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船的側面可比正面面積大多了,這就如同將目標放大了十余倍,如何不讓鎮遠艦的炮手們激動?鎮遠艦的炮彈接連命中了飛躍號。
飛躍號雖然火炮數量遠超過鎮遠號,但能夠發揮威力的中大型火炮相對鎮遠艦並沒有壓倒性優勢,更由於前膛裝火炮的裝填效率,導致其火力密度不比鎮遠艦強多少。
更糟心的是,鎮遠艦是鐵甲艦,而飛躍號只是一艘木殼船,雙方的抗擊打能力簡直就不能比擬。
雖然鎮遠艦受彈更多,但皮糙肉厚,根本無所謂;而飛躍號卻在接連遭受炮擊後,對戰一側的船舷已經千瘡百孔,更有大量的火炮被摧毀,導致火力大減。施琅長歎一口氣,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獲勝了,直接打起了白棋。
李岩見到自己“設計”的戰艦果然不負期待的完勝了西式風帆戰艦,內心的喜悅是不言而喻的。有時候,面臨大事,在結果沒有出來之前,即使自己有極大的把握,心中也會難免患得患失。李岩就是如此情形。
不久,施琅等人來到李岩的鐵甲艦上,見一些軍官都帶著傷,李岩心中也是有些不忍,畢竟這些清軍雖然都是投降了自己的俘虜,但也是人啊。趕緊問道,“施將軍,可有人員傷亡?”
施琅臉色也有些暗淡,“有三名兄弟重傷,七名輕傷,還有一名兄弟最為不幸,被一發炮彈炸裂的木刺刺死。”
李岩有些後悔的說道,“為了檢驗鎮遠艦的真實戰力,來了場實戰演練,卻傷亡了幾名兄弟,李岩的罪過啊。”
施琅卻表達決心,“侯爺無需自責,兄弟們的犧牲也是為了瓊州水師的強大,相信他們死而無怨。”
李岩卻知道,任何人都不可能甘願白白犧牲,說道,“兄弟們丟了性命,我們也不能無動於衷。對於犧牲的兄弟,一定要尋找到的他的家屬,給予300兩銀子的撫恤金。至於重傷的兄弟,除了給予他們100兩的撫恤金,若是他們願意,也可以舉家遷來瓊州,將分配給他們土地,並給他們安排一個清閑一點的工作,比如鄉村的鄉老、村老什麽的,讓他們有一個穩定的生活。”
無論是五百兩銀子還是一份穩定的生活,對於刀口舔血的士兵來說,都是幾乎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標,那些傷殘的士兵都十分感念李岩的大方,紛紛表示要將自己的家眷遷來瓊州。畢竟此時的大明處處狼煙,只有經歷過瓊州之戰的他們,才會知道瓊州是多麽的安全與富庶,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士兵們自然會清楚自己的選擇。對於已經犧牲的兄弟,依舊活著的士兵自然是不會羨慕,但對於這些因為殘廢而獲得了美滿安排的傷病,他們可是羨慕的不行,以殘疾為代價換取全家的溫飽,他們都認為很值。
即使是施琅,也覺得李岩的安排很到位,對李岩真正拜服起來,“難怪李岩戰無不勝,就衝著替俘虜都考慮的如此周詳,對於自己的士兵自然就更加珍惜了,如此為下屬考慮的主將,怎會不讓自己的士兵為自己賣命?再想到自己也將這樣的主將下面做事,就更加開心了。”想到此處,施琅竟然顧不上邊上還有許多人,直接一個長跪,跪倒在李岩面前。明人可不是我大清,除了正規場合,對父母長輩或皇帝,才會行跪拜之禮,一般場合,作揖即可。
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李岩卻知道,想必是自己愛惜士兵的舉動,真正折服了施琅,方才讓施琅以如此大禮對待自己。
果然,施琅說道,“施琅平生一貫倨傲,不知變通,既不識人也不為人識,一貫碌碌,今日方才知瓊國公實乃當世英雄人物,不僅戰無不勝,即使對士兵也是誠心相待,從而得士兵效死,施琅誠心拜服,原為國公前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岩扶起施琅,“能得尊侯效力,李岩甚是歡喜。說句自大的話,若論陸地爭雄,李岩兵力雖少,但亦不懼任何敵手。只有水師,是李岩最薄弱的一環,急需一員有能力的大將為我擔當重任。為此,李岩苦苦尋覓,卻遍尋不著。天可憐見,終於得見尊侯,是上天賜予李岩一名水師軍官矣。”
施琅似乎為方才的戰敗赧顏,老臉微紅的說道,“國公謬讚了,方才一戰,充分暴露了施琅實乃井底之蛙,即使自認最強的水師戰術,面對國公的鐵甲戰艦,也是久戰無功,實在是施琅太自大了,今日方知,能者無所不能,誠為金玉良言,施琅願為國公麾下一小卒足矣,此乃施琅的肺腑之言。 ”
李岩卻扶起施琅,“面對前所未有的鐵甲艦,施將軍能夠遇見到鐵甲艦最有可能的弱點是近戰已經是相當的有遠見了。施將軍經此一戰,可有對付鐵甲艦的辦法?”
施琅知道李岩是在考教自己,思索一番方才說道,“若說國公的鐵甲艦,無論是火力還是防護都是官爵當世,似乎毫無弱點。但,若國公的鐵甲艦數量不能大幅且快速的擴充,請恕施琅直言,似乎還威脅不到一些強大的對手,比如西方大國大小佛朗基(葡萄牙與西班牙)以及紅毛番鬼(荷蘭)。”
李岩點頭。就比如新生事物來複槍,無論射擊精度還是射程都是遠超滑膛槍,但就是由於造價昂貴以及做工耗時久還有裝填困難的原因導致一直不能在軍隊大規模裝備。由此可見,凡事並不是最先進的就能獲得大量使用。從而,也就不可能取代主流產品。
李岩的鐵甲艦再先進,若是只能極少量的生產,不能形成一支成規模海軍,想要與海洋強國爭鋒,也是不可能的。
李岩說道,“若是這樣的鐵甲艦,李岩一年能夠生產十艘呢?”
施琅大喜,“若當真如此,施琅覺得,可以此在三年後掃平南洋一切對手,五到六年後,即使在遠洋也可與西夷決一雌雄。”
“很好,如此,尊侯,你就是李岩的瓊州水師提督了。”李岩扶著施琅的肩膀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