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無盡大海上有兩塊非常大的陸地，分別是紅之大陸和藍之大陸，它們的名字來源不從考究，似乎從舊時代就是如此，它們被通天海峽隔開，互相對望。

　　水城威尼斯就在藍之大陸上，靠近通天海峽那邊。

　　水城威尼斯有一項工程是其它城市少有的，就是那龐大的，延伸至全城的下水道系統。

　　整個下水道系統分上三層，中三層，下三層，巫婆的家就在中三層的第三層。

　　伊斯第三次被老鼠啃鋼管發出的嗆嗆聲驚醒，他爬起床，或者說是一個大型貓布偶，鱷魚人席地而睡，哪都能是它的床，巫婆神出鬼沒，也不見哪有床，所以伊斯只能用一個大貓布偶做床。

　　大貓布偶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扔掉，又什麽時候被巫婆撿回來，反正巫婆這兒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大貓布偶只是其中之一。

　　這隻大貓布偶剛被伊斯找出來的時候破了不少洞，伊斯拿針線縫了半天才縫好，又拿地下水管裡的水洗乾淨了。

　　巫婆給了他一個罐子，罐子裡有朵白花，對他說把白花碾碎了會很香。

　　的確很香，可以說這是伊斯這輩子聞過得最香的味道，伊斯不是不能接受下水道的味道，只是巫婆給他了，他難道扔了不用?

　　“男孩子也要香香的哦。”巫婆拿給他罐子的時候，這樣對他說，一點不理一旁幽怨著眼睛的大鱷魚人阿雷。

　　住進下水道，有大貓布偶，有令人迷醉的香花，當然，如果沒有老鼠啃鋼管的聲音就更好了。

　　伊斯接了點水，在中三層第三層的位置，在這兒的乾淨水是在一個小鋼管裡接出來的，不知道是那方的地下水。

　　巫婆的家是在中三層第三層的過道上的牆上鑿出了一個巨大的空間而改造的，中三層的過道錯綜複雜，橫七豎八，也沒人管多出個大洞來。

　　巫婆把他帶進下水道就去忙她自己的事兒了，伊斯一直和阿雷在一起。

　　阿雷是一隻鱷魚還是一個人，伊斯始終糾結這個問題，不過一直沒問過，但不得不說，阿雷是和善的。

　　他愛笑，但是就是笑得有些恐怖。

　　在下水道裡，伊斯的夥食就是阿雷主辦的。

　　上次伊斯看見的白花花，滑溜溜的東西的確不是他的幻覺，事實和他想的一樣。

　　伊斯費了一番口舌才和阿雷說清楚了自己不吃那種東西。

　　阿雷嚼著一根白花花，滑溜溜的東西，把一盤剝皮老鼠放在伊斯面前:“嘗嘗我的手藝。”

　　伊斯看著這比貓小不了多少的大老鼠，還是有些虛。

　　阿雷又端出一盤黑漆漆的玩意，說道:“這盤是油炸蟑螂。”

　　伊斯滿頭黑線，但最後的最後，伊斯還是接受了下水道特色美食，阿雷做得確實不賴。

　　時間在下水道裡飛馳，轉眼之間，伊斯進入下水道的第十一天，巫婆出現在他面前，笑著對他說:“小哥，我們可以出發了。”

　　“找到了?”伊斯覺得自己該激動一下，但實際上並沒有。

　　“是的。我們走吧。”

　　“阿雷一起嗎?”

　　“嗯。”

　　“好。”

　　巫婆手一甩，被開鑿的大洞就恢復如初，“障眼法，我們要去一段時間。”

　　巫婆在出下水道之前拿出了一根帶刺的木棍，棍子上滿是藍色塗料。

　　巫婆拿棍子在伊斯頭上點了一下，伊斯就變成了一隻綠皮青蛙。

　　“呱?”

　　巫婆又點了一下阿雷，

龐大的鱷魚人一眨眼就變成了一頭卡其色的寵物沙皮狗。　　“呼?”

　　巫婆又往自己身上點了一下，一陣光華後，巫婆變成了一個穿著黑天鵝絨禮袍的漂亮貴婦人。

　　“來，阿雷。小哥，你就躲在阿雷頭上吧。”

　　巫婆把阿雷跑起來，伊斯就在阿雷頭上的毛裡面，從外面看上去就像阿雷戴了個綠帽子……

　　“根據血之溯影，已經確定凶手的氣息了，我花了十一天定位，他們已經流竄到金橡木之城去了，我們去雇輛馬車。”

　　巫婆摸著阿雷的後頸毛說道。

　　——

　　“雇一輛上等馬車，時間大概是三十天。”

　　“夫人，一共十五個金幣，五個金幣是抵押。請問還需不需要馬夫?”

　　“不用了，把馬車牽過來吧。”

　　伊斯一行人的馬車是一輛雙馬車，兩匹馬都是混血的好馬，車是紫檀木做的，盡顯奢華。

　　巫婆就隻雇了架單馬車，沒有雇傭兵，就這樣出城了。

　　“小哥，駕車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巫婆把伊斯的綠皮青蛙狀態解除。

　　“可是我並不會。”伊斯說出了最大的問題。

　　“不用擔心，你可以的，你身邊可是有一個傳奇女巫。”

　　變成漂亮貴婦人的巫婆或許真的可以叫女巫了，以前因為她巫婆模樣，笑起來很可怕，但現在一副漂亮婦人模樣，笑起來就是風情萬種，風姿綽約了。

　　“漂亮的女人原來皮囊下都是個邪惡的醜巫婆。”

　　女巫不知道的是，她的行為把伊斯小小的心扭曲成什麽樣了。

　　“那我該怎麽做?”伊斯規規矩矩的等待答覆。

　　巫婆，或者說女巫笑著吻了一下伊斯的額頭。

　　伊斯先是想躲，但是女巫的嘴唇軟軟的，暖暖的，他也就沒有動了。

　　“好了。小哥。”

　　伊斯感覺一股知識盤旋在腦海裡，那是關於如何架馬的。

　　“魔法?”

　　“嗯，魔法，小哥，地圖已經印在你腦子裡了，別走錯了哦。”

　　女巫自己走進馬車裡，把阿雷留下了。

　　“啪！”

　　馬車動了，兩匹混血的紅馬帶起馬車飛快的疾馳了下去。

　　出城已是下午，太陽正在落下，女巫已經把食物，水和一些必須品都買上了，伊斯要做的就是順著腦子裡的地圖，去到金橡樹之城。

　　馬車上風很大，阿雷叼了塊棉布給伊斯，伊斯披上棉布，馬車飛馳，後面的水城威尼斯被甩得遠遠的。

　　這是伊斯第一次離開水城威尼斯，“以後還會回來嗎?”

　　伊斯問阿雷，阿雷已經盤在他身邊睡著了。

　　沒有人回答伊斯，伊斯面無表情的駕著車，一路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