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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之國》第四十六章 江山北望
  出了後山基地,往回走的路上,師兄王叔文回想起剛才的片段,莞爾道:“你剛才和張鐵說了,我感覺得出來,他很害怕。”

  朱一貴神秘一笑,道:“秘密。”

  對於朱一貴來說,張鐵怕老婆的秘密,僅限於他這個頂頭上司知道就好,說多了反而是揭人的短,讓他日後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所以他不僅不能說,還要盡可能的在這事上維護張鐵,把他的懼內誇成是男人的‘美德’。他可不想因小失大,憑白折了張鐵這員乾將。說得直白點,拋去張鐵自身的能力和忠誠不說,他的身後還有著一個更有才華的設計師老婆,和意思天才兒童的兒子,他朱一貴再怎麽重視都不為過。

  王叔文灑然一笑,道:“你我還能不了解,要麽不出手,像狼一樣堅忍待機。要麽一出手,就一招製敵,抓住對方要害。我估摸著你是抓住了張鐵的痛處,讓他只能乖乖地聽話。”

  朱一貴被師兄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自我揶揄道:“我在你眼裡就剩下這麽一個‘光輝’形象了,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是在諷刺。”

  王叔文一本正經道:“這不是諷刺,這是誇讚。手腕、計謀本身並沒有好壞,就像是一柄神兵,可以用來殺人,也可以用來救人,就看這柄劍握在誰手裡。”

  朱一貴附和道:“君子器劍,小人配劍,我接受你的稱讚,用來時時警惕自己。”

  王叔文見朱一貴一副謙虛受教的樣子,更是感慨萬千:“論讀書之勤,也許你不如我。可要論氣量、仁術、智謀,我不如你遠矣!”

  朱一貴戲言道:“你這是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王叔文真誠道:“我是有感而發。”

  朱一貴戲謔道:“真的一無所求?”

  在朱一貴的凝視下,王叔文仿佛是被剝光了的美人,該讓人看的,不該讓人看的心思,都被人給看到了,一時間有些尷尬不已。

  朱一貴倒也沒有繼續緊逼,反而岔開話題道:“沒想到我一段時間沒來基地,基地內都有人開始不務正業了。把蒸汽機這個根本丟了,去搞什麽艦炮。這還只是冰山一角,我沒看到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人像藍黛一樣不務正業,是該到了好好整頓,收拾人心的時候了。”

  聽了朱一貴的牢騷,王叔文反而勸道:“我看這未必是不務正業,這強扭的瓜不甜,與其強加於人,不如因勢利導。”

  朱一貴不解道:“為何這麽說?”

  王叔文笑道:“你是身在局中而不自知,你可知移民心中,對什麽最是渴望。”

  朱一貴思索了一會兒,不是很肯定地回答道:“是不是在南洋扎下根,掙得安身立命的財富?”

  王叔文沒有回答,反而再次問道:“你可知道最近一段時間,在西島移民中什麽最火?”

  朱一貴苦思不得,王叔文見狀哭笑不得道:“我這個遠在蘭芳島的人都有所耳聞,你這天天呆在西島的人,總不會不曾聽過吧。”

  朱一貴催促道:“你就直接說答案,我這半年多來一直在忙於西島大小事物,哪兒來得及關注這些細枝末節。”

  王叔文一副服氣的樣子,沒好氣道:“這你都不知道,是開設在西島的望北樓。”

  朱一貴聽都沒聽過,直白地問師兄王叔文道:“望北樓?是做什麽的,為何在移民中很火?”

  王叔文道:“望北,望北,自然是北望家鄉。那望北樓的主打招牌就是閩菜與廣菜,在那裡移民們能吃到家鄉的味道,

回憶起家鄉的美好。”  家是一個多麽溫暖的詞,不管千裡之隔,還是萬裡之遙,每每憶起家,總會有那麽一種溫暖,讓人忘記傷痛,忘記寒冷,忘記世間的無情。

  當暖暖的細流,從朱一貴的心田湧起,到了嘴邊,卻又化為無情之語:“我身安處即為家,他們所北望的那個家鄉,不過是他們的傷心之地。在那裡,他們窮過,苦過,累過,恨過,傷過。那裡就是他們的傷心之地,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又有什麽好留戀的。”

  對於朱一貴來說,他寧可悄悄地落淚,也不願讓人見到軟弱的一面。

  王叔文感歎道:“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家再不好,那也是家。那裡是生養他們的地方,那裡有他們熟悉的土地,那裡遺留著他們先輩的教誨,那裡埋著他們一代又一代的先人。那裡是他們的根,是他們的魂,是他們一生都無法割舍地方。對於士人來說,義是他們的信仰。可對於普普通通、勤勤懇懇的華人來說,家才是他們的信仰,靈魂安歇的地方。”

  朱一貴沉默良久,道:“也就是說不管我願意還是不願意,我都會被這種意願與留戀驅使著,重新踏足那片土地。”

  王叔文點頭道:“駕著戰船,持著火槍,操著大炮,帶著毀滅,也帶著希望重新踏足那片土地,就是你的宿命,也是我們的宿命。”

  朱一貴倔強道:“我從來不信命,我只會把命牢牢攥在我的手心。”

  王叔文道:“命即心, 一個又一個心匯聚在一起,那就是命運。它既是縹緲的,又是現實的。當你帶著他們接觸了工業的力量,當你讓他們學會了操持武器,掌握自己命運的時候,你的命運就注定了。你將無可改變,無處可逃,只因他們不許。”

  朱一貴對此不置可否道:“你的意思是我作繭自縛。”

  “你知道溺水之人是不會放棄任何一根救命稻草的,他們就是那麽一群人。是的,他們吃過這個世界能吃過的苦,受過這個世界能受夠的罪,直到他們遇到了你。你讓他們擺脫了苦難,讓他們能夠自立,教會了他們如何自強,理所當然的他們也跟在你後面學會了如何掌握命運。因為你就是他們最好的榜樣,最直觀的導師。他們在崇拜你,他們也在模仿你。”

  王叔文沒有回答,反而說起了自己的直覺,那種見過西島與眾不同的人文後最直觀的感受。

  “吃過苦受過難的人,哪怕他現在身處幸福之中,本能還是會驅使他們為將來可能遭遇的不幸做準備。就像動物為過冬儲備糧食,人為將來可能的困境存下積蓄。你不覺得藍黛是在危機本能的驅使下,做著未雨綢繆的事。也許你還會說,她這是在不務正業。可是孩子的世界是單純的,黑和白是清晰分明的,他是隨著你們九州一路下南洋的。其中歷經的艱辛與磨難,早就已經深深融入他的骨子裡。所以他看似頑劣的行為,未嘗不是這種本能最直觀的體現。”

  師兄的話,讓朱一貴陷入沉默。過了良久,他方才歎息道:“也許,他們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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