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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學大師是學霸》第70章 070
【奢華大氣的客廳內, 黑色大理石被擦拭的一塵不染,華麗的水晶瓖鑽吊燈在光線的折射下,耀眼璀璨。

可富麗堂皇之余,空氣中卻充斥著冷冰冰的孤寂。

高琦淚眼婆娑地看著坐在對面的女人,她出聲央求道, “媽, 你就再幫我一次吧。”

舒展呈不死,她始終如鯁在喉。

宋夷有些頭疼,她看著固執的女兒, 再次開口道, “為了你,我不惜百般逼迫丁大師, 甚至消磨了我們之間最後的情分。又安排人想要用巫蠱之術害他,我替你做的難道還不夠多嗎?”

她例行老生常談, “我替你暗中去調查過,舒展呈此人,老實本分, 顧家上進, 也不像是個見錢眼開的男人。就算舒家接他認祖歸宗, 他也絕對不會妨礙你們夫妻的地位。你這是何必呢?”

“這回, 就算你豁出臉求我,我也不會幫你。”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 有些厭惡地瞧著自己的雙手。這雙手做了多少害人的事啊, 她是真的煩了, “之前我就不該心軟幫你。”

高琦落下淚來,她如小時候一般,匍匐在宋夷的雙腿上,滾燙的眼淚簌簌而下,“媽,求你了啊。”

她很想自己動手,可這一回,風險太大,她實在沒了主意,“如果這次再不成功,我保管再也沒下回。”

宋夷撫摸著女兒的秀發,雖然顧念著親情,但到底還是沒有答應,“不行。”

這回女兒央求的,更過分了。

她想要直截了當地了結舒展呈。

可用風水法術害人,和直接害人是兩碼事。

前者暴/露了,不論怎麼調查,都不會查到他們的頭上,退一萬步,真的被查到了,那也不可能作為殺人的證據,畢竟,現在是科學社會,誰還相信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

而後者若是暴/露了,那就是故意殺人,是要吃牢飯的。

所以她怎麼會願意陪著高琦一起胡鬧?

高琦知道宋夷心裡的顧忌,可她這人這輩子固執慣了,只要是自己認準的事情,哪怕前面是個死胡同,她也會撞得頭破血流。

她低聲道,“媽。”

“行了,你不用多說。”宋夷嘆了口氣,到底是自己的女兒,她不忍心瞧見對方哭,她掏心窩子的講心裡話,“依我說,你對舒展呈的敵意都是臆想出來的。如果是我,我就按照公婆的心思,好好的招待舒展呈。就算將來分家產,他又能分去多少?舒家那麼大的公司,他一個天天往工地上跑的大老粗有能耐管下來?我記得你以往不是這麼容不下人的孩子啊。”

“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你對生活什麼樣,就會把生活過成什麼樣。聽媽一句勸吧!”

說到最後,她愈發後悔幫女兒幹了這些齷齪事。

高琦突然站起身,嗓音尖利,“不行。”

這些話媽媽不知說了多少遍,可她一點兒也聽不進去。

她渾身顫抖,好半天才把真相說出來,“媽,事情已經到了這份上,我就和你實話實說吧。你聽完之後,再決定要不要幫我。”

宋夷見她依舊固執己見,有些心灰意冷,她偏過頭去,不想聽對方說話。

可高琦自顧自地開始說起來,“你還記得,兩年前,咱們公司的老合作用戶突然撂挑子不乾麼?如果不是我提前和家裡透露風聲,那咱家的損失不計其數。還有,一年前,我突然讓爸爸去醫院檢查,發現了腫瘤,好在是良性的,沒有惡化,有痊愈的機會,你當時說什麼,幸好去做了檢查。”

她說著,忍不住流下淚來,“哪有那麼多幸好呢?大大小小的事情,我有意無意地提醒了許多,媽,難道你從來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我會知道這麼多還沒發生過的事情?”

宋夷有些吃驚。

其實她也曾疑惑過,但仔細一想,又覺得是意外。

現在聽女兒話裡的意思,好像又並不是這麼回事,她身體逐漸坐端正,“你把話說清楚。”

高琦張了張嘴,正欲把真相說出來,可思來想去,倒是換了副說辭,“因為……我做過一個非常冗長的夢。”

“在夢裡,這些事情都曾經發生過。所以,每一次有對家裡不好的事情發生時,我都會適當的提醒。”她起初說的有些艱難,但是說開後便越說越順,“夢醒時,我以為這一切都是我臆想的,可沒想到,一樁樁,一件件都對上了每一個細節,甚至於瑾心的考試成績、名次,這些讓我不得不相信這個夢。也正因為如此,咱們兩家才能避開那麼多災禍。”

宋夷有些不可置信。

做夢能夢到未來發生的事情,這是多麼有福氣啊。

想到女兒向來溫順的脾性,與現在的行為作對比,她忍不住猜測道,“夢裡舒展呈是做了什麼事情嗎?”

