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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者之國》第四十七章 海路叵測
  就在朱一貴感慨之際,一個人影從山下疾步走來,不是旁人正是朱惟賢。

  朱惟賢見著朱一貴二人,腳下更是加快了,人未到聲先至,激動道:“會長,大海回來了。”

  朱一貴聽得呼喊,當時就是一怔。他有些不敢置信,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思念太甚,自責太多,產生了錯覺。

  就在此時,朱惟賢已經如一陣風般刮到了朱一貴近前,渾身上下洋溢著歡喜,再次激動地重複道:“會長,趙大海他真的回來了。”

  朱一貴這才緩過勁,一把抓住來人的手,激動的聲音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真的?大海他沒死,他回來了!”

  朱惟賢肯定地點了點頭,道:“我也是剛得到手下報信,說是大海他人現在已經在港口了。我已得到消息,就立馬趕了過來,通知會長你。”

  得到這一喜訊的朱一貴,立時將一切拋諸腦後,熱情地拉著王叔文的手道:“走,師兄!一起去見見我們的航海家,探索太平洋的大英雄。”

  說完一行三人,如旋風般下了山,直奔西島港口而去。

  朱一貴本以為自己看到的會是一艘傷痕累累卻功勳卓著的海船,一位滿面滄桑卻精神碩朗的航海英雄,是港口歡呼雀躍的場景,是對英雄傳奇的向往。

  可是當趙大海一身景教教士打扮,衣衫襤褸地出現在朱一貴面前時,他鼻子酸了,看著面容消瘦,幾乎快成了皮包骨頭模樣的趙大海,心中一顫,上前緊緊抱住趙大海道:“大海,這一年來可苦了你。都瘦成這模樣了,想來是吃了天大的苦頭。”

  趙大海有些不好意思,咧嘴憨笑,露出滿口的黃牙:“舵主,不苦,讓你費心牽掛了。我這衣服好多天沒洗,都發酸了,您也別再抱著,即難為情,又會把您的衣服給弄髒。”

  待朱一貴百般不舍地放開他,趙大海發自內心地歡喜道:“這次遠航美洲大陸,我不負您所托,攜九十八粒橡膠樹種子,前來向你複命。”

  當趙大海珍重地從懷中逃出一個一包裹時,朱一貴一把奪過裝有橡膠樹種子包裹,將其發泄似地扔到地上,恨道:“為了這區區幾十粒種子,幾失我大將,這種子不要也罷。”

  趙大海感動得淚流滿面,捧起地上的橡膠種子道:“舵主,這是我們的希望所在,你不能因為我一人,而置大家未來的前途於不顧。”

  朱一貴緊緊地握著趙大海的雙手:“大海,只要你人還在就好。這橡膠樹種子,沒了還能再找。可你人若不在了,那我可要悔恨終生的。”

  這時王叔文在旁插話道:“我說你們倆這也是的,今兒趙大海不僅人回來了,還帶回了寶貴的橡膠樹種子,本來是件大喜的事情。被你倆這麽一弄,反倒不像是大喜的事情,而是讓人傷心不已喪事。我說你們這又是何必,不如在望北樓擺上一桌酒席,一來慶祝一番,二來也為趙大海接風洗塵,也好過在這裡傷心落淚。”

  被王叔文這麽一頓數落,兩人這才離開港口,都西島鎮上的成衣店給趙大海買了身新衣,又到望北樓包了間客房,趁著上菜的功夫洗漱了一番。

  待得趙大海重新出現在朱一貴等人面前時,已是煥發著勃勃生機。

  朱一貴熱情地邀請趙大海坐到自己身邊,見他一身打扮,和他在港口所穿十分相似,面料卻是剛才所買的衣服,那衣服上一密、一疏的兩種線縫,無一不是在說明衣服是剛剛改的。

  朱一貴覺得十分奇怪,

問趙大海道:“大海,好好的新衣服為何要改為景教教士的禮服。你要實在割舍不掉對舊衣的那份感情,我回頭讓人給你重新做一件即可,不必自己動手改。”  趙大海坐在席位上,低頭一陣沉默,過了半晌這才猶豫道:“舵主,我現在是景教教徒,紅衣大主教親封的主教。”

  趙大海說這話時,頭也不敢抬,心下十分地不安。

  朱一貴當場一愣,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關心道:“大海,看來你這次出海,有非凡的際遇。能和我說說你離開定公港以後的遭遇嗎?”

