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部長讓我進屋吧。”陶文昌從門縫擠進來,屋子比1906小一些,朝向也不好。
唐譽瞧著他的箱子,不明白。“你大晚上的要去哪兒?”
“不去哪兒,想拍唐部長的馬屁所以大言不慚硬要和你一屋睡。咱們就別管薛業了,他愛幹嘛幹嘛去。你洗澡麽?我幫你搓背。”陶文昌往床上一倒,自認倒霉。
一隊散會剛好晚十點半,祝傑開了1906的門發現陶文昌的行李箱已經不見了。
很好。
他先去浴室衝掉滿身的汗,下半身裹著一條浴巾出來,關上開到頂的暖風。薛業趴著睡剛好熱得翻了個身,祝傑一手支在他枕邊遙遠又親密地看著。
輕輕往下掰他的下巴。
衣領含到濕透從來不知道吐出來。祝傑熟練地幫他脫衣服,把揉搓到慘不忍睹的隊服塞回他被窩裡,爬上另一張床,上鬧鍾,熄燈。
薛業再睜眼的時候有人在擦他的右耳。斷一頓藥對蘇醒速度影響不大,很快看清是傑哥。
“我是誰?”祝傑放開他的耳朵,整裝完畢。
“傑哥。”薛業很乖地動動嘴,游泳真是太累凌晨5點都沒起來。
“嗯,半小時之後集合,起來吧。”祝傑戴上心率手環,指示燈綠色。
薛業一通忙活跟著下了樓。“傑哥,傑哥?你昨晚沒叫我起來啊。”
祝傑按照規定時間喝高濃度的葡萄糖液。“叫好幾次,你不醒我有什麽辦法。”
“是嗎?也是,我現在睡覺太沉了……”薛業趁機偷看傑哥的心率,58,正常。
“早餐在2層。”祝傑給他一份酒店宣傳冊,“我跟一隊,先去辦理入賽手續,你吃完早飯跟3號車走。賽場位置知道了麽?”
薛業一邊點頭一邊先把藥吃了。“知道,攝像區後一排。傑哥你別緊張,預賽,你都不用全力。”
“誰他媽緊張了?”祝傑把新剪的劉海全撩上去,指尖肆意地觸碰發際線前沒褪乾淨的胎發,“找個我一眼能看見的地方,跑出視線范圍就別回來。”
“嗯,我不跑,老老實實坐著。”薛業動了動喉結,認真盯著手環上的心率計數,76,有點快了。
一隊二隊各自跟隨領隊行動,薛業去吃早飯碰見了唐譽。唐譽笑眯眯說昨晚和陶文昌一起睡的,薛業漲紅了臉,沒好意思說自己佔了陶文昌的床。
3號車到達露天體育場剛好早9點,薛業無比羨慕地望向運動員檢錄處,從志願者中心入場。
結果因為醫用手環差點沒過安檢。
落座後薛業先把昨天的報告進度補齊,一直忙到播送距離開幕式還有20分鍾。還是老一套,領導致辭,主辦方發言,運動員代表、裁判代表宣誓,升旗,氣球與和平鴿代表競爭公正公開,大學生運動員陸續入場。
“這麽激動啊。”唐譽猜到他昨晚在哪兒,祝傑薛業,這兩個人都很好揭穿。
“嗯。”薛業目不轉睛,在首體大的運動員方陣裡找到了目標。
圓寸帶杠,一臉漠然。別人穿長袖隊服只有他是短袖隊服,左腕上有黑色心率手環。
傑哥,傑哥。
薛業看入迷了,8列跑道的露天體育館瞬間被他清空,只剩下一個男生。走近攝像區時傑哥朝這邊略略掃過一眼就走過去了,不到一秒功夫,眼神很壓人。
看自己了。薛業沒壓住嘴角的傻笑,舔狗就是舔狗,永遠不爭氣,看傑哥比賽像丟了魂。
“你……穿祝傑的隊服?”唐譽忍不住問,想探究這倆人什麽關系。
“嗯。”方陣過去了薛業有些落寞。
唐譽借機找話題。“其實我不懂田徑,開賽了給我講講行嗎?”
講講田徑?薛業抬起臉,一種會發光的生機徐徐誕生了。“好,我懂。”
啦啦隊表演結束後1小時開賽,徑賽從100米短跑預賽開始,田賽最遠端標槍,運動員人數眾多但專業賽事的志願者也多,進行有條不紊。
“跳高在那邊。”兩個小時後薛業從F扇形區回來給唐譽指左前方,眼睛卻盯著右前方的沙坑助跑道。
三級跳在熱身。
預賽選手起跳的那瞬間薛業皮膚下的血液接近沸騰,熱力湧動持續到他落入沙坑,薛業也跟著他的三跳節奏憋了一口氣。
擺動,起跳,騰空,飛躍,收腿。薛業久久盯住直到被唐譽晃了晃肩。
“咱們大學的人上來了。”唐譽指向200米外的起跑白線。薛業看過去腦袋裡嗡嗡的轟鳴,不自覺開始笑。
今年首體大的田徑運動服整體翻新,貼體背心和兩側放出寬松度易於跨步的短褲全黑色,深墨綠色校徽。
“傑哥……傑哥!”薛業原地跳了幾次。
余光裡有個人一跳一跳的,目光交觸一瞬祝傑轉過了身,開始原地小跳步熱身。
1500米專業跑鞋黑色帶紅邊,200米開外也格外好認。傑哥比賽不穿新鞋,這雙是傑哥的戰鞋,薛業的老朋友了。
“你和祝傑,很熟嗎?”唐譽偏過身問道,隨手把助聽器關小。
吵,太吵了,田徑場對他而言太過嘈雜。
“不……算很熟,高中三年我給傑哥拎包,跟著他跑1500,沒有一次追上過。傑哥牛逼。”薛業露著一排短齊的上牙朝起跑線那邊笑,“傑哥5道,預賽根據報名成績排4、5、3、6、2、7、1、8,每級比賽按上一輪成績排。決賽才逐次介紹運動員,傑哥必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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