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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乃隋帝楊廣》第46章 激戰(大章)
  突厥士兵們紛紛將軟弓懸掛在馬側,又拿起先前置於掛鉤處的突厥刀,翻身下馬,往已經依靠在城牆上的長梯處跑去。

  三胖疑惑的探出半個腦袋,想看看先前急烈的箭雨怎麽停了,一看之下,大聲驚呼道:“將軍!突厥人攀爬長梯攻城了!”

  達奚長儒應聲望去,只見上千突厥士兵,往長梯處跑來,甚至有幾人已經趕到了長梯前面,當即大聲命令道:“滾木礌石準備!”

  數百士卒轟然領命,將身邊的滾木礌石抬到城牆上沿,只等著突厥士兵攀爬梯子時,一舉推下,給對方造成最大的傷亡。

  這時,一個副將從城內趕到,向達奚長儒稟報道:“上將軍,石漆已經鋪放好了。其它兩面城牆突厥隻圍不攻,是否將他們調過來支援?”

  達奚長儒嗤笑一聲:“這突厥人何時學會應用兵法了?可惜學的如此拙劣。其余城牆士兵不動,預備役既然布置完了石漆,那叫他們隨時待命,以便於支援。”

  “是!”副將領命離去,達奚長儒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隨即扭頭望向城牆下方,見十幾駕梯子上已經爬滿了突厥士兵,最快的已然攀爬到了梯子的中央,口中咬著突厥刀,正殘忍的仰頭看著城牆上的隋兵。

  達奚長儒高高舉起的手臂重重落下,隨之而來的是他的命令:“扔!”

  三胖木然的看著一個突厥士兵用乞求的目光望著他正要推下的礌石,嘴角裂開一笑,手中用力,直接將礌石準確無誤的推到突厥士兵的上方,隨著突厥士兵的慘叫和墜地聲,三胖隻覺得這個世界似乎安靜了那麽一瞬間,但是,一瞬間的安靜過後,又響起了更多的慘叫聲和墜地聲。

  這時的突厥士兵的攻勢一頓,被礌石和滾木打擊的不敢抬起頭來,甚至有些士兵在驚恐之下,雙手離開長梯,直接跳了下去,卻被摔的斷骨裂肉,慘叫不止。又有十來個隋兵聚集一處,抓住長梯上方,用力推去,在長梯上的突厥士兵紛紛落地。

  答落俟斤看著幾架長梯被推翻摔落,製造粗糙的長梯被摔的四分五裂,咬著牙催促部落勇士進攻,捱過箭雨,又被滾木礌石砸死砸傷,這時的答落勇士已經損失了五百余人。依照突厥拙劣的醫術,那些受傷的士卒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

  突厥士兵們在答落俟斤的催促聲中,又一次攀爬上長梯,迎接他們的自然是新一波的滾木礌石。一時之間,周槃低矮的城牆竟然沒有一個突厥士兵登上,答落勇士們在城牆下跌落、砸傷的士卒們的慘叫聲中,咬著刀,快速的往上攀爬。

  三胖一次又一次的將滾木礌石推搡下去,但依舊砸不完前仆後繼的突厥士兵。這時,有一個突厥兵向猴子一樣,快速的往城牆攀爬上來。三胖趕忙低腰抬起一塊礌石放在城牆半沿上,正要推下去時,這個猴子士兵竟然雙腿一躍,往近在咫尺的城牆跳了上來!

  三胖心中大急,眼看著這名猴子士兵手中的突厥刀已經高高舉起,正要將自己劈成兩半,於是三胖也一躍而起,不顧猴子士兵有些疑惑的眼神,空中伸腿一踹,力氣不小,踹的這個猴子士兵直挺挺的飛了出去,向下面跌落。

  三胖這時趕緊將礌石推搡下去,又傳來幾聲慘叫,三胖可不管這些慘叫,他將腰間直刀拔出,微微喘了幾口氣。這時的城牆上已經有幾十個突厥士兵在於隋兵廝殺,顯而易見,在仍礌石滾木是不合適的,其它隋兵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都拔出腰間直刀,像三胖那樣嚴防以待。

  時不時就冒出腦袋或者直接半個身子露出的突厥士兵紛紛被已經拔出直刀的隋兵們砍殺而死,但在答落俟斤看來,這個小城池已經岌岌可危,馬上就要易主。是的,答落俟斤的想法沒錯,在越來越多的突厥士兵在城牆上站穩腳跟,又有更多的士兵攀爬長梯,周槃的陷落近在咫尺!

