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了將武松扶起道:“老夫姓周名侗。”
“哎呀。”武松聽了吃了一驚,滿問道:“難道就是江湖上人稱鐵臂膀的周侗?”
老者道:“正是老夫。”
武松道:“適才不知,武二冒犯了。”
老者卻道:“你說自己是直性漢子,怎的扭捏起來了,我是不是周侗,你都是冒犯過了,不必芥蒂,可還願隨我學藝?”
武松道:“老人家肯教,武二自當願學。”
老者問道:“老夫年邁了,卻是所學甚多,可願留在這東京,倒是還能教你三年。”
武松聽了卻是遲疑道:“非是武二不願留下,只是山東還有兄嫂盼望,不敢讓兄長擔心,老人家天下揚名,武二願隻學這拳腳功夫,還望莫要怪罪。”
老者看看武松,不似是那作假之人,歎口氣道:“這世上想隨我學藝的多如牛毛,只見過那貪多嚼不爛的,還沒見過你這般將兄弟情義放在學藝前面的。”
武松道:“武二直性,不敢謊言欺瞞,隻得先稟告了。”
老者點頭道:“這倒是老夫強求了,既是隨緣,我便傳你些拳腳。”
武松聽了大喜,伏地便拜,周侗卻是將他攙起,說道:“只是隨緣,算不得師徒,也不要與別人提我名姓。”
武松見周通正色,說道:“武二尊聽老人家吩咐。”
周侗抬眼看了看,指了天上明月,說道:“只看你我緣分,自今夜為始,傳你到那月光下再看不清拳腳路數為止,如何?”
武松也看那月亮正如個銀盤相似,爽快說道:“老人家吩咐便是,武二學到那殘月之時,便要回轉山東了。”
老者面上輕松一笑,點頭說道:“這便開始吧,每夜由這三更傳你到五更,你能學多少,全看你造化。”
武松也隨了點頭道:“多謝老人家傳藝之恩。”
周侗聽了,再不理他,只在地上亮了個起勢,不緊不慢使出一路拳來。
次日,王慶早早起來,出了家門,先去那開封府畫卯,直去了賈家老店,打聽了小二,小二見是開封府的王慶,笑了臉領了王慶來敲門,武松卻是才起,見是王慶,忙將王慶讓進門來。
小二見武松是個粗魯漢子,忙去沏了壺香茶來,退了出去。
王慶端了茶,小啜了一口,說道:“昨夜王慶早退了,今早特來給武松兄弟賠罪。”
武松攔道:“哪裡的話,王兄家事急,自是應當的,可還需要武二相幫?”
王慶搖頭,編排了理由道:“只是些家長裡短,渾家胡亂生事罷了。”
武松聽了卻是入心,暗道這王慶兄弟也算個爽利漢子,成了親有了家室,便舍了兄弟幾個自去,看來這成親了倒是自縛了手腳一般,見色舍義,我武松將來若是如此,豈不落得江湖上好漢的笑話?
王慶見武松沉默不語,心倒是有些心急,問道:“武松兄弟,既是楊公子結拜兄弟,定然知曉楊公子身在何處,眼下王慶倒是心急,有個大事要先去請教楊公子,武松兄弟可願告訴?”
武松聽了,心下生疑:一個開封府公人,急著來打探王倫哥哥去處,卻是為何?當下問道:“王兄,是何急事?武松倒是願意幫忙,我那哥哥,此時怕是還在山東。”
王慶聽了一聲歎,說道:“不是嫌武松兄弟你,這忙你卻是真的不能相幫了,只有楊公子在了才能細說。”又怕這楊公子的結拜兄弟笑話,半遮半掩的說個大概,隻道是替別人辦事。
“不讓這童貫的女兒與高太尉的兒子成親。”武松聽了不是一般的頭大,隻得笑了道:“怕是只有我那哥哥才能想出法子了。
”心裡卻是想到這王慶怕是想要勾搭那童貫之女了,這廝昨夜離席而去,多半因此,色膽倒是可以包天了,心下對王慶淡了幾分。二人正在無聊,門外卻聽了洪恩聲音,幾個人的腳步聲響,果然是洪恩帶了李四,陸幾,薛永幾個人進來,原來薛永卻是被洪恩拉了,直去那院子裡歇息了,薛永見洪恩幾個豪爽,倒也省的去那街上吃苦,隻想日後得了機會相報。
洪恩見王慶竟然早到,朝了王慶道:“王慶兄弟,昨夜早退,當要今夜償還。”
王慶忙道:“這是應該,王慶做東,你我兄弟幾個吃酒吃個整天的,楊公子此時若在,卻是最好。”
武松見王慶又提話頭,心下暗自搖頭,洪恩問道:“楊公子來去無人敢問,王慶兄弟可是遇到難處?說出來看,俗話說這眾人拾柴火焰高,沒有人多辦不得的事。”
王慶雖說尷尬, 這幾人卻是那楊聰最為親近的,索性為了引出楊聰,厚了面皮又將那難題拋出,最後強調道:“這事只是為了別人做的,那人名姓卻是不便相告。”
幾人聽了,洪恩朝了王慶問道:“王慶兄弟,既是開封府的人,怎的忘了那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之事?竟敢去招惹高衙內,這次還要搭上個童貫之女,不是洪恩推辭,這事比那登天還難些。”
幾個人聽了都是點頭,王慶歎氣道:“我哪裡不知道此事艱難,只是此事若是辦不成,怕是欠下那人人情,我這半生都要難過了?”
陸幾聽了卻是想起件事,將李四拉到一邊,耳語道:“楊公子曾吩咐盯緊那高衙內,這王慶莫不是也為公子辦事?”
李四聽了,心下一動,想起楊公子當時的吩咐,不禁自忖道楊公子早讓我等留心那高衙內,定是為做事準備,只是不知要做何事?這王慶今日來問計,卻是與這高衙內有了乾系,難道真如陸幾所說,王慶是為公子暗辦事?若是真的如此,卻是不能不幫了。
李四心下定了主意,朝了王慶問道:“王排軍,你說的那人可是楊公子?”
幾人都不想李四有此一問,卻是都覺著正是楊公子背後主使才是合情合理,薛永心頭更是對這楊公子起了好奇之心。
王慶見幾人都用希冀的眼神相望,卻不敢撒謊,隻管閉了嘴搖頭。
李四陸幾卻是知曉楊公子規矩,見王慶搖頭,心下明了這王慶搖頭定是不敢說出公子名字,閉嘴不言卻是不能否認。
李四笑了道:“王排軍,若是公子吩咐下的,此事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