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業,這麽大的事……你敢不說。你真以為自己……”祝傑說不下去了,懷裡並不柔軟的男生身體轉了過來,他低下頭不敢看。
“傑哥你……”薛業眼看著祝傑把頭窩在胸前,再抬起來的時候眼睛是紅的。
“高考之後。”祝傑胸膛貼著他的胸膛,“我對不起你。”
“不是,傑哥,傑哥你聽我說完……”薛業聲音沙啞,傑哥是真的在抱自己,凶猛地抱,“我爸媽帶我看過了,醫生說5年就好,你別難過,沒事,真的……”
身上像有一條巨蟒,不斷收緊再收緊。
“被人打了,是誰動的手?”祝傑用鼻子來回蹭薛業的臉,心如刀割。
“嘶……”薛業被傑哥突如其來的擁抱和道歉折磨了,“傑哥你別難過,我雖然不能再陪著你練了,可我現在學體育新聞,將來你打比賽……我在旁邊看。”
一隻手在脊椎骨的直線上來回滑動,當滑到受傷腰椎那幾節的附近稍稍用力壓下。
“閉嘴,我同意你學體育新聞了麽?”祝傑再一次將薛業往懷裡壓,緊繃的肌肉急躁地環住他再拖近。
“我同意你跑出我視線范圍了麽?”
“我同意你不練了麽?”
“我同意了麽?”
這個擁抱勒得過了頭,薛業完全沒有可以移動的空間。傑哥像一條巨蟒那樣抱他,勒得他前胸貼後背只能大口呼吸。
“傑哥?”他冰涼的身體嚴絲合縫貼上了夢寐以求的胸口,比幻想了一萬次的溫度還燙。
真實的擁抱,不是他幻想出來的。
“薛業。”祝傑鉗製住他,把兩個人的身體緊密地織成一具,“比賽結束我帶你找醫院,我欠你的,我補給你。”
第45章 舔到了
與柔軟毫不沾邊的身體在祝傑懷裡像一團絲綢被揉懈, 薛業不明所以地看他,剛睡醒的眼睛不怎麽眨得一動不動。
“傑哥你怎麽了?”薛業問,非常不懂, 因為他真沒覺得傑哥欠自己什麽。
他做的事都是自己樂意, 不僅樂意還沉溺其中。即便外人都罵祝傑又野又渣, 可薛業仍舊無法自抑想靠近他。
他經常說謝謝傑哥,不是乞討換些什麽而是傑哥真的對自己不錯,哪怕這個不錯的真實度外人無法界定。
“疼麽?”祝傑問,直直對著薛業的眼睛, 兩人近得像預謀禍事的共犯。薛業隻搖搖頭,祝傑也跟著搖頭, 手夠上他的腰輕輕滑過去, 把臉埋進薛業服帖的頭髮裡。
怎麽可能不疼。
腰上的手臂突然緊到僵硬,薛業開始劇烈掙扎。“不是,傑哥……傑哥你別生氣, 我真的不疼了,你緩緩。”
傑哥超心率很危險,運動員的心臟每一秒供氧過盛,一旦過度呼吸直逼死亡線。薛業用盡力氣聆聽,耳邊的呼吸聲草率到毫無規律可言。
“傑哥我去拿口袋, 你等等啊。”薛業想翻身往下滾,祝傑的胳膊再一次攀上他的腰, 將他無聲地拽回原地。
“別動。”祝傑扳住他的肩,齒尖掠過他的鎖骨, “你別動。”
“傑哥?嘶……我不動。”輕微無力的肌肉感到一陣緊繃, 薛業眼睛緊閉,毫無原則地抬高了下巴。
喉結軟骨這一次被完整覆住, 咬住,被齒列裹住。比起疼,無法說話的感覺更令人慌張。薛業的思考能力停頓了,重重地陷進枕頭裡,摸得到的疼痛感很熟悉。
那年自己距夢想一步之遙又摔下來,心灰意冷退賽離校,拒絕和外界聯系。和傑哥是怎麽認識的?薛業空洞地看向天花板進入回憶,是軍訓,軍訓的第二天。
自己當時在做什麽?在捶人,從小脾氣就很野。傑哥軍訓報到晚了一天,剛好拎著黑色運動包進宿舍,看自己捶人不僅沒有大驚小怪反而順手替自己關上了門。
自己站在原地看他走近,一身全黑,圓寸,眼神很壓人,突然間就動不了手了,仿佛被他看過一眼就受了重傷,像強光鑽進牆體的裂縫照進室內,擊中心臟。擁擠的軍訓宿舍變得很空曠,憤恨和不甘在身體裡悄然轉化,一夕之間變為另外一種無法忍受的情緒。
孤獨。
手環在薛業眼前快閃,紅色,紅色,黃色。他不敢放松,時刻不停地觀察讀數,直到它降到90以下。
好了,安全了,薛業呼出一口氣,喉結疼得像吃了一把火。
薛業是很愛動手的脾氣,祝傑清楚,第一次見面他就在教訓人,也不怕得罪任何人。心跳回落了,祝傑拉上被子將兩人完全罩住,共同躲在黑暗裡面對面地喘氣,佔據一點點的空間卻仿佛擁有了一切。呼吸聲變回規律均勻,抵著薛業的眉心也逐漸舒展。
“醫生怎麽說的?”
薛業一動不動地躺著,如果可以,他一輩子不從被子裡出去直到憋死。“醫生說最起碼幾年吧,現在正治著呢。傑哥我練不了了,不然……你練一天我練一天。”
“閉嘴。”祝傑合上了眼皮。
悶熱,沉默,出汗,焦灼感。空氣在身體之間化成膠水,有種看不見的粘稠度。
“我睡會兒。”祝傑很沉地說,手臂更深地收縮一圈。
“哦,傑哥你睡你的,我不動。”薛業被勒得快沒知覺,一動也不敢動。傑哥的臉和自己咫尺之隔。
操,傑哥真帥。薛業不舍得閉眼,光明正大地偷看。誰知道傑哥的眼睛突然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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