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黃昏十分。
蒙傲天大咧咧坐在街道盡頭,輕抿一口杯中奶酒,哼著歌,好不自在。
“蒙參將,大單於賜你秦豬一頭,請笑納。”一名匈奴恭敬地跪倒在蒙傲天面前,道。
只見一個約莫十六歲的嬌俏女孩被粗重麻繩綁的粽子一般,胸前一個蝴蝶結。那女孩小嘴裡塞了塊破布,淚水順著臉頰流淌而下。望向蒙傲天的雙眸之中,盡是怨恨。
“你過來。”蒙傲天也不理會那女孩怎麽看他,隻對跪在地上的匈奴勾了勾手指。
匈奴聞言,卻是極為溫馴地上前幾步。面前這個少年現在可是大單於身邊的紅人,他才一個小小千總,自然不敢怠慢。
“啪!”
清脆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在那匈奴臉上,猝不及防之下,只見他左邊臉頰高高腫起,狼狽趴倒在路邊,竟是蒙了。
“知道為什麽打你嗎?”蒙傲天將那腫起的手掌收回袖袍,故作憤恨地道。
“不…不知…”那匈奴也有些慍怒,卻不敢表露出來。
無緣無故挨了打,換做誰,恐怕心情都不會好。
“媽了個巴子,還敢說不知道!”蒙傲天大怒,將那木質杯子直接甩到匈奴臉上。只聽咚的一聲,匈奴額頭之上便又多了一塊淤青。
“小的…小的…”蒙傲天這一怒,竟是嚇得他臉色發白。忙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老子喜歡你們草原上的女人,去,再給我找個女人回來!”蒙傲天又是一腳踹在匈奴身上,呵斥道。
“是…”那匈奴叩頭如搗蒜,轉過身來。野蠻地揪住那被綁的女孩頭髮,拖著便走。
“嘿,他媽了個巴子!”蒙傲天登時大怒,站起身來,一腳踹在那匈奴屁股上。
那匈奴直接摔了個狗吃屎,爬起身來,有些不服,道:“為什麽又打我?”
若是旁人敢這麽羞辱他,他早就拿著刀跟那人拚命了。可偏偏的,面前這家夥乃是參軍,還頗受大單於器重。有這層身份在,除非他想找死,否則絕不敢頂撞。心中憤怒,也只能壓著,化作不服。
“你還敢不服?你算老幾啊!老子是參將!”蒙傲天這廝轉臉又胡搜了個理由,伸手便要再打。
匈奴想是怕了,忙閃身跑出老遠。
接二連三被打,傻子也看得出那混帳王八蛋是在沒事找事。惹不起,跑還不行嗎?
“這個女孩老子要了,馬上再送來一頭草原女人,否則老子砍了你!”蒙傲天有些同情的揉了揉那被綁的秦國女孩,剛將其小嘴裡塞的破布拔出,卻被之咬了一口。忙把手指拔出,又衝著那匈奴破口大罵。
“呸!畜生,王八蛋!”那女孩反衝著蒙傲天破口大罵,若不是小手被麻繩捆住了,定要給這王八蛋一巴掌。
那匈奴雖不敢與蒙傲天爭執,可其心中,早問候了蒙傲天的祖宗十八代。
被綁的女孩卻沒有這麽多顧及,美眸之中,盡是憤怒:“你這走狗,居然勾結胡人謀害…嗚…嗚嗚…”
眼見這女孩依舊不依不饒,蒙傲天無奈搖頭,又將那團破布塞回去,一屁股坐回椅子。
不急,等他逃出生天,拉著霹靂車狂轟冒頓老兒的時候,所有人都會明白他的。
唉…好人難當啊。
那匈奴才剛剛遠去,便又見十幾個人自遠處行來。領頭一個大圓臉,正是他娘的柱子。
“怎麽樣?”蒙傲天四下掃視一圈,走到柱子身旁,
用一種極低的聲音道。 “沒找到,所有鐵器都被匈奴收了…”柱子有些無奈。
“沒辦法了,今晚就行動。你們,誰沒有受傷?”蒙傲天並不覺得奇怪,輕點了點頭,道。
鐵器對秦人來說,或許不是什麽稀罕東西。可放在匈奴眼中,卻稱得上珍奇異寶。由於草原沒有鐵礦,所以匈奴想要得到鐵器,千難萬難。冒頓為了湊齊二十萬軍隊所用的武器,不知費了多少工夫。時至今日,卻還連千總都無法配齊戰甲。
而今好不容易拿下了上谷郡,匈奴肯定會第一時間搜集鐵器。蒙傲天本就不報什麽期望,只是希望能找到一兩根鐵釘而已。
“我沒有受傷。”一名秦兵站出身來。
“拿著它,我們回帳篷裡等著…”蒙傲天再度警惕環視了周圍一圈,眼見沒人注意,這才極為隱晦地自袖袍裡掏出一根簪子來。
…
與此同時,單於軍帳中。
冒頓抽了抽鼻子,隻覺一股惡臭彌漫。忍受了好半晌,終於站起身來,掀開軍帳,大喝道:“什麽東西這麽臭?”
“大單於,是打造霹靂車用的大木杓。”一名匈奴半跪於地,朗聲道。
那匈奴身後, 無數木杓堆積得小山一般。令人窒息的味道,正是自其上散發而出。
“狡詐的秦人,定是懼怕我們得到打造霹靂車的辦法,所以才提前把重要零件丟進糞坑裡。”冒頓撫了撫胡須,卻是有些自得。
看來,那個叫蒙傲天的家夥並沒有撒謊。這東西雖其貌不揚,可其中,定然蘊含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啟稟大單於…”恰在此時,一道略帶哭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只見一名匈奴半跪於地,左邊臉頰,高高腫起。他抹了把眼淚,道:“那個叫蒙傲天的王八蛋無緣無故打我,還揚言要讓小的獻上一頭草原上的女人!”
他說到‘一頭’的時候,話音頓了頓,故意加深了許些。
一頭,這是稱呼牲口用的詞匯。比如一頭牛,一頭羊,一頭秦豬。可蒙傲天卻稱呼草原的女人為‘一頭’,這已不是在辱罵個人了,而是在侮辱整個匈奴帝國。
“他為何打你啊?”出乎意料的,冒頓非但沒有安撫他的意思,反而冷哼一聲,用鼻孔看著他。
“小人…小人不知…”那匈奴本能地察覺到不對勁,下意識答道。
“砰!”
冒頓再不廢話,一腳狠狠踹在那匈奴肩膀上,怒道:“混帳!我跟你說了多少遍,那個匈奴掌握著鍛造霹靂車的辦法。無論他提出什麽要求,都盡量滿足他。你居然對我的命令充耳不聞,反惹他怨恨,還有面目找我道委屈?滾!”
開特麽什麽玩笑,霹靂車事關重大。在第一輛霹靂車被蒙傲天打造出來之前,絕不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