高琦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了一抹恨意,“在我夢裡,舒展呈和如今一模一樣,他拒絕了回舒家,拒絕了財帛,拒絕了認親。可偏偏這副裝模作樣的姿態,讓我的公婆心裡更加惦記著,他們隔三差五地就去噓寒問暖,恨不得把家裡有的全部捧到他的手上,久而久之,舒展呈便松了口,要回舒家。”

宋夷聽著,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如果她也曾經丟了一個孩子,千辛萬苦找回後,自然要千方百計的寵著,彌補曾經的過失。

人之常情,無法指責。

她有心想說什麼,但還是閉上了嘴巴。

高琦繼續道,“所有的轉折發生在舒展呈認祖歸宗後,舒家蒸蒸日上的生意緩緩開始走下坡路,像溫水煮青蛙似得,沒過幾年,繁花錦繡的公司就變得蕭條無比,直接落敗了。”

宋夷眉頭陡然蹙了起來,“不可能。”

舒家與高家門當戶對,所以她非常清楚他們的實力。

除非做了得罪金字塔頂端人物這種作死的大事,又或者發生經濟危機,以如今在京市的地位,根本不太可能衰敗。

高琦苦笑一聲,臉上浮出了憤慨之色,“為什麼不可能?這都是……我親眼看到的。不僅是舒家,連咱們家也是,一模一樣的時間,相同結局。沒有舒展呈,咱們依舊可以過富貴生活,所以,不把他除了,我這輩子都無法安然入睡。”

“還有我素來敬重的婆婆,你知道嗎?在最危難的時候,她把所有的家當都給了舒展呈啊!壓根沒有管我們一家的死活,我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是一個這麼心狠的人。”

“媽,你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咱們兩家如此嗎?看著我一無所有嗎?”

說到最後,高琦話裡的驚懼已然壓不住。

宋夷有些心煩意亂。

她知道自己不該相信高琦的,可對方說的是那樣的篤定、那樣的堅決,由不得她不相信。

她忍不住更深入的問,“就算咱們兩家衰敗,但也是有緣由的,不能夠完全歸咎在舒展呈身上。你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看來,她的確要把女兒所說的話好好地放在心上。

高琦就像魔怔了似的,她根本聽不見宋夷的話,隻自顧自道,“不,我找大師算過命,舒展呈生來帶煞,不管他去哪裡,都會克身邊人。多好的運道,都會被他帶霉。”

宋夷︰“……”

這回,她被氣的額頭青筋暴起,“你找的哪位大師?”

宋夷曾經調查過舒展呈,如果讓她說,舒展呈這人是極好的,夫妻感情和睦,女兒聰慧懂事,生活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如果這樣的人也生來帶煞,那其他人就甭活了。

“睜大你的眼楮好好瞧瞧,舒展呈哪裡像是帶煞的。”

高琦見媽媽還幫著那煞星說話,心中更是憤懣不平,她賭氣似的開口道,“至於我找的是誰,那你就別管了。反正所有的一切都是從舒展呈認祖歸宗開始發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要是你不願意幫我,那我就自個兒豁出去得了。以後你也別想讓我再提示你一星半點。”

最後一句話讓宋夷神情變得鄭重,她心裡暗自琢磨起來。

說實在話,她還是不相信舒展呈有那麼大殺傷力,這一切應該是意外。

她覺得,向來被自己培養的溫溫柔柔、沒有心機的女兒,應該是忽略了什麼最重要的存在,只有找到了這一關鍵點,才能夠解釋衰敗的源頭。

宋夷眼裡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她耐著性子,“你這孩子,脾氣怎麼變得這麼暴躁了呢?我又沒說不幫你。”

高琦眼神亮了,她強調道,“我不相信那些邪術能害人,媽,這一回,我要讓他死的徹徹底底。”

這一年多來,等著舒展呈死,但等到最後也沒個結果,這實在是拿鈍刀子磨她的心,倒不如來個乾脆的吶!

