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衰並未久等,廳門走進來一個樣貌俊美的少年,身後跟著胡集還有幾名隨從,楊廣來到黃衰面前,黃衰急忙起身,行禮道:“庶民黃衰拜見晉王殿下。”
楊廣擺擺手,直接拿起了桌上的軟紙,驚喜的在手裡摩擦了一會,發現這種軟紙雖然和後世普及的衛生紙差距較大,但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絕無僅有的。不可思議的對黃衰說道:“你是如何做出來這等軟紙的?”
黃衰站立一旁,見楊廣發問,立馬躬身答道:“回稟殿下,庶民父親是紙坊工匠,我因為天生愚鈍,學不會父親的造紙技藝,每每做出的紙張要麽如同此紙,過於軟散,要麽過於脆弱。隻是在屢屢學不會之下做出來的,讓殿下笑話了。”
楊廣點了點頭,轉而注意到了桌上的那一艘微型五牙戰船,拿起來細細端詳。只見其上起樓五層,下四層都有小兵模樣的人,而最上一層卻站立著一個將軍。船體的前後左右有六台拍杆,每根拍杆木桅頂端系著一顆小石頭,下面還有轆轤,以便放下石頭進攻。
楊廣看著這個精巧至極的小船,不禁愛不釋手,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黃衰說道:“你從何處學來這般的手藝?又從何處見過朝廷的五牙戰船?”並州境內沒有水軍,這五牙戰船也隻不過就在信州一地造了一部分,甚至有些朝堂官員都不知道隋朝還有這般武威的戰船。
黃衰答道:“殿下,庶民有一玩伴,被征召至信州造艦船,偶爾回來。每次見他,庶民都會問個明白,久而久之,這船的模樣便在庶民的心裡了,於是就做了出來。”
真正的五牙艦高百余尺,六個拍杆並高五十尺,可置兵近千人,是宋朝以前的造船巔峰。楊堅看著黃衰,有些感歎,這是個人才啊,不僅拿出了自己迫切需要的軟紙,竟然還能模仿朝廷水戰最強的艦船。
水戰?也不知這種五牙艦船能否出海,心中微微一動,向身後的胡集詢問道:“胡工監,這種五牙艦船能否出海?”胡集身為百工監雖然並未參加五牙艦的建造事宜,但不妨礙他也多少了解一點,當即回答楊廣道:“殿下有所不知,五牙艦船專為內河水戰所用,若要出海,怕行至未遠,就會變為沉船。”
楊廣對此也不抱什麽希望,就是因為好奇所以才詢問一番,見胡集說不能出海時,倒也沒有什麽失望,畢竟這個年代的造船業並非是巔峰。讓整個造船業走上巔峰的是宋朝,有宋以來,致力於海外貿易。近四百年的造船業發展,終於在明朝建造出了整個世界上的最強大的寶船。而現在的中國剛進入中古時代,造出來的船駛向近海還行,若是遠洋,隻怕木板都漂不回來。
楊廣拿起軟紙,向黃衰問道:“這種軟紙的造價是否低廉呢?”“殿下,庶民曾試做多次,若做這種軟紙,原料用稻草或麥杆都是可以的。原料替代之後,造價非常低廉,工序也十分簡單。”黃衰答道。
“那你們平常造紙是用什麽原料?”楊廣不禁的對造紙有了些興趣,於是向黃衰問道。
黃衰雖然造紙技藝不精,但好歹也是做過這份工作的,毫不思索的回答道:“樹皮、麻頭、破布、漁網。有時也用藤皮或桑皮,但是這些原料都不是隨處可得。”
楊廣聽的雲裡霧裡,還是不大理解這些原料怎麽造出來的,但聽見黃衰說這些原料可能都得收購,於是也就明白了這個時代紙張價格昂貴的原因。自己也不知道後世造紙的工序和原料,
對此楊廣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看來隻能依托這個時代的能工巧匠了。 這個黃衰嘛,賞金還是要給的,以示千金買馬骨之意。楊廣思索片刻,向胡集吩咐道:“一會你去管家那裡將賞金拿給他。”吩咐完胡集又向黃衰說道:“不知閣下願意在胡工監身旁做個副手?”
黃衰聞言一愣,隨即大喜道:“謹遵殿下令。”楊廣讓黃衰留下自有他的道理,黃衰雖然造紙技藝不精,但製作出來的微型船卻是精巧至極,想必讓這種人以後去規劃出海的海船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黃衰自然心裡美滋滋的,不僅拿了賞金,還做了百工監身邊的副手,好歹也是吃上了官家飯。萬一以後飛黃騰達,未必不能做到如今宇文愷的地步,成為舉國上下萬人敬仰的大匠。
楊廣見黃衰心思都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 心中一笑,但面無表情的說道:“黃衰,製作軟紙具體事宜就交給你來辦,你先前說你父親也在紙坊。官府的紙坊不多,你單獨購買幾個成熟運作的紙坊,以此為基礎,慢慢的擴大紙坊規模,我會讓我王府管家配合你。”黃衰應諾。
楊廣此時心情著實不錯,有了軟紙,再也不用受廁籌的罪了。自己那嬌嫩欲滴的菊花,這幾天不知被刮破了幾回,刮破之後,實在是難受,走路痛,坐也痛。這一下好了,終於終於有了“衛生紙”,雖然有些粗糙,但好歹比廁籌強了百倍不是。
隨後,楊廣離去,黃衰向胡集一禮,討好道:“以後還望胡工監多多照顧,我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若是有什麽冒犯之處,還請擔待。”胡集連忙說道:“閣下不必如此客氣,你我二人以後就是同僚了,都為晉王殿下效力,只需盡忠職守便可。”
胡集可不傻,眼前這人算是讓晉王記住了,而且他製作船艦的手藝讓他大為震驚,也是有點佩服他。
黃衰見胡集親切,也覺得自己這一步算是走對了,當下向胡集深深一禮,便由一位小吏帶著他去管家那裡領賞了,黃衰走路都快飄起來了,那可是百金啊,夠自己花三輩子的錢。
楊緯之一陣肉疼的看著剛領完賞金離去的黃衰,感覺自己呼吸都有點窒息,這些錢可是王府存金的三分之一了,不要問為什麽堂堂晉王竟然這麽窮,看看天子至尊的衣服,都還在打著補丁。節儉二字,嘴上說說容易,但要做,何其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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