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鋼之大地

　　殘陽西斜，夜幕開始四合，最後的余暉在遠山的盡頭跳躍。

　　我是蓋亞。

　　風輕雲淡的四個字把葉悠震的不輕。

　　蓋亞，型月世界從未顯示過其神秘身姿。

　　所有人只能從零星的碎片去猜測蓋亞究竟為何物。

　　就算是葉悠也僅僅只能理解到“蓋亞是地球的意識，只會為地球的續存而展開行動。”

　　在此之前，雖然眾說紛紜，但葉悠甚至懷疑蓋亞連獨立的思考都無法進行。僅僅是作為“程序意識”執行本能的存在。

　　但現在通過種種表現，蓋亞似乎有獨立意志。

　　只是蓋亞只會為保護地球而行動，當判斷“行為足以威脅到世界續存”時才會采取行動。它會轉換為自然現象，將該個體周遭事物一並毀滅。在遙遠的時代，甚至發生過古大陸沉默的天災。

　　正因為如此，葉悠才驚訝的啞口無言。

　　開什麽玩笑呢?救個貞德會引發世界危機?這怕不是個假蓋亞。

　　但透過視頻，那像是被巨人犁過的地面，那深深嵌入地表的十根巨大石柱，這宛若彰顯天威般的壓力，除了地球意志蓋亞，還能是誰?

　　「千葉の墮天聖黑貓:怎麽空氣突然安靜?那人似乎在和我們打招呼呢。」

　　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空白驚訝的原因和葉悠差不多。

　　但八雲紫、輝夜和廢天使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能夠承受住如此高速的石鞭，撇開柔韌性不說，其構成密度已然無法想象。

　　八雲紫和輝夜甚至開始將蓋亞作為假想敵在心中推演，眉頭越皺越緊。

　　貞德呆然而立，她明白，眼前偉大的意志並不是在與自己對話。

　　最終，還是葉悠開口，

　　「青空:你好。」

　　“汝是外宇宙生物的主事人嗎?吾需要和能夠做主的存在對話。”

　　沒有蘊含任何感情的聲音，但也並非冰冷的無機質，聽不出男聲還是女聲，就像僅僅只是為了表達而存在。

　　「青空:如果是指次元聊天室的話，我都能做主。」

　　蓋亞:“嗯。吾救下此人，是讓汝等欠我人情。”

　　沒有任何掩飾的直白，蓋亞開門見山。

　　「青空:然後了，需要我們做什麽?」

　　蓋亞:“吾也不知。只是，尋求一份渺小可能性罷了。”

　　蓋亞:“請記住，汝，欠我的。將來如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需要汝等償還。”

　　光球轉向貞德，明明沒有目光，卻能感受到其視線。

　　“汝既以脫離‘軌跡’，就不該存於‘歷史’。吾將會送你到‘現在’。”

　　「青空:什麽意思?」

　　蓋亞:“汝等認為的‘現在’並非這個世界的‘現在’，而是過去的某一個時間點。吾必須將她帶到‘現在的時間線’，這也是那位的要求。”

　　那位，應該就是剛才降臨的另一位意志，阿賴耶。

　　蓋亞:“至於歷史偏移的軌跡，自然有英靈去修複。”

　　“原來如此。怪不得只有開始視頻通訊，時間流逝比例才相等，而沒有連接時，流逝比例處於混沌狀態。原來是在過去。”

　　葉悠解惑了心中的一個疑問，因為一直以來，聊天室的各成員時間流逝的比例相差不大，最大的偏差值也沒有超過1.2。

　　至於蓋亞所說的‘一份渺小的可能性’，葉悠也有所猜測。

　　——鋼之大地！

　　臨終之星，

死滅之體。　　在數百年，也許是數千年後，不管是型月世界的哪條世界線，這顆位於太陽系的蔚藍天體，將會迎來終焉。

　　蓋亞會死。

　　與宇宙其它星球相對而言，還十分稚嫩的地球會死。

　　身為與根源同處世界外側，獨立於時間軸之外的抑製力，也無法規避的滅亡。

　　根源，乃此世次元論頂點的‘力’。

　　作為所有‘因’‘果’發生的起源坐標。

　　從萬物開始到到終焉，記錄了這個世界所有的東西，創造了此世的神之座。

　　蓋亞與根源同處世界外側，自然有機會一窺‘究極的知識’。但仍無法改變自己在未來某個時間點會死亡的事實。

　　也就是說，憑此世所有之智，也無法撼動通向死亡的世界線。

　　那一份可能性——即此宇宙之外的智慧。

　　這便是蓋亞的請求。

　　蓋亞:“要開始轉移了，時間在2分03秒。請注意回收。”

　　「青空:等等。」

　　葉悠叫住，這可是蓋亞啊，大地母星的知性。

　　「青空:那個，嗯，如果有機會還能在出手幫我們嗎?」

　　蓋亞:“否。”

　　蓋亞:“未危及星球本身，吾本不會干涉任何生命體。”

　　「青空:那還真是遺憾。」

　　「青空:要加入我們聊天室嗎?」

　　蓋亞沉默了一會兒。

　　蓋亞:“如此也好。”

　　蓋亞:“如何加入?”

　　「青空:現在不行，你沒有到達加入的‘規格’。 這樣好了，你留下一個信標給我，等我確認你的‘存在性’後，在邀請如何?」

　　葉悠滿嘴胡言亂語，說著連自己都聽不懂的話。

　　“可以。”

　　蓋亞從藍色球體分出拇指大小的光團，飄到貞德手中。

　　“對著它呼喚吾的名字，吾便會出現。”

　　然後，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蓋亞卷起貞德消失在原地，從過去跳躍到現在。

　　“呼~~大賺啊。”

　　葉悠深呼吸一口氣。

　　沒想到蓋亞居然如此天然。

　　「我大概是廢了:嗚哇。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果然誠不欺我。」

　　「neet姬:想不到青空在這方面如此有天賦。小女子深感惶恐，不知道您原來是這樣的大人物。」

　　「十七歲:嘖嘖嘖。」

　　「千葉の墮天聖黑貓:呵呵，真是對現實絕望了。」

　　「【】(空):我理解你。大拇指.jpg」

　　「【】(白):哥......不要學壞......」

　　「青空:......」

　　「青空:等等。」

　　「千葉の墮天聖黑貓:別試圖轉移話題。」

　　「neet姬:蹩腳的操作。」

　　「十七歲:真是可憐呢。」

　　「青空:不是。你們看，貞德已經轉移到現在了。」

　　「千葉の墮天聖黑貓:那又怎麽樣?」

　　「千葉の墮天聖黑貓:嗚哇，好多蟲子，好惡心。」

　　在陰暗潮濕的某個魔法師的魔術工坊，璀璨金光的聖女，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