  就連達奚長儒也親自拔刀參戰,連斬數人!而一個突厥士兵的刀就在三胖的眼前呼嘯而過,險些就將他殺死,三胖直刀刺去,穿心而過,那名士兵睜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三胖拔刀而出,一滴鮮血濺在臉上,更顯的三胖平時憨厚的臉面猙獰無比。

  在三胖的眼中這處戰場已經氤氳成一片殘紅,三胖提著刀,或砍或刺的殺向一個個突厥士兵。身邊的同僚亦是且戰且退,而城牆上的突厥士兵卻在隋兵的直刀下越來越多,佔據的地方也逐漸擴大,馬上,隋兵們就會退無可退,被趕下城牆,宣告失守,任由突厥士兵在城內擄掠!

  達奚長儒明白這時才是預備役進入戰場的最好時機,先前在城牆上射箭、推搡滾木礌石的數百士卒,在經過這一番廝殺之後,氣力已經略顯不足,當即大喝道:“讓預備役上來!”

  城牆上正在廝殺的士卒聞言,渾身一震,身體裡又湧起一股新的力量,預備役到了!聽到這個消息的士卒更加賣力的向突厥士兵斬殺過去,在城牆上的突厥士兵轉瞬之間,竟被斬殺了一小半,佔據的一些城牆又被奪了過去。

  但是這數百士卒畢竟氣力不足,雖然賣力,但不免和這些突厥士卒陷入了僵局,雙方你殺我百人,我殺你八十人,誰都奈何不了誰。但隨著隋兵們人數逐漸減少,突厥士卒越多,往往都是兩三個人對付一個隋兵,更加劇了隋兵傷亡。

  帶領著預備役趕來的副將見城牆上之前還有四百人左右的士卒,此時正在和突厥人廝殺的不過兩百余人,頓時睚眥欲裂,舉起直刀,喊殺而來。

  周槃的城牆並不寬闊,連一千人都容納不了,這時的達奚長儒直接吩咐先前廝殺的士卒先行退下,讓以逸待勞的預備役頂了上去。

  在突厥人眼裡,不過就是一幅幅陌生的臉龐在他們面前晃動,並沒有多少感覺。但接下來的戰爭讓他們張目結舌,突厥士兵本就因為攀爬長梯消耗了不少力氣,在經過之前的廝殺,那還能和一直休養生息的預備役戰鬥。

  於是,這些突厥士卒在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便紛紛被預備役斬殺而死,一時間,城牆上的突厥士兵被逼到了城牆半沿處。只要預備役在奮力廝殺一陣,城牆上的突厥士兵就會蕩然無存!

  城牆下不遠處的答落俟斤難以相信的仰頭看著,怎麽一轉眼間,快要被答落勇士攻陷的周槃縣城又穩如泰山了呢?城牆上的答落勇士都快被隋兵們斬殺殆盡了,答落俟斤焦急的看著城牆上的戰場,答落勇士已然死傷一千余人了,這個數字讓答落俟斤感覺到一絲肉疼,這已經是所有答落勇士的十分之一了。

  而在城牆上僅存的突厥士兵恐懼的看著面前的隋兵,他們高高舉起的直刀上還殘留著他們同伴的血液,一個士兵似乎忍受不了這種煎熬,轉身向下面跳去。其它突厥士兵見狀,也不顧隋兵們詫異的目光,紛紛往城牆下跳去,在城牆上廝殺,必死無疑,跳下去基本不會摔死,若是運氣好,可能只是受些小傷,不至於摔殘。

  於是城牆上隨著最後一個突厥士兵的跳躍,又回到了隋兵手裡。預備役的士卒們在詫異過後,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抬前先前還遺留大半的滾木礌石,推搡而下,不論是跳落城牆的,還是正在向上攀爬的突厥士卒,紛紛被這突如其來的滾木礌石砸死砸傷。

  先前經過廝殺還剩余的兩百士卒也都上前,推搡礌石滾木。城牆下方被礌石滾木一次又一次的蹂躪之後,頓時為之一空,隻留下屍體、兵器,再也沒有一個活著的突厥士卒。

  答落俟斤眼看著快要陷落的城池被隋兵們奪走,複而又將答落勇士砸死上百人,一股怒火橫在心中,無處發泄。而僥幸逃得一命的答落勇士回歸大軍之後,又讓這支萬人軍隊的士氣為之一喪。答落俟斤可不管他的勇士們的士氣,這可是一個在大可汗面前露臉的機會,自他家族以來,便一直以忠誠著稱,而這一代的答落俟斤也為自己的忠誠感到榮耀。

  所以他不允許,他的答落勇士竟然攻打不下這個只有數百人阻攔的城牆,看著前面逃來的答落勇士,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大聲喝道:“答落人沒有懦夫,我們是最忠誠於大可汗的鷹犬,勇士們,殺了這群逃兵,洗刷我們的恥辱!”

