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李乾順喉頭蠕動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液，他和成安公主感情甚好，對大遼下手就意味著夫妻感情撕裂。

　　理智又告訴他，王帥說的完全正確，他已經知道天祚帝在狼狽逃竄。

　　察哥明白哥哥的心思，遲疑道:“或聯絡大遼，共同抗金?”

　　李良輔也道:“臣可帶精兵數萬前往救助。”

　　李乾順看看兩人，猶豫不定，王帥笑笑，不準備再說什麽。

　　許久，李乾順說:“再議。”

　　王帥起身施禮，準備告辭。

　　察哥和李良輔起身一起告辭，和王帥走出大殿，察哥和李良輔一起站住問王帥:“我大夏與大遼聯合，難道沒有機會擊敗金國嗎?”

　　王帥想了想，決定還是說實話:“晉王殿下，李將軍，天祚帝荒淫不智，導致各部族離心，自己國內尚不能團結對外，夏國出面有用嗎?再說了，戰爭的目的是什麽?沒有利益所得，為何二戰呢?您兩位準備怎麽說服將士用命呢?”

　　他笑笑，拱手快步離開。

　　後半句話讓兩人如同醍醐灌頂，是，戰爭為什麽呢?

　　西夏人很了解阿，否則夏王朝怎麽建立的呢?靠戰爭掠奪。

　　兩人又掉頭回去找李乾順去了，在殿門口看見成安公主匍匐在李乾順腳下哭泣，兩人猶豫了一下離開，準備日後再說。

　　深夜裡，王帥未能熟睡，兒子深夜裡哭叫，起來幫他換尿布，梁氏起身喂奶。第二次起來時，已經過深夜二三點中的樣子，宅院內忽有兵器撞擊，武士呵斥，王帥正在小床旁，把兒子抱起來給梁氏，從虛空中抓了把武士刀，看看梁氏，丟給她，梁氏單手持刀橫在膝上坐在床沿上，孩子放在床內側。王帥再抓一把武士刀，開門後把門關閉，提刀立在廊下。

　　院內有十幾條黑衣人，與護院武士打鬥在一起，見王帥出來，兩個黑衣人脫離戰團，連竄帶蹦的跳躍而來，揮起彎刀。

　　王帥把刀扔了過去，因為他看見後面一個黑衣人正在舉起弓弩，武士刀在空中旋轉著正中那人的胸口，王帥虛空中一抓，一把戶撒長刀握在手裡，大喝一聲:“死！”斜劈一刀，把對方連刀帶人劈為兩半，刀卡在對方身體裡拔不出來，王帥棄了刀，伸手虛空中再伸手，幾把廚刀接二連三的飛了出去，因為又有幾個黑衣人脫離展團潑了命朝自己跑來，有得躲過，有的沒有躲過，廚刀斬在身上還往前衝。

　　亡命之徒！

　　死士！

　　王帥立即明白這些人是來殺自己，不死不休。

　　但妻兒在身後，王帥不能退，長笑一聲，跳躍起來把青龍堰月刀抽了出來，借著慣性往前脫手潑力一擲，當先的黑衣人被刀頭撞中，半個身體飛了出去，刀勢不減，橫飛出去撞倒後一個武士。王帥再大喝，虛空中抓了一把樸刀，掄圓了往前一扔，第三個黑衣人俯身躲過，其身後的黑衣人則被樸刀透腹而過。

　　他剛直起身，前方飛了一堆小刀，亂七八糟的橫飛，一把切開了他的喉管，一把插在臉上，幾把撞在胸口，乃鋒利無比的手術刀。

　　看家武士開始戰優勢，與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即使如此仍有兩個黑衣人寧願被武士砍中，也拚力離開，向自己撲來，並學習自己的手法，扔出手中的刀。

　　王帥把遊戲中的大刀抽了出來，往身前一矗，對方的刀就撞在刀面上。

　　他長笑，這把刀是不鏽鋼的，不適合真正的打鬥，揮手扔回虛空，

把一把西洋長劍拎在手裡，一個弓箭步往前直刺，把一個黑衣人扎在喉嚨口，抽回長劍，把這個黑衣人往前揣去，一隻弩箭插在屍體上，王帥順手把長劍擲了出去，從心口把持弩的黑衣人扎的透心而過。　　再伸手，從虛空裡抓了一把大馬士革彎刀出來，橫著剁在與武士正打鬥的黑衣人脖子上。

　　王帥喝道:“一個不留，全部殺死。”

　　他在旁邊看著人數已經佔優的武士們圍殺黑衣人。

　　聞訊趕來的武士們越來越多，院子裡亮起火把，照得通明，王帥隻穿著白色的睡衣睡褲，批發站在院內，鮮血染的上下血紅，持一把大馬士革彎刀，如同殺神一樣。

　　最後一個黑衣人被武士們圍住，砍傷手臂，拖了過來，報告王帥:“爺，抓了個活口。”

　　王帥臉色鐵青，飛起一刀，那人的腦袋飛在半空。

　　他怒視幾個武士:“我說了不留活口，下次不可抗命。”

　　幾個人一凜，躬身施禮答應。

　　“明日報開封府。”

　　王帥把刀一把把抽回來，扔進虛空，抽空還得清理這些刀。

　　回到臥室，梁氏緊張的看著他滿身是血，問道:“夫君哪裡受了傷?”

