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是最溫順、溫柔的族類之一。
而龍性最淫。
清朧是半鮫半龍,二者合一,妙不可言。
縴長的身體好像沒有骨頭一般,柔軟而靈活,似乎能承受一切。無論多麼過分的蹂躪,多麼過火的侵佔,都能受住。
師徒二人在地下暗室內糾纏了一夜。
次日,玄異仙尊醒來時,隻覺得全身的燥熱已經散去大半,隻留下些微的余韻。
他清楚地記得昨晚的每一個細節。
不是頭腦幫他記住的,而是身體。是嘴唇,手指,下半身幫他記住的。
接了多少次吻?幾十次該是有的。
暗室裡點著盞盞燈燭,舒星彌早已穿戴整齊,坐在床邊喝水,一小口一小口。
玄異仙尊看到徒弟脖頸上有幾處紅痕,想著,自己昨晚果然還是太過分了。
“醒啦?喝水嗎?”舒星彌把自己喝過的玉杯遞過去,遞到一半,又覺不妥,想給師父換隻杯子,玉杯卻早被那人接了過去。
玄異仙尊坐起身,摸上徒弟的下唇。
嘴唇都破了一個小口子…
“啊,這個是我自己咬壞的。”舒星彌含住下唇。
玄異仙尊飲盡杯中水,握著玉杯,想關心,想道歉,想岔開話題,卻始終什麼也沒有說。
“對了,”舒星彌微微拉開衣領,指著自己的喉結道︰“下次不要咬這個地方……”
裴欲的性癖一直沒什麼改變,就喜歡咬他喉結,舒星彌訓過他之後,他才改成親吻。
原來從前世就是這樣。
玄異仙尊挨上前一看,果然,原本雪白的喉結處已經被啃紅了,隱約還有牙印子,是自己太用力了。
他收回目光︰“對不起,很痛吧。”
“比起某處來說,這裡還好。”舒星彌笑道。
“……”
“我要去洗澡了,師父如果不起床的話,就再躺一會兒吧。”舒星彌剛剛站起身,身子一晃。
好痛。
玄異仙尊默默將他拉回懷裡,伸手撫上徒弟的頭頂,閉上雙眼,一股暖流灌注全身,將傷痕全部療愈。
而後,玄異仙尊抱著舒星彌來到湖邊,二人羅衣盡褪,共入清湖。
湖畔的花朵紅彤彤的,染得湖水都紅了一圈。
“昨晚的事,謝謝。”
“師父客氣了……為了更好的照顧師父,徒兒可不可以搬回去住?”舒星彌望著玄異仙尊︰“反正師父也不會對男人有什麼特殊想法,如果徒兒與師父同住,雙修的時候也方便一些,不是嗎?”
“的確。”玄異仙尊點頭,“還有——”
舒星彌攤開手,手心放著那條珍珠雨花石手串。
玄異仙尊重新戴在手上。
“你好像總是知道為師在想什麼。”
“哈哈。”畢竟已經相愛十幾年了。
“對了,為師快到發情期的時候,情緒會變得很奇怪。”
“我知道。”一言不合就分居、消失、不聽人說話。
“鮫人族也是嗎?”
舒星彌想了想︰“我只是會覺得有點寂寞,低落。”
玄異仙尊記在心中。
*
自那之後,舒星彌與玄異仙尊的關系更加親密,白日師徒,夜裡夫妻,琴瑟和諧,夢麟洞中一時風情旖旎,不可言狀。
一日,玄異仙尊去參加講道法會,他的好友白桑真人道︰“你手上這是什麼?見你戴了好些日子了。”
玄異仙尊默默將珍珠雨花石手串藏在袖中。
“別人送的?”白桑真人一臉好奇,要知道,他可是玄異仙尊唯一的朋友,除了他之外,還會有誰送東西給玄異仙尊?就算是有,他也不會戴在身上呀。
玄異仙尊點頭。
“當心啊。”白桑真人一臉神秘。
“當心?”玄異仙尊不解。
“這珍珠若是河蚌所出,倒也無事,若是鮫人所泣,那意義可就不同了。”
“什麼意義?”
玄異仙尊先前特意讀過關於鮫人的通識,但三界之中鮫人甚多,各地的鮫人都有不同的習俗、習性。
有些地方的鮫人用送珍珠來示愛,也有鮫人送珍珠僅僅是表達謝意或表示好感。
“你先告訴我是誰送你的,我就告訴你有什麼意義。”
“罷了。我不想知道。”
“真的?”白桑真人悠悠嘆了口氣︰“那可就錯過一樁好姻緣啦,鮫人泣珠,經常以物易物,賣給別人,但若是一個鮫人將自己的珍珠送給你,而沒有向你索取任何東西,是求愛的意思。”
“……”
“……我沒看錯吧,你竟也會臉紅?”
“你肯定?”
