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折柳傳》第28章 另辟蹊徑
  甲夜將臨,暮色昏沉,沒上值巡夜的羽林衛士們都聚在正廳前的大院裡,大夥三三兩兩扎堆圍坐,美美地飲著小酒,有擲骰子的,有戲雙陸的,場面好不熱鬧。

  尚文詔與楊士奇也起了玩興,兩人撤下酒桌喊來兩名力士,四人湊成一桌馬吊,打得不亦樂乎。

  “尚,尚兄弟,令弟、令妹,某替兄弟領,領到了。”毛興出去了將近兩個時辰,這會兒終於回到大宅。

  尚文詔這把正趕上坐莊,被三閑家群起狠攻,桌上獨剩了四張牌,尚文詔手裡缺“二萬小李廣”與“四索雙珠環”兩門,上一手卻摸到了“九錢三疊峰”,眼看大勢已去,三家氣候將成,聽到毛興回來,尚文詔心中暗喜,“子盛乃東風也,時機真是恰到好處。”

  尚文詔一副喜不自勝,盼來及時雨的模樣,將手裡的牌往桌上一撇,池裡剩下的牌和他的牌頓時混成一團,尚文詔裝作沒看到勢要發作的三位牌友,急急起身道:

  “哎呀呀,可把毛兄弟給盼回來了!毛兄弟快快坐下,喝口茶,歇息歇息。”

  尚文卿、尚文姝兩人本不在城南醫館,尚文詔見毛興將人領了來,那就說明師叔李謙已經照他信中的指示行事了。

  毛興搖頭拱手,示意舉手之勞,不必客氣,他自知口舌不太便給,沒多說話。

  毛興身後尚文卿、尚文姝兩個少年現身出來,兩人各喊一聲大哥,隨後便規規矩矩藏到尚文詔身後站定。

  尚文詔托毛興帶去的信中,告知李謙找個正在為尚文卿施針施術之類的借口,拖住上門這人,同時火速派雙喜去蘆草坊把弟弟、妹妹兩人接到醫館,給上門之人,造成兄妹二人常住在醫館裡的印象。

  尚文詔在信中指示,一定要告訴上門之人:尚文卿的傷勢不輕,每日都需要到醫館裡複驗、換藥。

  尚文詔如此安排,只因為蘆草坊已經被晉王監控,不能輕易回去,唐家別業裡又有羽林特務扎堆、耳目眾多。

  這種條件下,若想瞞著兩方、不聲不響地去做些事情,只能依靠外援。

  鬱牧川、劉棟、徐善生等人逃不過晉王眼線,倭人石二又與唐七認識,那麽李謙和雙喜,就是眼下僅有的外援了。

  尚文詔要尚文卿、尚文姝與自己同住,並非想念得緊或者怕四哥鬱牧川照顧不周,若不是尚文詔自己被雙方束縛得太緊,施展不開,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弟弟妹妹蹚進這渾水裡。

  李謙與雙喜身在外圍,尚文詔身在多重監控之下,根本無法親自與李謙師徒二人聯絡,此時便需要有人替他傳遞情報,而手部受傷的尚文卿,就是現下最合適的情報員。

  尚文詔叫尚文姝這少女同來,一則是為了協助尚文卿,二則能夠更加減輕一分唐家人的防備之心,尚文詔初來乍到,弟弟妹妹兩人陪他住在唐家別業,便如同人質一般,如此舉動是在向唐大人表示,他尚文詔沒有藏私,家人在此處待著,他不敢胡搞亂搞。

  馬吊牌桌上除了楊士奇外,另兩名力士都是白天時,給尚文詔見過禮、磕過頭的,兩人見尚文詔這上官耍賴逃跑,心中不快倏生,但終究不敢發作,隻遠遠退到一邊去了。

  尚文詔與毛、楊二人閑聊了片刻,期間,尚文詔對毛興旁敲側擊,試探了好一會兒,認定毛興沒有發現任何異狀,便領著弟弟、妹妹去歇息了。

  回到臥房,尚文詔支開尚文姝,叫尚文姝幫忙看看他的靴子是不是開線了,

尚文姝走開後就將尚文卿拉到角落處,低聲問道:  “文卿,雙喜去接你們時,是怎麽跟鬱哥他們說的?”

  尚文卿答:“大哥,雙喜說,叔父給我與姝妹弄了兩副養身體的上好方子,必得趁熱用了,請我與姝妹過去喝藥。”

  尚文詔又問道:“你鬱哥是如何說的?”