她相信以媽媽的手段,一切都能夠擺平。

以後大家都高枕無憂的,難道不是很好嗎?

宋夷嘆了口氣。

如果隻死一個舒展呈,就能夠解決所有的禍端,那……還是挺劃算的,她抿了抿唇,“確定好他什麼時候來京市嗎?”

那就讓他有來無回好了。

她又繼續問道,“如果誤傷了其他人……”

高琦哪裡能不懂媽媽的意思,她想起姚珠冷酷無情對待他們夫妻兩人的場面,心腸驟冷,“我不介意的。”說完,她有些迫切地開口問,“媽,你打算怎麼做?”

宋夷陷入了深思,並沒有答話。

最好的方式,就是車禍。

如果現場足夠慘烈,那……什麼都不會查出來。】

舒昕瞧著這一幕,遍體生寒。

原來、所有的一切,竟然是高琦做的,對方竟然憑借著溫婉的性格,騙過了她。

她的惡意,從頭至尾,只針對爸爸一個人。

怪不得,怪不得啊。

舒昕心裡湧出無窮無盡的憤怒,如果可以,她恨不得叫高琦也嘗嘗自己曾經受過的苦楚。

那種父喪母亡的心痛,那種寄人籬下的落魄。

僅僅是一個夢,高琦就想要對爸爸趕盡殺絕。

連宋夷都知道,一個舒展呈不會對公司有什麼影響,可偏偏高琦就像活在夢裡似的,不願意相信這些,這樣的人,怎麼能叫她不恨呢。

舒昕氣得渾身顫抖,她拽著舒展呈,只有握著那溫熱的手,才能叫她平靜下來。

她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態度,“我要查到底。”

氣氛逐漸變得古怪。

一旁的舒瑾心見大人們神色各異,不由得站了出來打圓場,她臉上露出和善而又親切的神情,“昕昕,你年紀小,不懂這裡面的利害關系。不過,你要知道,我爸媽一直都非常期待你和叔叔的到來,他們向來善良,是絕對不會做出坑害你們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呀。”

說到最後,她神色俏皮。

“走吧,咱們去吃飯,有什麼誤會,飯桌上解決。”

舒昕瞧著舒瑾心,不知為何,心裡那股無忌憚的感覺再度浮了出來。

她本就是個十分聰慧的人,想到方才對方什麼也瞧不出的面相,再加上畫面裡高琦話裡不少地方做了掩飾,心裡一下子就有了猜測。

可能……真正做夢的,是自己這個便宜堂姐吧。

甚至於,可能不是做夢,而是重生。

想到爸爸的死與舒瑾心頗有關系,舒昕根本就對她笑不出來,她面無表情,直接落了對方的臉面,“我能代表我爸媽,你能代表你爸媽?”

經歷了方才的那一幕,她對舒家的好感一下子降到了谷底。

舒瑾心臉上的表情龜裂。

她的眼裡,飛速的劃過一抹嫉妒。

舒家兩個孩子,名字也只有一字之差,可兩人的未來,卻如天壤之別。

舒昕叫那人寵著,活得瀟灑而又肆意,連帶著落敗的舒展呈,也能從泥裡再度飛回雲端。

京市的名媛,有哪一個有她那麼好命?

而她呢?

高高在上了那麼久,一朝被打落塵埃,處處都會被人與舒昕作比較,甚至越過越落魄。

夢裡那種心酸無助的感覺,她再也不想感受第二回了,老天爺開眼,讓她有了這段記憶,她一定會想方設法讓家裡平平安安的。

而她,更要笑到最後,做最大的贏家。

舒展呈敏銳地察覺到,昕昕的態度似乎變得更強硬了。

要知道,昕昕平時是個多貼心的小棉襖啊,別說這麼冷嘲熱諷的,連句重話都沒和外人說過。

足以見得,她已經氣到了極致。

可眼下,把車送去店裡檢查,的確是能檢測出真相的最好途徑,可實在是不現實。

他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穩妥的辦法,“昕昕的提議的確是過分了,小孩子家家不懂事。”這句話一說,無論是姚珠還是高琦,亦或者是舒文初,都不約而同的松了一口氣,畢竟誰都不希望在這時候鬧出矛盾來,可舒展呈繼續說話了,“既然昕昕不樂意坐這輛車,那就讓我們坐前面那輛,這樣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舒文初冷笑一聲。

說的冠冕堂皇,到最後不還是懷疑他們的用心麼?!