“呵,像我這樣風流倜儻的仙君,早就收到過美麗鮫女的珍珠香囊了。你呢?你的這串又是哪裡來的?據我所知,你的大弟子似乎是鮫人啊,有情況嗎……”白桑真人笑得眼楮都眯起來了。
“他是鮫龍。”
“師徒之間還是避嫌為好,”白桑真人小聲道︰“否則被某人拿住把柄,一本密奏告與天帝,後果你知道的,可別一時糊塗啊。”
“我明白。”
*
一日,舒星彌與玄異仙尊一同去木昧島修煉,舒星彌的法力與修為已經小有所成。
然而,木昧神樹有了微弱的異變。
平時,神樹釋放靈氣的節奏是平穩的,近日卻出現了小小的失控,有時釋放得多一些,有時釋放得少一些。若不是極其敏感之人,察覺不出。
雖然目前並不影響仙人們恢復法力,但若置之不理,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將給仙界帶來巨大的災難。若仙族與魔族交戰,神樹失控,仙族便有戰敗的危險。
用舒星彌的理解,神樹就相當於戰術競技遊戲中的“泉水”,可供己方回血、復活,若兩方征戰正酣,其中一方的泉水突然失效,那將是極大的劣勢。
“師父,是不是因為我使用了神樹的力量,所以才……”舒星彌有些擔憂︰“要不然,我們還是另尋修煉之法吧。”
“不,先前也有人用這種方法修煉,並沒有出現差錯,”玄異仙尊思緒一轉,“徒兒,你試著引導一下神樹的力量,在它釋放靈氣過多的時候,你便壓製,在它釋放靈氣過少的時候,你便往外調用。”
舒星彌按師父所說做了一次,果然,神樹釋放靈氣又恢復了平衡。
玄異仙尊露出贊許的神色。
一股涼氣攀上舒星彌的脊骨,頭皮發麻。
他能調節神樹,然後天帝派他看守神樹,神樹突然靈脈不穩,將他打成重傷……
這就是前世悲劇的開端。
“師父,不說這個了,我近日想到人間去歷練一番,師父之前不是說要帶我去嗎?”
“可是,神樹更需要你。”
“我現在道行太淺,沒有經驗,在凡間歷練歷練,提升修為和法力,到時候再回來看守神樹,豈不更容易?也許,等我們回來,天帝已經找到應對的方法了。”
反正這段時間不要待在仙界就對了,現在神樹還只是小失控。
“說的也是,天上一日,人間一年,我們快去快回。”玄異仙尊之前確實答應過徒弟要帶他下凡,他也不想失信。
舒星彌這才松了一口氣,跟師父回夢麟洞打點一下需要帶的靈符寶器,準備下凡。
玄異仙尊送了舒星彌一件武器,是一條千葉索,無數翠葉編就的細長柔索,平時束在腰上就好,輕便靈巧。
師徒二人翻看了香火廟裡的祈願簿,發現宜洲有個村落中似乎有個厲害的魔頭,已經有四五位仙人前去降魔,都沒有成功,那魔已經吞吃了上百人的魂魄,現今仍然沒有被降伏。
玄異仙尊決定親自去會一會這個魔頭。
師徒二人乘雲來到該村,發覺該村已經完全被一股魔氣籠罩了。
村子裡僅剩兩百多人,村舍茅屋荒涼破敗,每個村民都是一副神經兮兮的樣子,看來已經被魔頭折磨崩潰了…
“師父你瞧,這是什麼?”舒星彌指著村頭的一塊長幾十米的厚木板道。
只見那木板上有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字,幾乎全是“是”、“否”、“不知道”。
“的確蹊蹺,”玄異仙尊道︰“有些棘手,這個魔頭沒有本體,也沒有實體,最難對付,卻也最簡單,如果我們找不到破解它的方法,那麼可能永遠也無法降伏它,任你法力再高也做不到,因為它不承受攻擊,只能自己消解,一旦找到使它消解的方法,它就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也就是說,要憑智慧,”舒星彌笑道︰“這個我擅長。”
“聰明的人從來不說自己聰明。”
“哦?那師父喜不喜歡我呀?”舒星彌微微歪頭,有些挑逗。
玄異仙尊沒有回答,只是向前走去。
喜歡你的人,不說喜歡你。
師徒二人找了幾個村民了解情況,坐在屋舍中說話。
“仙君哪,俺們村子裡的魔頭好可怕……它每日黃昏時分都會問一個問題,所有村民都必須在日落之前給出答案,將答案刻在村頭的木板上,如果回答錯了,就會被它吞掉魂魄!俺們逃也逃不掉,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都是些什麼樣的問題?”舒星彌問道。
“昨天它問俺們村的老王是否睡了劉寡婦,前天它問李村長偷腥多少次……”
村民滿臉崩潰。
這魔頭是有多八卦啊……?
師徒倆對視一眼。
“可是,老王、寡婦和村長都已經死了啊!俺們永遠都不知道答案……只能憑運氣猜答案活下去……仙君,求你救救俺們吧!”村民涕淚橫流。
幾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黃昏,紅日西沉,戌時一刻。
所有村民都屏息閉口不言,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村子裡靜悄悄的,只有零零星星的幾聲狗叫。
突然,一個稚氣男童的聲音幽幽響徹整個村落︰“各位村民久等了,今天的問題是︰前來送死的這對師徒是否有奸情?”
作者有話要說︰ 村民們熱淚盈眶,盼了這麼久,終於有送分題了!
感謝魚骨頭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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