  趙大海見朱一貴絲毫不因自己是景教主教的身份而生氣,便壯著膽子把這一年來的遭遇說給了在場眾人他聽。

  當初趙大海受了當時還是舵主的朱一貴重托,要混入西班牙人的大帆船貿易中,借道直航美洲。

  可是西班牙人也不傻,大帆船貿易的航海路線怎麽可能輕易向外人泄露,任憑趙大海重金收買,呂宋殖民地的官員雖則照常受賄,可最後不是找借口推脫,就是乾脆石沉大海沒了下文,是一個答應的也沒有。

  無奈之下趙大海為了完成朱一貴交給自己的任務,乾脆一狠心,把自己做為奴隸,賣給了一艘經常走大帆船貿易路線的海船。

  在這個時代,航海是件既枯燥又高風險的事。哪怕以大洋霸主不列顛,國民對航海事業的支持,也存在著缺乏水手的困境。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即便以不列顛這樣崇尚遠航的國家,其國民中有渴望從航海中博取財富的賭徒,也有即便饑一頓飽一頓,也隻想苟安一時的卑微者。

  可是航海事業是不列顛的根本,總不能因為缺乏水手就停滯不前。甚至為了讓不列顛變得更強,不僅不能滿足於維持現狀,還要將航海事業再行擴大。

  所以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十七世紀的不列顛政府甚至默許海船對沿海貧民進行有組織地掠奪,掠奪貧民做為後備水手。

  在這種默許下那些缺乏水手的海船,會在停靠不列顛港口期間,在船長和大副的帶領下,在不列顛偏僻的沿海地區登陸,掠奪身強力壯的男子甚至是少年,把他們關押在船底艙室之中,讓他們做整個船上最苦最累的活,成為船上所有水手的奴隸。

  後來在這種強迫的模式下,水手不斷的增加,再加上人口的增長,以及制度的完善,各種航海學校的興起,水手的培養已經漸漸進入良性循環的境地,不再需要這種低效的方式補充水手,這種強行掠奪自家貧民的做水手的事才開始作罷。

  不過作罷不代表沒有,很多航海大國還保有這種習慣,尤其是在他們的殖民地,比如呂宋。

  賣身海船的趙大海,雖然有秘術在身,可為了能夠到達美洲大陸,縱使有著能屠進整個海船所有水手的能力,他依舊忍辱負重地以奴隸的身份,生活在海船上。

  每天做著最苦最累的活,吃著可以鋸成木屑的過期肉干,睡著惡臭難聞的底艙,日複一日地堅持著。

  苦熬了一段時間,沒有被繁重的工作、糟糕的食物、惡臭的生活環境壓垮的趙大海,卻忽然恐懼起來。

  原來他生病了,打起了擺子,渾身是一陣熱,一陣冷。

  本來這種病是能夠治好的,不是什麽絕症,他本可以不這麽恐懼。

  他恐懼的是發生在自己身邊,海船上曾有過的先例。

  之前船上有過一個白人啞巴,同樣是奴隸,也同樣患上了相同病。那時有著一些中醫底子的趙大海,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麽病。他想到了船上有一種叫金雞納的藥材,可以治好那個白人奴隸的病。好心的他便想去找船長求些金雞納樹皮回來,給這個白人奴隸治病。

  他還記得當他說出要去求藥時,那個白人啞巴對他哀求不已。可是因為他不會說話,比劃來比劃去趙大海也沒弄明白他的意思。

  被弄得一頭霧水的趙大海也沒多想,便抱著治病救人的心思,去找船長求藥去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知道了前因後果的船長反而噴了他一身唾沫,罵他是個下賤的奴隸,金雞納這麽珍貴的聖物,豈能用於他們這些下賤人身上。

  甚至為了保證這種被船長視為瘧疾的症狀不被傳染,船長當場命令水手們把啞巴奴隸,按照水手的傳統,將其拋進大海,防止其將瘧疾傳染給其他人。

  趙大海見狀,百般解釋啞巴只是打擺子,得的並不是會傳染的瘧疾。

  可船長哪裡會信,將趙大海胖揍了一頓後,依舊選擇了把啞巴奴隸仍進大海。

  啞巴那絕望的眼神,趙大海至今都歷歷在目,他可不想自己也重蹈覆轍。

  可是現在的趙大海,即便想武力控制住整個海船,也早已力不從心。

  他已經不是初上船時那個健碩的趙大海了,繁重的工作,難咽而又沒營養的食物,以及現在的所患的病,讓他早已變得虛弱不已。

  為了活命,也為了完成舵主的重托,他趁著自己還沒有虛弱到底的時候,在晚上打開自己的腳鏈,備好食物,解開海船自帶的救生船,獨自一人向著美洲大陸劃去。

  就他所打探的信息,海船已經離美洲大陸不遠,只要他一直向東劃,就有可能到達美洲大陸的。

  也是皇天不負有心人,他在海上獨自劃了三天三夜之後,海岸線的輪廓漸漸在望。他抿了抿乾枯的裂唇,奮起最後僅存力氣,終於在體力嚴重透支,即將倒下的時候踏上松軟的沙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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