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向張吉奏報的,是一名軍中小校,他單膝跪地,仰頭說道:“沒錯,是卑職親眼所見,而且,那沈醉殺了董方二人之後,又殺了陳鶴,陳家私兵雖眾,卻無一人上前。”
“真猛士也!”張吉站立良久,才摸著下巴讚歎道。
小校張了張嘴,心說這不是重點吧,難道你沒聽我說他把陳鶴也殺了嗎?
“不過,”張吉也很快回過味來,他皺眉說道,“沈都伯殺了陳鶴,這卻是與陳家再難兩立,陳家數代有人在朝為官,雖然官位不高,但終歸氣勢已成,若是老賊陳堯之來此發難,我......嘶,此事,甚是棘手。”
聽他這麽說,小校哪還不知道自家將軍的立場,他眼珠轉了轉,說道:“將軍,那沈醉畢竟是都亭侯麾下白馬軍的都伯,若是陳家來鬧,你大可將事推到都亭侯那裡,就說你隻是別部司馬,無權擅處此事。”
張吉先是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頭,說道:“僅僅如此,尚且不妥,嗯,也罷,我可......”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到了堂外,一名親兵在門口說道:“將軍,門外有一名為沈醉的都伯求見。”
“哦,”張吉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搖頭笑道,“闖了禍才知來尋我,這沈都伯倒也是知情識趣之人。”
話說完,他才對親兵說道:“命他來見我。”
按照律製,沈醉作為白馬軍中的中低層將領,他在犯了錯之後,實際沒必要來找張吉,盡管張吉是徐無駐軍的最高長官,可他隻是別部司馬,管不到白馬軍這種公孫瓚的直屬親軍。此時,盡管公孫瓚帶走了白馬軍的絕大部分,但城外軍營中尚有留守的軍正、佐官,就算沈醉要認罪伏法,也應該去找軍營的軍正。
當然,如今大漢早已不是當年,很多營中的法紀已經廢弛,張吉作為公孫瓚的親信之一,要出面報沈醉的話,那些留守的軍正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不過片刻工夫,親兵便將沈醉領到了堂前,得了張吉的招呼,沈醉步入糖中,看到張吉一身便裝坐在榻上,便直接跪倒在地,雙手摘了頭盔放在身邊,俯身說道:“稟將軍,罪軍沈醉特來請死。”
“哎,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張吉見他跪倒在地,行了大禮,滿意的點點頭,很快起身,換了一幅痛心的表情,快步迎上來,一邊伸雙手將他扶起來,一邊歎氣道。
“那陳家二郎辱我軍士家眷,我本欲息事寧人,但奈何這賊子欺人太甚,竟以汙言穢語辱我家眷,”沈醉順勢起身,抱拳說道,“我氣不過,當街殺之,還請將軍責罰。”
作為一名將領,張吉是真的很喜歡沈醉這樣的猛士,沈醉的神射他親眼見過,比百步穿楊尚有過之,而聽說他一合之內便殺了董N、方廓,顯然馬上槍術也異常出眾,像這樣的騎將人才,在這亂世裡早晚能出頭,甚至說不定能成一方之雄,所以,張吉也樂得在沈醉這裡撈份人情。說句到位的話,若不是沈醉武藝出眾,張吉才不會管他死活。
“此事我已知曉,”上下打量沈醉一眼,張吉點頭說道,“那陳家二郎實乃自尋死路,罪不在你。不過......”
語氣一轉,張吉又歎口氣,說道:“不過那陳家實非等閑,你殺了陳家二郎,他們哪肯甘休?”
“還請將軍保全,”沈醉躬身行禮,放低姿態,說道。
“也罷,”張吉點頭道,“我知你是將才,此番定不會讓那陳家人害了你,
不過,你亦不能留在徐無,須得出去避避風頭。” “請將軍明示。”沈醉暗自噓口氣,說道。
“你且隨我來,”張吉拉住他的手,轉身走向床榻。
“此乃州府的行文,”從榻上拿了一份公文,張吉一邊遞過來一邊說道,“朝廷已任劉伯安為幽州牧,不日將抵范陽,而今,范陽尚有黃巾余孽滋生事端,州府欲請都亭侯往范陽平亂。可現如今都亭侯領兵在外,難以回轉,故而,我欲令你帶兩都兵馬前往范陽,策應州牧安全,你可願往?”
