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來勢洶洶,薛業甚至來不及過腦子。“宿舍,昨晚背書背太晚了,我文化課基礎差。”
“是麽?”祝傑不動聲色,一貫的手法撩劉海,指腹重重地摁美人尖,“高考572分,跟我面前裝三年學渣,現在告訴我基礎差了?”
薛業瞬間石化。“不是,不是……這個……那是我怕分數差太多分不到一個班,也怕你體考分數太高了考不上一所大學。傑哥你……知道了啊?”
“廢話,身份證準考證都他媽我給你找回來的,手機指紋都是我的,能有點腦子麽?”祝傑毫不留情推翻他方才的借口,可是沒有追問。
薛業不想說的事,問不出來,包括曾經練過三級跳。祝傑松開手正欲轉身又被一個女生攔住了。
“你好,祝傑是吧?”女生很高,將近1米8的高挑。
祝傑草草掃過她佩戴的志願者掛件,籃聯部的乾事。“有事?”
女生一臉公事公辦的態度。“想和你了解一下當天晚上的經過,留一份檔案筆錄,中午可以吧?”
“等一下。”祝傑回身要自己的包,包上不知什麽時候被薛業糊裡糊塗蹭了一層白色的碳酸鎂粉,正拚命擦呢,“給我,中午你和陶文昌吃,或者找我隊裡的人,我有事。還有,離白洋遠一點。”
“哦。”包拿走了,薛業一下空落落的,看著傑哥和女生離開。
陶文昌確定祝傑和小姐姐走出去才來搭肩。“謔,讓我也撩一把劉海。”
薛業本能地閃避。“操,你丫幹嘛?”
“不幹嘛啊,你不去吃飯?”陶文昌用一種全新認知的眼神瞄過來,讓野逼又吸又咬的,摸一把劉海都不讓。
這他媽小白眼狼。
進了食堂薛業還在思索傑哥為什麽要自己離白洋遠一點,田賽和徑賽的人一起聚餐,他不愛熱鬧自然也融不進去。
“那桌吃飯的那個,就是薛業吧?”
“是吧?”二三十個體特朝這邊張望,其中一個大聲喊,“喂,你是薛業吧?”
操,難道自己不是嗎?薛業夾著陽春面的筷子一抖,面掉進湯裡,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挺高冷啊,哈哈!”旁邊那桌全體哄笑,薛業皺緊眉頭認真考慮自己有沒有能力將整桌人捶飛,這時陶文昌打回了飲料,後面跟著孔玉。
“滾你們大爺的,他靦腆,再他媽不吃等著孫康罵人吧。”陶文昌用腿拉出一把椅子。
頭疼。
薛業說祝傑點名讓他跟著自己吃,要不跟著徑賽的人吃,可單獨把薛業扔進徑賽隊,陶文昌肯定半小時內必掀桌。
擺明就是讓自己帶著他啊,野逼有話不直說,繞的彎子和他神秘莫測的性向有一拚。
主要是這傻逼孩子太難帶,繞一圈也沒說出來想吃什麽。最後陶文昌急了直接電話問祝傑,再掛了電話吼薛業,你丫傑哥說讓你吃陽春面和西紅柿牛腩。
孔玉還非要跟著,頭疼,真頭疼,陶文昌無語望蒼天,莫非真是天道好輪回了?夢想中的大學生活是多彩斑斕的打比賽和長腿小姐姐,誰要當感情救助熱線和奶爸。
孔玉悶悶不樂,邊吃邊看薛業,一身實在邋遢可香得很特別。“傑哥中午和誰走了啊?”
“不認識。”薛業的聲線毫無起伏,沉浸在噴霧護膝沒偷著送出去的低落裡。
“什麽?你不認識?”孔玉猜他只是不想說,“你和傑哥當時在一起呢,怎麽不問清楚?”
薛業疑惑了。“傑哥和女生吃飯,我為什麽要問清楚?”
孔玉仍舊不信。“你不是舔他嘛,這都不問問。”
“我舔傑哥,和傑哥跟女生吃飯有什麽關系?”薛業百思不得其解。
孔玉草木皆兵。“那要萬一是……追他的呢,萬一將來交男女朋友呢。”
“交唄,傑哥高中又不是沒女朋友過。”薛業說得乾脆,“十幾個呢。”
“十幾個!”孔玉愣了一下,吃不下去了。
薛業把感歎句聽成疑問句,含糊地想了想。“我知道的,14個。”
陶文昌帶上解氣的微笑。“這個我作證,一中除了我最花就是祝傑了,但是我沒他那麽渣。我是認真的,他本著不主動、不解釋、不負責的三不原則橫掃校內外一片。以前有兩個和他好過的姑娘改追我了,說他特別渾,從不考慮別人感受。還老他媽撬我的妞兒。”
“渾?”孔玉問。
“不主動追,不解釋分,不負責你難受。”陶文昌搖搖頭,“渣,是真的渣,可越渣越有女生追,都想征服此等渣男當那個最特殊的。薛業你覺得呢?”
薛業正專注地往外挑西紅柿。“傑哥的事……我沒資格說他。”
孔玉的臉色開始不好看了。
“喂。”陶文昌挑著賊笑問,“你傑哥和女生開過房沒有?”孔玉手裡筷子一聽,豎起耳朵聽。
“啊?”薛業茫然搖頭,“我他媽怎麽知道。”
呵,陶文昌接著笑。“那他和女朋友打啵兒嗎?”
薛業不爭氣地低了低頭。“打啊。”
“操。”陶文昌繼續往深處問。“你看見過啊,親得特別激烈嗎?”
“見過,水房操場教室,我幫他望風。”薛業的聲音明顯沉下去了,“就那麽親唄,還能怎麽激烈……”
“你不生氣?”孔玉光聽聽就已經氣懵了,醋意十足,“傑哥喜歡什麽類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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