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夏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把書放到茶幾上,給卓航倒了杯溫水,然後再坐下就坐到了卓航身邊,緊緊挨著卓航。
“單位是新單位,但是人不是新人啊,這種風氣不是今天才有的,也不是光你們單位才有,你何必這樣生氣。”
“其他單位也這樣嗎?”卓航反問。
田小夏怎麽知道其他單位怎麽回事,但是她可以肯定這樣的情況不會少的,她還是點了點頭。
“可是這樣真的很不好啊。”
“這種東西不想采購吃回扣可以從制度上從根源上解決,這個說白了就是思想的問題,這思想的問題不是你說不行不需要沒必要,他們就不做的。”田小夏寬慰卓航。
曾經,當她坐上合夥人的位置的時候,她也想改變事務所內這樣的風氣,可是知道她離開,這樣的風氣別說消失了,就連一點點改善都沒有。
“那怎麽辦?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很簡單啊,你早點做完工作,早點離開辦公室,他們為了能早點休息也就只能提高工作效率,這就成了一個良性循環,你離開辦公室可以到宿舍去看看書,天氣好的話,也可以去操場跑跑步做做運動什麽的,你們那些幹部總不能再陪著你做運動吧,就算陪著你做運動,做運動總比加班好的吧。”
田小夏是真的不知道這種事情怎麽從根源上去解決。
卓航倒也沒一定要田小夏給出個解決辦法來,只是田小夏說的這個不算長久的辦法還挺好的。
卓航沒說話,只是想著,既然你們要陪我加班,下次例會我就點名批評幾個愛陪加班的科室好了,沒做出什麽工作來,還天天加班,這個工作效率是該批評的,這麽批評兩次總是會好一些吧,至少他們知道,就算陪加班最後也不見就能落得個好。
田小夏在絞盡腦汁地想著怎麽安慰卓航,卓航自己倒先想通了。
卓航一抬頭就看到皺著個臉的田小夏,突然笑了出來,“你皺著張臉是怎麽回事?”
田小夏稍稍抬頭看卓航,“你不是剛剛還苦大仇深的嘛。”
“什麽苦大仇深,我只是在想問題。”
“那現在想通了?”
“沒想通,不過已經不算什麽問題了。”
田小夏提起的一口氣微微松了點,摸魚式加班是自己提出來,萬一因為自己提出來,把卓航氣出什麽毛病來,那還真是自己的不是了。
不過看卓航這個狀態應該不會鑽死胡同了,“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問題,你剛回來的那個臉色真的嚇到我了。”
卓航惡作劇地把田小夏的頭髮揉亂,“你膽子那麽小?我怎麽不知道。”
“嗨,關心則亂嘛。”
田小夏本來只是順口說出來的,可是聽到卓航耳朵裡,這幾個字就有重點了,“關心”,還真是讓心心聲暖意的詞啊。
卓航情緒平複下來了,田小夏又像沒骨頭似的,拿起桌上的書兩下就滑下去頭枕在卓航腿上。
卓航時而頭仰在沙發靠背上,時而低頭看田小夏一眼,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田小夏攤開在他腿上的頭髮,一股久違的輕松感襲來,伴隨著這種輕松感的是困意。
自己之前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可以很輕松,可是為什麽把自己搞那麽累,卓航一邊在反省著自己之前的工作方式,一邊又想到,田小夏都來了快半個月了,自己幾乎沒有早早回來過,幾乎每天晚上回來,就算她沒有在沙發上打著瞌睡可也困得不行了,說不上三句話就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
不光卓航享受兩個人哪怕一點交流也沒有但是分外溫馨的時刻,田小夏也很享受,以致於她好一會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田小夏把書往旁邊重重一放,似乎對自己看不進去書有點不高興,一個骨碌翻身坐了起來,動作快得差點撞到卓航的下巴。
卓航穩住突然坐起來的田小夏,“怎麽了?”
田小夏撓了撓頭,“看不進去書,我們來聊天吧。”
“好啊,聊什麽?”
完蛋,一旦以這樣的問句開頭的聊天,多半是聊不下去的,就算聊下去了也是強行尬聊。
“我也不知道聊什麽。”心裡還默默地加了一句,其實什麽都不聊也挺好的。
田小夏想了半天話題,最後氣餒地說:“我也不知道聊什麽,算了,不聊了。”說著又要躺下去。
人剛挪了一點兒,還沒躺呢,手臂被卓航拉住,“不聊天就做點別的什麽啊。”
田小夏以為卓航是要和她玩玩遊戲啊打打牌啊之類的,之前還看到過卓航和戰士們打雙扣呢,“玩什麽?家裡撲克也沒有。”
卓航沒說話,拉著田小夏的手臂把人拉到懷裡,嘴上說著:“做點想做的事。”
說完不等田小夏反應過來,一手扣著田小夏的後腦杓,腦袋就湊到了眼前。
兩人再分開的時候,田小夏氣喘籲籲地軟在卓航懷裡,卓航雖然不至於氣喘籲籲,但是比以往米且重的呼吸聲還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狀態。
卓航等田小夏呼吸順暢了之後,居然問:“要不要再來一次?”
田小夏推著卓航要坐起來,卓航自顧自地低下頭,還嘟囔著:“再來一次吧。”
全程田小夏沒有說話的機會。
田小夏已經不記得再來了幾次,只是到最後,無法收場的並不是一直被動的田小夏,而是喊著再來的卓航。
…………
卓航第二天早上又讓通信員去找人了,把手裡能分配出去的事統統分配出去,看著桌上瞬間空出了一大半,仿佛壓在身上的重量也輕了一大半。
工作分配出去了,卓航不光有時間早點回家多陪田小夏了,還能騰出時間來去跟著戰士一起訓練。
下午卓航一身臭汗地回到家屬樓,正在炒菜的田小夏回頭看了一眼卓航,又很快轉回去看著鍋。
“你這是去跑了個十公裡?那麽大汗。”
“沒有啊,沒跑步,只是指導了一下他們擒拿。”
田小夏在學校見過卓航他們訓練,但是都是些常規訓練,幾乎都是練體能,這擒拿,田小夏還是第一次聽,聽起來很像是什麽武功啊,“你們還有擒拿?”
卓航拿起茶幾上的涼水杯,灌了一大口,點點頭,“對呀,怎麽了?”
田小夏搖頭,“沒事,還挺新鮮的。”內心的好奇值已經蹭蹭地上去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