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大搖大擺的在街上行走,絲毫沒有擔心會被路上的行人認出來,幸虧早起的商販大多忙著布置攤位,反倒沒有人去關注這個一大早在街上晃悠的人,哪怕有也不會想到這個人是衙門通緝的要犯。
步行了大約一刻鍾,林飛來到了南邊的入口處,兩個神情疲憊,值了一晚上夜班的守衛正靠著城門打哈欠,遠遠的聽到腳步聲傳來,頭也不抬的說道:“戶籍,文引,去往何處,幾時進城的。”
林飛沒想到居然出城還要驗明身份,怔了一會,想起自己沒有所謂的身份證明,看著面前兩個疲憊不堪的衙差,把心一橫,打算硬闖。
說話的守衛沒有聽到來人的回答,滿不情願的睜開了眼睛,結果看到一個鬥大的黑影朝著的臉龐轟了過來,他甚至來不及驚叫出聲,鼻子受到重擊,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碰。”
守衛撞上城門發出的沉悶撞擊聲,在寧靜的清晨顯得格外的響亮,不單驚醒了另外一位值班的守衛,連帶著引起了遠處亭哨裡休息的其余守衛。
驚醒的守衛看到面前這個有些面熟的男子和旁邊倒下的同僚,哪怕沒有認出他是衙門通緝的要犯,也猜到他襲擊了自己的同僚,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手忙腳亂的去拔懸掛在腰間的佩刀。
往常隨手便能拔出的佩刀,此刻不知為何卡死在了刀鞘中,任憑他如何努力,始終不能拔出分毫。
在他拔刀的同時,林飛砂鍋般的拳頭已經帶著破空風聲,狠狠的轟在了他的胸口之後,讓他緊隨同僚一並昏死了過去。
林飛擊倒兩位守衛的同時,亭哨裡休息的守衛也察覺到了外面的響聲,畢竟連續兩次的城門撞擊聲,已經足夠引起他們的懷疑,衣衫不整的守衛匆匆忙忙的跑出來,恰巧看到了林飛蹲在兩位守衛的身旁,在他們身上摸索著什麽。
他們下意識的以為自己的同僚死了,大聲的吆喝了兩聲,喚醒其余熟睡的守衛之後,拔出腰間的佩刀,朝著林飛所在的位置衝了過來。
林飛正在守衛的身上搜刮錢袋,聽到身後方傳來的呼喝聲,回頭一看,發現了氣勢洶洶,蜂擁而來的守衛,趕忙將錢袋子一收,衝出了城門。
城門外面是一條筆直寬廣的大道,地板上由正方形的灰白色磚塊鋪設而成,泥黃色的腳印,牛羊的糞便,車馬的輪印交替印刻在上面,交織成了一副濃厚的鄉土氣息。
隨著身後腳步聲愈來愈近,林飛撒開腿一陣狂奔,用力之大,腳下的磚塊甚至被他直接踩裂開來,爆發出一陣響聲,人如一道離弦之箭,飛掠而出。
官道之上,一輛牛車停靠在路邊,車上載滿了翠綠晶亮的蔬菜,一個身高剛過車輪的小孩老老實實的坐著車駕上,手裡拿著一個小風車,左右來回搖擺,看著風車轉動,發出“咯咯咯”的歡快笑聲。
忽然間迎面一陣疾風吹來,刮的小孩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手裡的風車更是受到強風的吹刮下,從他那稚嫩的小手中脫離開來。
小孩不舍得自己心愛的風車就此離去,急切的伸手去抓,結果看到一道藍色的影子自視線中一閃而過,小孩楞了片刻,四下裡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絲毫的活人的蹤跡,腦海中回想起爺爺昨夜裡故事中的鬼,心裡一怕,頓時哭了出來。
如小孩這般看到藍色身影的行人不在少數,有的人看的真切,有的人是從旁人口中聽說,無論何人,在見到藍色影子之前,均遭到了一道狂風襲擊。
不久之後在官道上流傳出了一個藍色妖怪的傳說,這妖怪不傷人性命,隻取奪行人手中的食物和行囊,至此之後,凡是行走在這條官道上的行人,全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防止遭到妖怪的覬覦。
這道藍色的影子,自然是拔腿狂奔的林飛,他情急之下,拔腿狂奔,結果用力太猛,整個人收不住了,跟失去控制的汽車一樣,橫衝直撞,幸虧官道上的行人並不擁擠,否則被他撞死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放開全力狂奔的林飛,速度之快,比的上全力狂奔的駿馬,中午時分的時候,三十多裡的官道,已經過去了大半,這還是多虧了他從半路上的行人手中搶奪了不少飲水和食物。
到後來,路上的行人逐漸減少,他的身體也漸漸感覺到疲憊的時,看到前方出現了一處茶寮, 他這才停了下來,打算去茶寮裡喝口茶,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茶寮裡坐滿了來往的行腳商人,他們貨車停靠在路邊,三三兩兩的圍坐在茶寮中閑談,喝茶,休息。
林飛一踏進茶寮,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不過看清楚他的模樣之後,眾人便不再理會,畢竟他此刻渾身大汗的樣子,實在是不敢恭維。
“客官,要不要來壺茶,我們家的茶水是遠近出了名的解渴。”機靈的店小二一看林飛的樣子,便知道他現在需要解渴,趕忙端著一壺茶湊了上來。
林飛來這就是來休息的,也不打算墨跡,點了點頭之後,看到一張桌子上只有一個大漢和一個少年,便湊了上去拱手道:“兄台,其他地方都有人了,方不方便搭個桌。”
他說話間,看清楚了那大漢的模樣,驚的他心頭一跳,這大漢身形魁梧,身材甚是魁偉,臉腮虯髯,根根如鐵,一頭濃發,橫生倒豎般有如亂草。濃眉大眼,高鼻闊口,一張四方的國字臉,頗有風霜之色,顧盼之際,極有威勢,形貌極為雄健威武。
“哈哈,這桌子又不是某家的,兄台要坐便坐,無須客氣。”大漢即便面露笑容,自身氣勢任究不減半分,反倒顯露豪邁之氣,令人為之側目。
林飛聞言,心中頓生好感,於大漢面前的空位上落座,他剛一坐下,迎面便對上一雙冰冷的視線,那是怎樣的一對眼眸,漆黑如深淵,冰冷似寒冰,從裡面看不到絲毫的情感波動,仿佛這雙眼睛不是長在一個活人身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