  答落勇士們聞言不情不願的或搭弓上箭,或拔出突厥刀,向他們昔日的同伴殺去,這些逃得一命的答落勇士萬萬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竟然是同伴的弓箭和屠刀,一個個不甘的死去,睜大著眼睛,似乎在控訴著他們的俟斤。

  這一個命令,讓原本就有些沮喪的士氣變得更加低沉,但答落俟斤不管不顧的又發起了衝鋒的號令。

  士氣喪盡的答落勇士們無奈的向城牆衝去,迎接他們的依舊是箭雨和滾木礌石。但這次的答落勇士完全不像上一次那麽拚命,死傷幾百人後,衝殺到了城牆下,但是數個答落勇士在長梯前猶豫不前。這讓城頭的隋兵有了時間,來往半沿上放置新的滾木礌石。

  隨著越來越多的答落勇士衝到長梯處,終於有人帶頭咬刀攀爬長梯,其它答落勇士也只能跟著攀爬。但是就在攀爬了沒多久,距離城牆還有一大截時,等不及的隋兵將擺滿了半沿的滾木礌石推搡而下,聚集在城牆下的近千士卒只能絕望的看著如雨般落下的滾木礌石。

  在這些答落勇士迎接了兩波滾木礌石之後,終於有一個答落勇士奔潰的轉身逃去,隨即,越來越多的答落勇士也紛紛逃離這片人間地獄,但這百余人逃至答落俟斤前方時,又被答落俟斤身後的士卒射死在地上。

  與答落俟斤的冷峻不同,這些答落勇士們同情的看著這些因為逃離而被射死的攻城士卒,不忍的閉上眼睛,為他們祈禱。

  因為周槃的城池不大,所以每次答落俟斤只能派出千人左右的答落勇士們攻城,而其它兩面雖然被圍困,但大可汗下令不準進攻,還留著一處城牆,說這是南人的兵法,叫什麽圍三闕一,還在那邊布置了上萬騎兵嚴陣以待的埋伏著。

  在答落俟斤看來,還不如四面同時進攻,以絕對的力量碾壓這座城池,以城內兩三千的隋兵又拿什麽來抵抗大可汗十幾萬的突厥大軍呢?但這番話,答落俟斤卻不敢向沙缽略可汗說,因為說了之後,必然會被其它俟斤嘲笑自己不學無術,同時也會被大可汗沙缽略看輕一等。

  之前在城牆下沒有逃走的答落勇士看見逃兵們全被答落俟斤射死,也只能息了逃走的心思,咬刀攀著長梯向上爬去。但毫無例外的,隋兵們又將滾木礌石仍了下來,這讓答落勇士苦不堪言,偶爾還有些箭支從城牆上射落。

  副將凝重的看著面前的達奚長儒,說道:“上將軍,滾木礌石所剩無幾了,馬上就要被扔完了,您快想想辦法!”

  達奚長儒看著寥寥無幾的滾木礌石,決然的說道:“你帶一半的預備役士卒,去拆城內房子,將拆下的石頭和木頭全部運上來!”

  “上將軍,那可是庶民的……”副將想勸一下達奚長儒,畢竟這樣做,可能會讓城內庶民心寒,但話還沒說完,就被達奚長儒打斷:“你告訴百姓,若城破,按照突厥人擄掠的習性,他們可能連命都保不住!”

  “好,我這便去。”副將渾身一震,似乎看到了城破時的場景,不在猶豫,點齊一百多預備役士卒,往城內趕去。

  死傷過半的答落勇士覺得此時的滾木礌石似乎少了許多,又見後方衝過來了更多的答落勇士,精神一震,冒死向上攀爬。這時的隋兵們確實發現滾木礌石不多了,有些拿出弓箭,有些依舊向下推搡著還放在半沿上的滾木礌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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