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了。

　　無論她多麽想忘記這個人，可時常還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

　　無論甜蜜，無論憂傷。

　　他們之間與陸知行和林茗悠不同，雖然當年的事情，顧漠北多少也聽過一些。

　　若說傷害，小悠至多是不告而別，消失在陸知行的世界。

　　而顧漠北，她是真的怕了秦楚再說出什麽句子。

　　“小北。”

　　由著顧漠北如何奚落，秦楚就是不放手。

　　“對不起。”

　　他只會反反覆複地重複這兩句話。

　　秦楚向來不及陸知行那樣會說，顧漠北也不似林清堯那般還把兩個人的故情寫出來。

　　顧漠北手上運作力，試試自己還能不能將能力釋放，偏偏這人好像陸知行附體般，對她的能力產生抗體。

　　“秦楚。”

　　顧漠北忽然笑了笑，“你究竟想怎麽樣?”

　　“……我……”

　　秦楚心裡亂得很，可總要說些什麽才是。

　　“你打算就這樣一直束縛著我?”

　　“……不是……”

　　秦楚的下巴抵著顧漠北的肩膀，半晌後他說:“你打我吧。”

　　“我打你做什麽?”

　　顧漠北冷笑，“我打你，你對我的那些傷害就能自動愈合嗎?”

　　“小北。”

　　秦楚的喉嚨裡似乎將所有的言語全部卡住，通通都變為萬能的情話，“我愛你。”

　　“你愛我?”

　　顧漠北僵著身子，“在你秦楚心裡，我顧漠北不是個戀女裝的惡心透頂的男人麽?”

　　“不是的。”

　　秦楚回答地很快，“小北。不是那樣的。”

　　“禍從口出。”

　　秦楚的臉上寫著叫做悲愴的神色，“我知道無論我做什麽，都沒辦法收回過去的話。”

　　“我曾想著拜托阿漢，讓他求你用時光倒流，把我帶到傷害你的那個時候。”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

　　記憶裡，似乎是有那麽一件事。

　　當時她只顧逃，逃開他們三兄弟的視野，她把店面轉手，讓時光凍結，躲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可是，她還是會犯賤地想他。

　　“秦楚。”

　　顧漠北轉過身子，他明明隻比她大了十歲，歲月卻在秦楚的臉上刻下了滄桑。

　　他那烏黑的頭髮裡，竟然綴著幾絲白。

　　他比記憶裡老了。

　　“你不是說讓我怎麽原諒你嗎?”

　　顧漠北很努力地收回眼淚，“若用你的眼睛刪除我和你的回憶，那我便用我的手讓這時光倒流，我們回到最初不認識的時候，重新開始。”

　　若是可以刪除她的記憶，七年前他刪除林茗悠記憶的時候，便也刪除了。

　　可偏偏，除了陸知行以外的人，顧漠北是第二個，對他的異能無用的人。

　　顧漠北手上的白光，只是閃現了數秒，便很快消失。

　　“看到了嗎?”

　　她的語氣輕飄飄的，“你和我的異能，都沒辦法對彼此使用。”

　　“小北。”

　　秦楚伸出手想要觸碰漸行漸遠的身影，“我愛你。”

　　真可笑。

　　七年前，你不是最惡心我了嗎?

　　現在，卻忽然說你愛我，好可笑。

　　“秦楚。”

　　夜風明明稀薄了顧漠北的聲音，卻唯獨這一句戳進了秦楚的心。

　　“我們再也不要相見了。”

　　恰如七年前的自己，

頭也不回地走了。　　凌晨三時。

　　林清堯隱隱約約覺得樓下有什麽爭吵聲。

　　“阿行。”

　　她跳下沙發，擰開了客廳的燈。

　　強烈的光刺在陸知行的眼皮，他用手心擋了擋，待感覺適應後問道，“怎麽了?”

　　“我很擔心北北。”

　　林清堯盤著腿窩在沙發的一側。

　　“她有異能。”

　　陸知行伸出手摸了摸林清堯的小腦袋，“不用擔心。”

　　“可是——”

　　林清堯撅起小嘴，“北北畢竟是女孩子嘛。”

　　“她——”

　　陸知行到現在還是沒辦法接受顧漠北是女人的事實，他做起身子，將林清堯一把提溜到沙發上，“小悠。”

　　“嗯?”

　　“不許晚上，在小爺面前想其他人。”

　　陸知行很快轉移了林清堯的注意，“小爺很生氣。”

　　林清堯想著幾個鍾頭前自己還打了陸知行一巴掌，於是回過臉，伸出小手，“還疼嗎?”

　　“不要生氣了。”

　　她的聲音柔柔的，陸知行聽得大腿根發熱。

　　這個小女人怕是不知道自己夜裡隨便叫醒一個男人，是多麽危險的事情。

　　另外，他們兩個人現在的姿態也很奇妙。

　　林清堯因為被陸知行提溜到沙發，這會兒回過身子，礙於沙發空間有限，所以兩條腿盤著抵著陸知行的膝蓋。

　　“小悠。”

　　陸知行的視線開始迷離，“我想要。”

　　“你——”

　　林茗悠害羞的模樣更加誘人。

　　“你怎麽一天到晚，盡想這些事情。”

　　“什麽事?”

　　陸知行故意裝不明白，“小悠。我想著什麽事?”

　　“不理你了。”

　　林清堯伸出小腿剛想要跳下沙發，無意間腳面觸碰到了陸知行早已豎立起來的老二。

　　她收回腳，猛然在沙發上跳起來，無奈重心不穩，一下子摔落在地面。

　　“小悠。 ”

　　陸知行慌忙將林清堯從地上扶起來，眸子裡刻著關心，“沒事嗎?”

　　“疼。”

　　地面撞擊的林清堯，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讓小爺看看。”

　　陸知行掰開林清堯捂著的地方，看到臉上紅腫的部分，歎了口氣，“你說說，這毛手毛腳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一改?小姑娘要是破相了，怎麽辦?”

　　“你還說！”

　　林清堯本就紅腫的臉，這下更紅了，“要不是你那裡——”

　　畢竟是女孩子，後面的話，自然也就說不下去了。

　　“家裡有沒有備醫藥箱?”

　　陸知行攔腰抱起林清堯，“我幫你消腫。”

　　“沒有。”

　　林清堯搖了搖頭，“用不著那種東西。”

　　“那你乖乖坐著。”

　　陸知行將林清堯安置在沙發上，“不許亂動了。”

　　林清堯雖然不知陸知行要做什麽，現在她被地面撞得有些暈，用胳膊撐著下巴，點了點頭。

　　雖然陸知行做的飯基本上都是暗黑料理系列，可是煮蛋的本事，還是有的。

　　好在昨夜林清堯去超市的時候，給家裡備了些食材。

　　陸知行往鍋裡倒上了自來水，在灶台上開著小火，約莫四五分鍾，雞蛋熟了。

　　陸知行將煮熟的雞蛋趁熱剝殼後，找來乾淨的毛巾。

　　等到雞蛋的溫度稍微冷卻，陸知行拿著包好的雞蛋，朝著窩在沙發上的林清堯走去。

　　他拿著裹著的雞蛋，朝著林清堯面部腫脹的部位輕輕按摩，“小悠，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