　　“不是我，賊人的血。”

　　王帥看看兒子還在睡，吩咐已經驚醒的丫環去燒水給自己洗澡。

　　“是什麽人?”

　　“契丹武士，皇后的人。”

　　王帥說了這句話，把衣服脫下來扔在地上，坐在椅子上，赤裸的身體滿是敵人的血跡，如同夜梟。

　　開封府一早就派人來了，府尹李向親自過來勘查了現場，一句話沒敢說，就把屍體收走，報告了皇帝。

　　李乾順也沒有說什麽，派來六班值武士守衛杏林國公府。

　　興慶府詭異連連，一時間無人亂說亂動，不過晉王私下裡邀請王帥過府幾次，請教一些事情，西夏已經派出大量使節與大遼各部族聯絡，同時與金人聯絡。

　　數月後，遼西北地區大部分部族悍然表態恭迎大夏國皇帝統治遼國，金國與大夏和議，一同討伐荒淫無道的大遼天祚帝。

　　這讓大宋和西京的天祚帝措手不及。

　　晉王察哥與兵部侍郎李良輔帶領精兵五萬出兵燕雲，大遼人痛恨金人和宋人，紛紛投降西夏軍隊，幾乎兵不血刃迅速推進到西京，兩人分兵，察哥前往中京佔領此地，西京內部大亂，在前有金兵後有西夏軍隊的情況下，發動政變殺死天祚帝，開西門迎接西夏軍隊入城。

　　同時童貫二十萬大軍被數萬燕雲漢軍弱旅打得一敗塗地，消息傳來，金人和夏人均目瞪口呆。

　　金人席卷燕雲上百萬漢人退出西京戰場，再退出南京和中京，將廢墟般的城市留給西夏，掠奪上百萬奴隸和金銀財寶而走，與西夏立下協議，兩國交好，以上京為界，上京歸金國，，上京以西歸西夏，耶律大石不肯服從夏崇宗，帶部族出走，於可敦城建立西遼，史稱喀喇契丹。

　　1121年春季，契丹遼國覆滅。

　　夏崇宗被契丹貴族推舉為遼王，黨項族與契丹族同為主體民族。

　　大宋向金國索要燕雲，被一通言語嘲諷，再童貫試圖向西夏出巨資贖買燕雲三十六州，被李良輔傲慢的拒絕。

　　童貫手下軍人已被打殘，要求西軍出兵。

　　夏宋戰爭一觸即發。

　　天下嘩然，大宋儒生在皇宮外齊聲大罵:童貫六賊誤國。

　　六月，宋徽宗解除童貫軍職待審，令種家西軍繼續征戰燕雲，與西夏軍隊對峙。

　　消息傳來，種師中命人捉拿王屠與鄭屠兩家老少，傳話要王帥回渭州。

　　王帥派人至東京汴梁，問宋徽宗:“捉人父母，聖人之術乎?江南瘧疾肆虐，生靈塗炭，欲斷藥乎?”

　　意思你們抓人家父母是孔夫子教的嗎?

　　江南的瘧疾這麽厲害，你們不想要藥了嗎?

　　朝廷嘩然，一群老夫子破口大罵種師中行為卑劣，宋徽宗隻好派人斥責種師中。種師中灰頭土臉放了兩家人。

　　王帥趁機派人說服王屠和鄭屠南遷重慶，並告知自己在那裡已經置業。王屠和鄭屠經此一折騰，也對種家害怕了，連著鐵家和李家一起變賣家產，收拾細軟準備前往重慶。

　　王帥派了梁家武士至渭州護送四家人，種家沒有為難。

　　八月間，夏崇宗封賞王帥為郡王，梁氏為一品誥命夫人。

　　同時，西軍與李良輔在西京以南開戰。

　　夏宋戰爭再次展開，夏崇宗改趙乾順為李乾順，不再與宋維持藩屬國家。

　　金斷絕了與宋的海上之盟，對宋表示中立。

　　由於大遼軍隊歸於西夏合兵一處，西軍未能在戰爭中獲得優勢，雙方戰爭至冬季，宋軍損失較大，退出燕雲戰場。

　　雙方再次和議，稱兄弟之邦，向西夏每年提供歲幣。

　　夏崇宗封賞王帥為郡王時並未說明原因，宋仍不知道王帥在金遼夏戰爭中的作用。

　　1122年正元節，王帥在新建的杏林郡王府看一歲多的兒子在床上爬動，與梁氏相顧微笑，此年王帥十九歲，乃西夏最年輕的王爺，也是天下敬仰的神醫。

　　王帥在大年夜聽外面鞭炮聲響，吃了幾個餃子，喝了杯烈酒。

　　歷史改變了，西夏阻擋在金人南下的途中，成為金宋的緩衝地帶，而西夏需要整合原大遼境內的各個部族，金國開始用對遼戰爭中劫掠來的數百萬努力耕種黑土地，蓄積能量。

　　平衡只是暫時的。

　　王帥並不知道宋朝能否重整擊鼓，改變整個王朝的弊病。

　　而這並不是太樂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