“沈醉願聽將軍差遣,”沈醉毫不猶豫的拱手說道。
“如此便好,”張吉很是高興,他將行文的回復交給沈醉,說道,“此去當耗時月余,我自當趁此時機為你在都亭侯面前開脫,想來待你回轉,此事應以無礙。”
“謝將軍周全,”沈醉再次躬身行禮,說道。
“嗯,你且去準備吧,稍後我自會將一應軍卒劃撥給你,”張吉笑道。
沈醉沒有直接走,他再次跪倒在地,給張吉行了大禮,這才起身離開。
從張吉住處出來,外面瓢潑般的大雨還在下個不停,沈醉在府門外上了戰馬,正準備離開,卻被一名追出來的小校攔住。
“沈都伯,”小校奔到馬前,將一個扎好的行囊遞給沈醉,笑著說道,“將軍知你囊中羞澀,故而命我奉上一份盤資,以備都伯使用。”
沈醉聽了這話,急忙翻身下馬,徑直走到府門外的正中位置,抱拳行了個九十度的大禮,這才回到馬前,接了行囊,馳馬而去。
破敗的小院外,三十余騎騎卒就冒雨立在泥水裡,見到沈醉安然回轉,一個個都顯得很高興。
“四十,”沈醉打馬走到院前,將手中的行囊拋給陳四十,說道,“你且帶弟兄們返回住處,之後再替我尋一馬車前來,張將軍命我等去往范陽,我欲帶內眷同行。”
“故意車馬而已,用不得這許多,”行囊裡是一個木匣子,陳四十打開看了看,嚇了一跳,裡面竟然是一個個的馬蹄金,粗略一數,足有十數個。
“剩下的皆與弟兄們分了,”沈醉也不多說,自顧自的催馬進了院子。
不提軍卒們各自返回駐地,沈醉進了院子,將戰馬送入柴房,轉身就見葛氏面色蒼白的站在外堂門口,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
適才那些兵卒聚在院外,葛氏不知出了什麽事,也不敢出門詢問,著實受了一番驚嚇,這回才知道那都是沈醉麾下的兵卒,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出門為甚不披蓑衣,”看到沈醉走過來,她蠕了蠕嘴唇,小聲嗔怪道,“這次又淋濕了,卻是沒得衣裳可換。”
聽她說話的語氣,顯然是不責怪自己了,沈醉心頭一喜,笑道:“無妨,少時自然就幹了。”
“還是去榻上躺了吧,”迎著他進了門,葛氏說道,“我去弄些吃食。”
“不用啦,我帶了些新鮮的吃食,”沈醉攔住她,裝作探手入懷,卻將系統調了出來。
粗略一看,系統中的殺傷點竟然將近四百了,今天不過殺了陳家那幾個人,竟然就多了一百多點,看來那兩個被戳死在陳府門前的壯漢,並不是普通角色。
直接在系統中換了大塊的醬牛肉,又兌了一包花生米、一根火腿,沈醉將它們從懷裡扯出來,一股腦塞在葛氏的懷裡,說道:“這些足夠你我的晚食了。”
看著沈醉變戲法般從並不臌脹的懷裡掏出這麽多吃的,葛氏驚訝的瞪大眼睛,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沈醉也不向她解釋,自顧自的進了裡廂去看孩子。
床上,兩個孩子還在酣睡,沈醉看了一會兒,便在床前將自己扒個精光,又把濕透的內衣、外套全都掛起晾上,這才赤條條走到外堂,將門關了,立在門口看葛氏擺弄那塊碩大的醬牛肉。
葛氏秀面緋紅,也不敢看他,隻當自己眼盲。
“我明日就要去往范陽,”沈醉看了她一會,說道,“此後或一月歸返,或......再不會回來。”
葛氏手一抖,險些切到自己的手指。
“故而,我想帶你和兩個孩子同行,”沈醉繼續說道,“不知你可願意。”
葛氏籲了口氣,扭頭過來,看著他點了點頭,說道:“那我今晚就收拾行囊。”
沈醉很想跟她說,這家裡也沒什麽可收拾的,無非一些破爛被褥、破舊衣服什麽的,根本不值得收拾,可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大體這女人是把這裡當做家了,收拾些東西帶著,或許會讓她感覺是在搬家,而不是再次出去流浪。
沒有再去打擾葛氏,沈醉就在門邊站了,從識海中調出系統的界面。
將近四百點的殺傷點,被他一次換了八個技能點出來,其中3點用在了猿臂上,將這個一共十級的技能點到了五級,又拿出1點激活了如狐技能。剩余的4個技能點中,兩個用在了騎槍術上,兩個用在了騎射術上,這兩個技能分別對馬上槍術和馬上射術有百分比的加成。
如此一來,殺傷點數一次便用掉了320個,剩余的幾十個他暫時不敢用,必須留作備用。
說來奇怪,之前射死峭王速仆丸的時候,系統曾經提到過寶物和圖錄,可是直到現在,沈醉也沒找到這兩個東西到底藏在何處,估計是還未能激活吧。沈醉心裡琢磨著,或許自己還需要遭遇某個事件,才能將這兩個不明作用的東西激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