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本來還打算和弟弟好好相處,心裡想著,就算爸媽多偏愛他一些,那也是應該的。

可誰能想到,現實像一記耳光一樣扇得他清醒過來。

舒文初二話不說,立刻向後面那輛車走去。

舒展呈見狀,怔怔的,倒是說不出話來。

可舒文初還沒走兩步,就被高琦死死地拽住,她色厲內荏,“別去,去了不就說咱們心虛了嗎?”

她知道,宋夷的安排,從來沒有出過岔子,如果他們一家三口真的坐上去了,恐怕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命都沒了,還能拿什麼去爭?

不知道為什麼舒昕有了警惕心,可當務之急,是把這件事情圓回來。

舒文初腳步不停,他冷聲道,“心虛?恐怕咱們不坐上來,才會被說心虛吧!行了,時間已經不早了,趕緊去吃飯吧。”

要不是顧念著姚珠的情緒,他恨不得甩手就走。

說話的時間,他就已經坐到了副駕駛。

高琦一下子,有些騎虎難下,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這輩子她最重視的人就是老公和女兒,可如今她怎麼敢用她們的命去做賭注呢?

一時間,她有些後悔為什麼非要這麼心急火燎地解決舒展呈。

她咽了口口水,即便在舒文初的催促下,也始終不上車,就這麼乾耗著。

同時她仍然強硬地開口道,“你願意受這委屈,我可不願意。”

舒瑾心早在高琦說話的瞬間,就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經過,她心裡暗自痛罵了幾句,乾脆和高琦站到了同一陣線。

“媽媽說的沒錯,憑什麼白白叫人懷疑?爸,你也下來。”

場面一時間又僵持起來。

舒昕瞧著高琦唱念俱佳的做派,有些嗤之以鼻,如果對方大大方方認了,她沒準還能高看一眼,可如今,她隻道,“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處處都覺得礙著你們的面子。”輕輕哼了一聲後,她繼續道,“我倒是覺得,你們做賊心虛,不敢認呢!”

她乾脆直接把話挑明了。

說完後,又冷嘲熱諷,“要是你們缺個拖車的人手,我不介意叫人來。”

車內的舒文初臉色黑如鍋底,他都已經系好了安全帶,可又被舒昕的話氣地下了車,他的聲音,幾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看著不小,但這張嘴,倒是不饒人。我問你,如果我們三人平平安安的坐車到了酒店,你,還有你代表的爸媽,又該怎麼和我們道歉?”

舒昕眼楮眨也不眨,語氣鏗鏘有力,“我們錯了,那就磕頭道歉。可要是這輛車真有問題,你們給我們磕頭,你又願意嗎?”

一旁的舒展呈想也不想,立刻附和,“對,昕昕說的,就是我的意思。”

而始終不在狀況內的羅淑儀,終於後知後覺的有了意識,她張了張嘴,瞧這一臉和善的舒文初與高琦,總有些不相信。

但看著昕昕難得盛氣凌人,不像是無事生非,她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畢竟這門親戚,不是他們上趕著認的,而是姚珠低聲下氣的求來的。

現在倒好,啥事兒也沒乾,倒是演了一出宮心計。

姚珠見還沒離開醫院,兩方的矛盾就已經升級成了沖突。

無論雙方哪一方磕頭道歉,都不是她想見到的,回過神後的她,忍不住道,“都是一家子兄弟,又何必劍拔弩張的?只是一輛車而已,不喜歡坐那就別坐了,再給你們換一輛就是。”

她年紀大了,不想看到兄弟相爭的這一幕,隻想粉飾太平。

而舒文初被刺激的不行,他連姚珠的話也聽不下去,直接對著高琦與舒瑾心道,“你們什麼話也別說了,跟我上車。”

一忍再忍,他真是受夠了。

高琦依舊是磨磨蹭蹭的,可不管怎麼說,態度卻截然分明,她不願意上後面那輛車。

事出反常即有妖,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臉上。

連方才信誓旦旦的舒文初,也有片刻的遲疑,他木著臉開口,“你究竟在磨蹭什麼?”

他的心裡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死死地盯著高琦,他聲音帶著森然,“還不快跟我上車?”

高琦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到最後,她哭喪著臉,“我就是不願意。”她說了一個重復了許多遍的理由,“憑什麼讓咱們受委屈?”

可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話,大家看她的眼神也逐漸變得狐疑起來。

姚珠心臟處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她腦子有些暈,但還是忍住了。

隻摒著呼吸看高琦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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