  尚文卿這少年人記性極好,答道:“鬱哥說,不如他和其他幾位哥哥一同過去拜見叔父,待我與姝妹用完了藥,大家一同回蘆草坊,不用特意再去接了。”

  尚文卿沒等尚文詔再問,直接道:“雙喜又說,叔父要留我與姝妹幾天,教一些醫理手法給我二人,以後他不在時,我兄妹二人也好自己處理傷勢。”

  尚文詔點點頭道“嗯,雙喜答得好,你也記得好。文卿,你可知大哥為何要你來此?”

  尚文卿道:“叔父說,大哥你不便四處走動,需要俺和姝妹兩人照顧你。”

  尚文詔嘿嘿一笑道:“是了,大哥挨了官人的板子,屁股疼得很,走不老遠的就腿疼,只能由你代大哥去行孝道,每日去給叔父他老人家問安問好。”

  尚文卿回以笑容,點頭示意他明白。

  尚文詔又問了在賜園酒席上,他走以後又有什麽事情發生,尚文卿一一道來,說有人來通知他們,尚文詔被上官點了將去辦公差,一時半刻回不去蘆草坊,剩下的,就是些雞毛蒜皮的瑣事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尚文姝抱著尚文詔的白底官靴過來,告訴尚文詔這靴子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

  尚文詔叫外間的力士們端些糕點、小菜進屋裡,告訴弟弟、妹妹他們三人要一同住在這裡個把月的,兩個小的表示沒意見,住在哪裡都成。

  三人一邊閑聊,一邊用了宵夜,用完宵夜後,尚文詔招呼外間新換來的兩位婢女伺候著幾人沐浴更衣。

  尚文詔、尚文卿兩個爺們沒啥問題,被人伺候著沐浴正是舒坦的不得了,而尚文姝這丫頭可是鬧了好大的別扭,硬是不叫婢女伺候,婢女遠遠站著聽候使喚都不行,連燒水這活計都非要自己來做..

  ——

  翌日清晨,唐七早早登門,在外間院裡見到尚文姝、尚文卿兩個娃娃,想起頭一回請尚文詔喝酒時,尚文詔說過自家有一對弟弟和妹妹,便給兩人分別賞了一兩銀子,兩人第一次得了數目如此巨大的“零花錢”,反應大異。

  尚文姝直言數目太大不敢要,尚文卿則笑嘻嘻揣進了衣服裡放好。

  尚文卿不知道怎麽稱呼唐七,他看唐七年齡不小,便連稱“多謝老爺”。

  唐七見狀,指正尚文卿道,“你家大哥,叫我大哥,你該叫我什麽呀?”

  尚文卿摸摸腦袋道,“大哥的大哥,那便也是大哥,可是俺若跟大哥一樣叫您大哥,俺豈不是跟俺的大哥平輩了?小子得叫老大哥!多謝老大哥!嘿嘿!”

  唐七笑得肚痛,隻覺著這小子挺是油滑,暗道此子果然與尚文詔有當兄弟的緣分,兩人是一模一樣的鬼機靈。

  唐七家裡有個比尚文卿小幾歲的兒子,只不過他那兒子調皮搗蛋,萬萬沒有尚文卿這般討人喜歡,於是叫尚文卿前頭帶路,說是要找尚文詔談事情。

  尚文卿以為唐七沒來過此處,聽到要他帶路,好嘛,那模樣是神氣的不得了,指點江山仿佛這宅子是他自己家一般,唐七由尚文卿領著,一路格格直笑,眉毛便沒有放平過。

  尚文卿將唐七領到大臥房門前,道:“老大哥稍等,俺大哥還在睡,俺去叫他醒來!”

  “臭小子,怎胡什麽呢!”

  尚文卿剛要進去叫人起床,尚文詔便已經推開門往出走了。

  尚文詔剛一出來,就見唐七笑眯眯站在門口,心裡直發毛,暗道:“這小子不會是把老子給賣的一乾二淨了吧?”臉上掙出笑容,迎唐七進屋說話。

  婢女給兩人奉上茶水,唐七說道:“老弟,哥哥已將你的意思稟報給大人了,大人覺得該當照此辦理,不僅誇了老弟你,還托哥哥代他老人家來看望你呐。”

  尚文詔連稱僥幸、不敢,恭敬道:“百總大人真是折殺我也,這所謂辦法,還不是經大人的指點?小弟只是依照著大人的方略,往細裡又參讚一二罷了。”

  唐七故作發怒,喝道:“老弟,何必如此疏遠哥哥,休要提什麽大人了,再給哥哥來這套虛禮,哥哥可就瞧你不起了。”

  兩人很沒營養地互捧了幾句,尚文詔認真問道:

  “大哥,小弟從鄉野中來,不識朝堂上諸公都是哪門哪路的神仙,咱們要辦這細作,肯定是得根據著唐大人的情勢來順藤摸瓜,小弟想先向大哥請教一二,朝中態勢都是如何的,哪些不要命的貨總是與唐大人為難。”

  尚文詔心中暗道:“唐大人的情況還不是最關鍵的,眼下最主要的是,老子得摸清楚晉王混得是好是壞,仇家都是誰啊...”

