死考驗。
他能想到的,麻田一樣能想到;麻田能采取的所有卑劣手段,他卻無法一一應對。
左煌哲煩躁不安,走到窗邊,推開窗戶。
仿佛神來之手。
“謔嚓”,半空突然傳出一道閃電。
刺目、驚駭。
“嘩啦啦,”瓢潑大雨隨之而降。
速度之快,出人意料。
從下午的陽光普照到現在的雷電交加,不過幾小時之隔,堪比孩子的變臉。
不是好兆頭。
左煌哲抬頭看向天空,短短一會的功夫,天地混沌,被暴雨和閃電籠罩的錢府,像是掉進一個巨大的空洞,空洞之外,盤旋一隻凶殘無比的怪獸,準備隨時吞噬洞內的人。
“少佐,”三科科長犬也二次郎奉命走進麻田沒有開燈的辦公室時,嚇了一跳。
一道閃電劃破天天際,照住麻田站在窗前的背影,如同一個孤魂野鬼。
“犬也,你聽說過鋸鯊這個名字麽?”麻田沒動,木然看向窗外。
他的目光盡頭,是雨夜中模糊的海洋。
陸軍特務機關進駐林夕市後,麻田挑選了一個全市最好的位置,北雀路5號,作為他的辦公地點。
北雀路5號的東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西面,以他的辦公室為頂點,向外輻射五條林蔭大道,連接林夕市的所有主乾道。
在這裡,進可攻,他可以在最短時間內達到市內任何一個地方。退可守,他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登上巡弋在港口的RB海軍陸戰隊軍艦。
但在今天,他卻發現自己被困頓在自以為是的天地裡,寸步難行。
狗娘養的江口!
“鋸鯊?海裡經常可以見到的一種動物,頭部長有兩條肉質觸須,用以探測獵物。兩側長有尖銳的齒,用以攻擊獵物。”犬也二次郎張口既來。
他和麻田從小生長在海邊,深諳水性,經常潛入海中抓魚,對海洋裡的動物並不陌生。
“江口的豢養的鋸鯊已經遊到咱們身邊來了。”
犬也懂麻田的意思:“這麽快?”
麻田講述了下午發生在錢沐童家的事。
“你準備怎麽辦?”沒人的時候,犬也二次郎和麻田之間上下級的界限並不分明,兩人私下屬於過命之交。
“錢家的人,除了他的老婆孩子,統統殺掉。”麻田陰森恐怖的聲音,表明了他的決心。
江口浦同連同他的鋸鯊,隻要阻礙他的行動,他也絕不放過。
“你確定海兔也在裡面?”犬也二次郎堅持這一點。
他和麻田穿一條褲子,必須保證麻田萬無一失。
隻要海兔在裡面,麻田的殺人計劃即便違背江口的意願,也不會被上峰死死抓住不放。
況且,他身為三科科長,在執行麻田任務時可以做出各種選擇。
三科,全名暗殺行動科,
主要任務暗殺林夕城內外一切和RB帝國作對的人。 他們的暗殺手段,無奇不有,包羅萬象,其中當然包酷似正常死亡的暗殺。
按照以往的慣例,像針對牽涉錢沐童這種地位的人,暗殺行動一般講究一些策略,分成兩類進行,在府內的人,以弄成自然死亡為主。到了府外的人,以意外死亡為主。
而且先殺重點人物,最後再殺一般人物,等有人開始察覺的時候,他們所圈定的人物可能早就去見閻王了。
“非常確定。所以,行動吧,他們原本就是生死對手,攜手踏上黃泉路,再繼續鬥智鬥勇,不寂寞、不無聊,該是多麽美妙的一件事,你說,對吧?”
說完這句話,麻田轉身,面對犬也。
黑暗中,他的雙眼射出野狼般的凶殘。
“當然。”犬也陰恐一笑。
“這是名單,先殺男人,尤其是中青年和最近一段時間才出現的人。”麻田從兜裡掏出一張紙,遞給犬也。
在他離開錢府到叫犬也來他辦公室前的這段時間,麻田已經幹了好幾件事。
首先,他弄到了這份名單。
其次,他派人去了薑希漫的丈夫,鹽業局長宋非尹的家和辦公室,查抄無果之後,把宋非尹關進北雀路5號,當即進行了審問。
可惜,宋非尹鐵嘴鋼牙,全身上下被打的血肉模糊,不剩一塊好肉,依然咬定自己什麽也不知道,被他命人扔進大牢。
最後,他給自己的恩師,本部陸軍特務機關長打了一個電話,詳細報告江口的所作所為。
麻田當然清楚自己這個電話的真正用意。
林夕市是一個海港城市,既有豐富的海產資源,還有稀缺的礦藏,運回本國,對於靠家族經濟發達而掌控權力的世家而言,是流油的肥肉,無可替代,誰也不會輕易放棄。
他和江口背後的真正代表,就是歷史上不斷競爭、相互踩壓,現在繼續爭奪國內政界、軍界至高權力的兩大家族。
本部機關長就是其中一個家族最強有力的鐵腕代表,他的靠山。
“麻田,按照你的意思去辦,記住,我既然把林夕市交給你,你就必須給我牢牢的控制住它,不惜一切手段。”
“嗨!”
機關長的話,讓麻田心中頓生狂妄。
他衝著犬也點頭。
“放心吧。”犬也接過那份名單,轉身離開。
十分鍾後,三個包裹密實的人影溜出北雀路5號,消失在瓢潑大雨中。
不久,錢沐童的府邸之內,多了三條遊走的黑影。
第二天天剛亮,錢府被一聲陣尖叫打破了安靜。
“來人啊,二寶掉進水坑裡了。”
第一個走進後花園的花匠張發財發現,五天前才進府,和他一起共事的新來花匠二寶的屍體,漂浮在他們自己親手挖開的一個大坑內。
這個大坑,按照錢會長的交代,本來準備在裡面堆上假山,建成一處全新風景。
昨晚的大雨,先把大坑變成一個小池塘, 又淹死了挖出這個大坑的二寶。
“該死的暴雨,二寶肯定是一腳踩空掉進去的,可憐的孩子,才來幾天就死了,他爹他娘要是聽到這個消息,可怎麽活呀!”
圍觀人等,指著水坑邊一個溜了坡的腳印,議論紛紛。
不出十分鍾,錢府西頭又傳出一聲尖叫。
“天啊,大強沒氣了。”
大強,是錢府趕車的苦力,三十剛過,年輕力壯,一身彪子肉,往返錢家各個商鋪間裝貨卸貨,為人老實憨厚,深受錢府上上下下的喜歡。
被人發現時,他躺在地上,臉色鐵青,已經沒了心跳。
“大強怎麽死的?”
“準是喝酒喝的,你們看看,這桌子上光空酒瓶就有好幾個,晚上天氣還不熱,又下了雨,喝醉了倒在地上睡了一個晚上,不死才怪。哎,年紀輕輕地,還沒成家,也沒個孩子,可惜了的。”
很快,錢沐童接到管家的稟告。
“才死了兩個?”錢沐童冷笑著問。
“才死了兩個?您這是什麽意思啊,會長。”管家不寒而栗。
“沒什麽,你告訴帳房先生,給每個人支取一千法幣,交給他們的家人。”
“是,會長。”
管家離開後,錢沐童憂心忡忡。
自家的血腥之災,現在隻是一個開始。
以麻田的暴虐和狡詐,他最擔心的是累計兒女家人的安全。
不行,他必須想出應對之策。
十分鍾後,錢沐童再次叫來管家,吩咐:“去,召集所有人,告訴他們,我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