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哪裡又像是沒有事情的樣子。
林清堯時常覺得像陸知行這樣的人,並不適合在圈子裡待著。
娛樂圈水深,即便是導演發來的內定演員表,也可以在進組的前一天,就告訴你,演員被換人了。
你又能怎麽辦呢?
你不過是一個小透明罷了。
苦難,是熬出來的;可是人生,並非每個人都能夠熬出頭。
這,就是血淋淋的現實。
曾以為天賦加之努力,就可以拚搏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未來。
可越往後,你會越發現,在這個圈子裡,人們能夠真正靠自己走出來的,越來越少了。
林清堯雖然沒有見過陸知行拿下影帝的樣子,這個男人似乎得天獨厚地長了張吸粉的臉,流量是一時的,若想要長久,還需要實打實的演技。她在《嶺南花正開》裡是帶了自己的情感去寫他跟她之間的回憶錄,那些她未曾經歷的事情,雖是帶著殷切地期盼去杜撰,好在的是,他真的就像她筆下寫得那樣,勞有所得。
陸知行不像其他流量明星,鏡頭前一個模樣,鏡頭之後另一張面孔。
他的『性』格,一直都是那種親民的路線。
早年在嶺南,他還未正式出道的時候,櫻草街周遭的街坊鄰居都誇,“小陸要是當了大明星,肯定會大紅大紫的。”
街坊鄰居誰家有困難,那個男人總會去主動幫忙。
在失去父母的那段黑暗的日子,若不是遇見陸知行,這個世界,不光沒有林清堯,也沒有了林茗悠。
七年了。
娛樂圈一直都是那樣渾濁。
飯圈更是五花八門、『亂』帶節奏。
這個男人,怎麽會一點兒都不變呢?
有件事,林清堯一直沒有告訴陸知行,那就是死而複生以後她的『性』格變得很弱。
不是不想要獨立,而是很現實地發現,這個社會上,柔弱的女孩子得到的資源,遠比強悍的女孩子得到的資源要多。
所有人都覺得,這七年,她林清堯就是個『性』格溫婉的人。
戲做得夠多,連自己都相信了。
逐漸淡忘,在嶺南時候的那個自己,母親時常讓自己不要哭,她告誡自己要像個男人一樣,頂天立地。
所以脾氣很暴躁啊,那樣的脾氣,怎麽不會得罪人。
樹敵太多又怎麽樣?佛擋殺佛,神擋殺神。
是過去她太蠢,位高權重者,尚不能堵住悠悠之口;作妖的人,就像野草,燒掉後,春風吹,依然長。
原本重生以後,做朵白蓮花挺好的。
現在——
林清堯閉上眼,緩緩地朝著肺裡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打開瞳孔,她走到“芝士女孩”的面前,“你說,你會做飯?”
被陸知行的拳頭打腫了半邊臉的“芝士女孩”,原本想要爆粗口,怪罪林清堯多管閑事。但又想起剛剛陸知行凶神惡煞想要吃人的表情,自動把嘴瓢的話收了回來,硬邦邦地問:“關你什麽事......”
林清堯莞爾一笑:“你知道,阿行為什麽采訪時候會說自己喜歡會做飯的女孩子嗎?”
她絕非是那種喜歡炫耀自己才華的那類,但人都是有底線的,一旦被觸碰——
瞧著“芝士女孩”『迷』『惑』的面容,“因為我會做。”
林清堯抱著魚簍,“敢不敢讓你家男神當裁判,你與我,比一比廚藝?”
“那有什麽困難的。”
“芝士女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但是這場比賽,本就不公平。你是阿陸的女朋友,他肯定會偏袒你......”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見“芝士女孩”逐漸亮起來的目光,林清堯隨後又說了句可以澆熄他希望的話:“我是阿行的未婚妻。”
男人身軀微顫,這樣護犢子的時候,以前在嶺南出現過一次。
這些天,他能夠感受到小悠的『性』格,跟過去的不一樣。
隻當是時間久了,人總會變,就沒有太在意什麽。
她維護他的模樣,在他的眼裡,倒是很可愛。
“我又不進廚房,怎麽知道究竟是誰做的菜。”
陸知行雖然不知道小悠跟這個私生飯打賭是為了什麽,但是在他的嘴裡,就是世界級的廚師做的菜,也不及小悠的千分之一。
大概,這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芝士女孩”點了點頭,似乎想起什麽,衝著林清堯嚷嚷:“你不會只是,想與我比賽那麽簡單吧?”
林清堯的唇角邊漾著好看的小酒窩,“你敢不敢,跟我一起打賭?”
“賭什麽?”
“芝士女孩”興趣缺缺。
“若是你贏了,我可以安排你跟陸知行約會一日——”
還未等小女人說完,陸知行便將好看的眉『毛』擰成了川字,被林清堯拿自己做賭注,實屬讓他不悅,“小悠。”
陸知行將林清堯的名字咬得很重:“別惹火。”
林清堯卻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看起來,陸先生篤定我會輸掉?”
陸知行搖了搖頭,即便分隔七年, 她做的菜,他又怎麽會辨不出?
一旁的“芝士女孩”顯然很滿意這個賭約,“我答應。”
“很好。”林清堯的眼裡忽然迸出寒光,“若是你輸了,還請你永遠都不要出現在阿行的私人空間裡。”
本以為,林清堯不過是賣的傻白甜人設,卻看到了鏡頭外與人前不一樣的面孔。
“芝士女孩”禁不住打了個哆嗦,“行。我同意這個賭約。”
他也不一定會輸不是?畢竟學了那麽多年的手藝,就是想著能有一天可以在阿陸的面前展示。
“既然如此,我怕口頭條約不作數,既然沒有紙筆,現在我們開始以視頻為證。省得結果出來,彼此反悔。”
比賽的規則是由陸知行制定的。
雙方人員在一小時之內,發揮出自己最佳的水平。
而期間,陸知行不得進入廚房乾預。
“小悠。”
在林清堯進廚房前,陸知行喊住她,“若是待會兒那個人妖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你大聲叫一聲。”
裝了那麽久,陸知行還真的把她當成嬌滴滴的少女了麽。
林清堯對陸知行敷衍著:“我知道了。”
“芝士女孩”一把從林清堯的手裡奪去了魚簍,“別秀恩愛了。進廚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