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行起身,空了空手上的洗腳水。
林清堯也聽到了那聲詭異的聲音,顧不得腳上的水還未乾,便穿上鞋子,想去探個究竟。
她的膽子,向來比一般人要大。
瞧著面前這個身體繃得很緊的男人,她捂著嘴巴,盡量讓笑聲不被陸知行聽到。
若是被芝士女孩知曉,她們的男神,是如此懼怕鬼怪,怕會又是一波大型的脫粉現場。
詭異的聲音,是從陽台那邊傳來的。
喀嚓。
希斯墩酒店的燈忽然滅了。
川北因為緯度偏低,所以夜在秋天,來得比高緯度的地方要早。
不過才五點多鍾,房屋被黑『色』籠罩。
陸知行哆嗦著一雙手,“小悠。別怕。”
這一次,是真的憋不住了。
林清堯笑地合不攏嘴,“阿行。我沒有在怕的。反倒是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肉眼模糊地看到陽台上的黑影迅速推門,走進屋子裡。
陸知行悶哼一聲,被黑影撞倒在地,“阿陸。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這關切的聲音,很像是一個女孩子。
林清堯打開手機內設的手電筒,光打在地上的兩個人身上,她歪著頭,像是打量著頂稀罕的事兒。
說起面前這個女孩子,身材未免有些太高大了吧?
陸知行『揉』著微痛的胳膊,“你認得我?”
“我是芝士女孩啊。”
林清堯一幅看戲的表情,原來傳說中的私生飯是連酒店都能夠翻進來的啊。
“阿陸。”
女孩子委屈巴巴的樣子,“那些記者真是太混蛋了,你怎麽會是基佬呢?你要是基佬的話,我做這個手術還有什麽意義?”
“手術?”
被當作透明的林清堯發聲道。
“阿陸。”
女孩子甚至十分誇張地掛在陸知行的身上,“這個狐狸精有什麽好?她就會拿你再去圈子裡上位。”
咦?
這位私生飯,是不是太有優越感了些。
“阿姨。”
瞧這五大三粗的模樣,肯定不知道哪裡來的『婦』女,林清堯氣得連髒話都冒出來了:“我跟陸知行的關系,輪得到你瞎比比。”
“你叫誰阿姨呢?”
這會兒,希斯墩酒店電路跳閘的問題,已經得到了完善的解決。
屋內的廣播傳來希斯墩酒店客服音:“親愛的住房朋友們,對不起。本店因為用電過多,導致剛剛停電事故。為了彌補我們的歉疚,稍後將有服務人員上門去為你們提供一套精美的晚餐。希望你們,入住愉快。”
205重新恢復了光明。
陸知行這才看清楚給自己噓寒問暖的人,雞皮疙瘩不由得起了一身。
娛樂圈都說,陸知行實力寵粉。
出道多年,初心不改,面對前輩們謙恭的態度,以及對待後輩們的照顧,都是讓芝士女孩們喜歡陸知行的理由。
他倒是不在乎粉絲長什麽樣子,比如之前在n國的那個胖女孩,還得到了陸知行的握手謝禮。
但是,面前這一位,出道那麽多年,確實第一次見到。
以前,雖然身邊也有私生飯的存在。
在自己毒雞湯的勸說之下,有的人脫粉了,有的人改邪歸正。
現在出現在希斯墩酒店的這一位,的確有些——
“你......”
林清堯用手指著那個“芝士女孩”的喉結,“......是男的!”
仿佛是看到了相當了不得的事情,林清堯的os:私生男飯啊,我勒個去,如果把這個消息賣給記者,剩下的房款大概能夠補齊了吧?
“什麽男的?”
那聲音仿佛是裝出來的嗲,“阿陸。你別聽那個狐狸精『亂』說,人家是小仙女呢?”
“......大叔......”
林清堯驚得下巴都落在地上:“你清醒一點好不好?你的喉結還在呢。”
“喉結?”
“芝士女孩”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碎碎念道,“什麽破醫院做的手術,竟然還沒有摘除喉結。”
“夠了。”
陸知行不著痕跡地將“芝士女孩”的胳膊挪開。
“這些天......”他頓了頓,“都是你一直在205房間嗎?”
“對啊。”
“芝士女孩”眉飛『色』舞,“這些天,我一直在陽台上守著你,當你跟臭狐狸精啪啪的時候,你都不曉得我的心有多痛。阿陸,你知道嗎?為了你,我摘除了生殖器,裝上了*。你接受采訪時說,喜歡會做飯的女孩子,我特地學習了怎麽樣做菜,今天你不是買魚了嘛,一會兒我就給你『露』一手......”
現在,林清堯總算是陸知行口中的私生飯的恐懼。
當你每天所有的事情,都被人視『奸』,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我很開心。自己能夠被你們所喜歡。”
陸知行緩緩地聚攏著修長的手指,“尤其是你在背後,偷偷地做了那麽多,我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去回報你的事情。”
“芝士女孩”『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道,“阿陸。不用回報的,我做這些,都是因為愛你呀......”
“可是你的愛,已經嚴重了影響到我的生活!”
林清堯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幅神情,她扯了扯陸知行的衣袖,給他一個堅定的眼神,然後勾起唇角,對面前的“芝士女孩”說:“你口口聲聲說,你愛阿行。你的愛,難道就是建立在自己的私欲上嗎?”
“......我......”
“芝士女孩”拚命地搖搖頭, 他企圖走上前去抓著陸知行,他要向他解釋,不是這個樣子的,“阿陸。你相信我......”
“相信你?”
一想到小悠被這個變『性』人看了去,陸知行的一個拳頭揮在“芝士女孩”的臉上,然後指著自己的胸膛,“我陸知行,在娛樂圈這麽多年,從未打過誰。可是這一次,我不得不為你破這個例。”
“你若是真的愛我,看作品、參加普通的應援會就夠了。”
陸知行嘶吼著:“干擾我的私人生活?口口聲聲罵我愛的女孩是狐狸精,這也是你的愛?有夠變態,有夠惡心。”
“阿行。”
雖然這七年,林清堯沒有在陸知行的身邊。
如此失控的畫面,讓她的心劃開了一到口子,疼得林清堯差點兒沒站穩。她倒是不在意自己被人罵的,因為從事這一行的,就算是什麽都沒有,也會被人潑一身腥水。
她很擔心他。
外面還有那麽多等著爆新聞的記者沒有走,若是被人拍到他打粉絲,即便是私生飯乾預生活,人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根據輿論的走向去判斷一個人,而不是全面的看待問題。
“小悠。”
陸知行轉過身,對林清堯無力地笑了笑:“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