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那“龐大”的鐵船,無論是施琅還是施福等人都覺得匪夷所思:“一個鐵船怎麽可以浮在水面上?”他們當然不會知道阿基米德定律,物體的浮力取決於它排開水的體積。鐵船的材料雖重,卻只是外殼,鐵船內的空氣可比水輕多了,浮力自然不可能小。
施琅自然知道,李岩艦隊的船隻都來自西洋,理所當然的,他仿製的對象應該也是西洋的軟帆,因為,從性能上講,西洋軟帆製造簡單,且重量更輕,從而可以將面積做的極大,受風面積自然也就遠超中式的硬帆。不過,軟帆也不是沒有缺點,那就是操控起來難度比較大,需要的人手也更多。
可是觀察前面的艦船,竟然連風帆都沒有,難道是打算用人力劃?這麽大的鐵船,可能麽?
施琅一直在水利鍛造廠勞改,豈能知道李岩早已經造出了處於保密等級最高的蒸汽機?
而且,施琅還觀察到,面前的大船火炮數量似乎也不多,只有九門,雖然有炮台的守護,安全性大增,但面對西方艦船那麽多的火炮,相差也太懸殊了。
不過,李岩卻相信鎮遠艦的威力。雖然說鎮遠艦火炮數量遠比不上同噸位的西方戰艦,比如即使是三四級風帆戰艦也有用五六十門火炮。但是,鎮遠號勝在火炮口徑巨大,且可以通過調整射角來調整射程,無論射擊威力、精度都要超過西方戰艦,更是裝填迅速的後膛裝火炮,射擊速度具有極大的優勢,直接彌補了數量少的缺點。因此,李岩相信,即使從火力上講,也不會落後於西方的四等級艦甚至三等艦。
施琅對李岩所謂的新式鐵甲艦心存懷疑,李岩雖然表面上信心滿滿的模樣,但由於是新式艦船,沒有經歷實戰,其實也心中打鼓。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好講究的,直接實戰演練一番唄。
為此,李岩特意以一艘最為破舊的一艘從葡萄牙購買的艦船飛躍號為演練對象,與鎮遠艦展開面對面的對轟,其中施琅操控飛躍號,李岩掌控鎮遠艦。為了減少傷亡,都將操控人手減到了最少,且身上多有防護,甲板上幾乎沒有人存在。即使是鎮遠艦,除了炮台內,其他地方也幾乎看不到人。鎮遠艦上,自然都是明軍。雖然是鐵甲艦,李岩對於它的防護有信心,但是凡事就怕萬一,萬一有意外傷亡,自然是要有撫恤的。而施琅操控的飛躍號,則全是他的舊部,也就是投降的清軍,則可以在參加完演習後直接獲得自由之身,來去自由。一旦有傷亡,也有一些撫恤,但沒有明軍那麽高。
雙方首先從距離三公裡處開始相對而行。在距離一公裡左右,無論敵我雙方都能清楚的看到對面的對手,然而,雙方都沒有展開炮擊。風帆戰艦時代,沒有火控系統,想要在一千米外射中對手,除非幸運女神光顧,否則,都只是浪費炮彈。
施琅這時候才注意到,鎮遠艦是如何運動的,它確實沒有依靠風帆,更沒有依靠自己所想象中的船槳,竟然冒著黑煙,逆風行駛,速度絕對不慢於自己的飛躍號的順風行駛,隻讓施琅好奇的心中如同被貓抓的直癢癢。總算注意到此時是實戰演練,關系到自己的前程,施琅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強打精神,下令飛躍號快速接近鎮遠艦,意圖用速度打亂鎮遠艦的陣腳。
李岩不太通曉海戰,但見到施琅的架勢,就知道施琅想要靠近距離的炮戰獲得最終的勝利。敵人所希望的,就是我要反對的。李岩下令蒸汽機停止運轉。甚至在風力的作用下,鎮遠艦還在向後方撤退。
終於飛躍號接近了鎮遠艦500米范圍。由於鎮遠艦此時近乎靜止狀態,是發揮火炮威力的最佳時機,李岩當機立斷的下令炮擊。
於是,前面的兩組三聯裝火炮首先開炮,施琅卻沒想到對手竟然在船頭向前的時候就展開炮擊,被嚇了一跳。
鎮遠艦發射的炮彈都只是用於測試距離的測試彈,原本就沒什麽精度,最近的依法炮彈也是落在了飛躍號三十米開外。
不過即使如此也是將施琅等人嚇了一跳。施琅顯然對西方火炮有所了解,知道即使五百米,火炮的準確度也是低得令人發指。乾脆下令所有船帆滿帆,以最快的速度接近鎮遠號100步以內,然後全力開炮。
施琅的這道命令其實相當的實用。要知道,風帆戰艦時代,為了盡量擴大戰果,最好將交戰距離縮短到400碼甚至300碼以內,當然在這個距離上多數強情況下命中率也差強人意,最大的原因就是海浪影響了艦船的平衡性(縱向及橫向搖擺, 從而導致的射擊精度的極大下滑。因為海戰不可能總在風平浪靜的海面上發生,而每次射擊的後坐力也會讓船隻搖擺給不停。英國的艦長們更傾向於在150碼距離上才展開交戰,這個距離上甚至滑膛槍都能發揮威力,更有的船長叫囂:將炮口頂在敵人臉上射擊!
施琅顯然深得其中精髓。然而,施琅失算了。
定遠艦炮台的設計,決定了它最佳的射擊狀態其實是朝前正向設計,這樣可以將火炮後坐力的影響降到最低,畢竟船長可是船寬的十倍左右,引起的振幅自然也就小得多。
鎮遠艦接連射擊,終於有一發炮彈落在飛躍號的前甲板上。這下鎮遠艦的炮手們就如同吃了興奮劑,馬上火力全開,炮彈接二連三的落在飛躍號上。雖然由於飛躍號的接近,導致鎮遠的炮手由於評估的失誤絕大多數的炮彈還是落在大海裡,但就是是少量命中的炮彈已經擊毀了主桅杆,還使得飛躍號的船舷左側開了一個大洞,狀況極其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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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雖然還是距離鎮遠艦一百五十步的距離,不是飛躍的達大多數小型火炮發揮威力的時候,但光挨打不還手實在是窩囊,施琅只能下令飛躍號暫停行駛,落下風帆,打橫與鎮遠號展開對轟。誰知道施琅的命令直接將飛躍號帶進了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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