  唐七點頭應允,將朝中百官的關系,竹林黨、晉王、韓不倒等各方勢力一一為尚文詔講解來,尚文詔則認真接受這些信息,篩選一切,目前可以利用的條目,也不忘將未來可以利用的歸納記憶,總之,尚文詔是將唐七所言皆加以分類,記憶。

  羽林衛平日裡便有監察百官的職責,麾下的坐探、耳目在京師布置得密密麻麻,故此唐七對百官錯綜複雜的人際網絡,有著清晰的認識。

  兩人一個認真講,一個認真聽,尚文詔將唐秀、晉王與竹林黨文官集團之間的大致態勢在心中初步勾勒出來。

  了解清楚政局後,尚文詔轉而又詢問唐七,那大同、上谷兩鎮近來與涼虜的戰局,進行得如何,順便向唐七打聽這兩鎮總兵,以及總兵麾下各營頭與朝中文武的關系。

  尚文詔、唐七兩人談話時很專注,誰也沒有注意到,尚文卿這小子從屋裡退出去後,又悄無聲息回到門外,耳朵貼著窗戶紙,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唐七道:“咱們唐大人,對天子最是忠心耿耿,連諸監的公公們都比之不上,哪像朝中那些竹林黨酸子,整日叫咱們皇爺心煩氣躁。”

  尚文詔心想:“話雖如此,待我試你一試。”

  尚文詔頷首沉吟,作出一副惶恐表情,問道:“大哥,前日,弟惱了晉王殿下,哎,說起來,這心中是恐慌得緊,為唐大人辦事弟自然一百個願意,但...”

  “但是怎麽的?”唐七問道。

  “但是怕,弟給晉王殿下記在了心裡,日後見到尚文詔,便要給小鞋穿,這豈不是會給咱大人惹上麻煩。”尚文詔搖搖頭,臉上作煩惱模樣。

  唐七聞言,“嗨,我還說是什麽事,晉王殿下再是了得,終究是宗室,也不敢隨便動咱們羽林衛的人,你是唐大人親自點的將,那就相當於皇爺親自點的將,晉王應是...”

  未等唐七說完,尚文詔搶到:

  “晉王殿下開天策幕府,手下有兵有將,整個遼東鎮算是他老人家的地界了,晉王殿下如此勢大,太子爺他...”

  尚文詔太子爺的尾音拉得老長, 也沒把話說完,不過看唐七的模樣,應該是聽懂尚文詔的意思了。

  “老弟,這些事情,不是咱們這些下人該放在腦子裡的...”唐七教訓道,臉上表情很是嚴肅。

  尚文詔連稱自己的問題愚魯。

  唐七道:“咱們唐大人,是為皇爺辦事的,等閑無人敢為難咱羽林衛,若有人對咱羽林衛有意見,那這人必是圖謀不軌之輩了。”

  唐七一頓,又道:“老弟,日後這些話,你也好生藏在心裡,休要再要提,在大公子、小姐、唐大人面前,是半句不能吐出來的。”

  “弟謹記心間,不敢忘記。”

  唐七道:“其實,竹林黨與那波從遼東提拔上來的朝官過不去,不是說竹林黨人不曉得必須得力抗外涼部,房相公積年老吏,宰執多年,哪裡不知道該如何辦事,又怎地不懂皇爺的心意?”

  “房相公之所以不停差遣手下兒郎們上奏,拖晉王殿下的後腿,便是相公他也看到了,遼東鎮如今風頭太勁,全天下的官兵裡,好似只有他們打得過涼虜,日後隻怕是勢大難製啊...”

  尚文詔聞言,心中思索:“老哥能這麽說,看來唐大人也是心有此意,唐大人如今已是晉王殿下欲處之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了,恐怕辦了不少叫晉王難受的事出來,不然他老人家哪裡會叫老子稽查謀逆事?”

  “全天下人都能將這局面看明白,太子爺又如何看不明白?不知咱太子爺,是如何計較的...”

  尚文詔連連眨眼,靈光一點,擺脫困局妙計浮上心頭來。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