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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寵后[重生]》第120章
天子一怒, 伏尸百萬。

由師荀牽扯出來的地方貪墨案,不僅僅是直接相關的師府難逃其咎,與師樂正來往密切的官員亦難逃盤查問責, 尤其是曾經出面給師樂正求情的褚安良與兩三名武將, 更是戰戰兢兢地寫了自罪書自陳其罪,拼命與師樂正撇開關係。

只是皇帝的怒意並未就此消散,朝堂之上風聲鶴唳,每日都能聽聞又有哪位大人或將軍被請進了大理寺, 有的進去了還能出來。有的進去了,卻是再沒有音訊,等再傳出消息時, 已然定罪伏誅。

早在拔除趙氏之時, 眾人就見識過一回皇帝的鐵血手段,尤其此次皇帝明顯是衝著整頓地方軍務所去, 矛頭都對準了武將功勳們,朝堂上文臣們戰戰兢兢地捏一把汗,卻是誰也沒有膽子站出來進諫。

有些心裡不太敞亮的武將功勳們更是嚇得告病在家, 每日惶惶不安, 生怕這頭頂上懸著的刀斧哪一日就落到了自己腦袋上。而與之相對的,卻是大柱國薛豈因纏綿病榻、請辭大柱國之位的折子被駁了回去。皇帝感念薛柱國之功,不僅保留其大柱國之位, 准其在京榮養, 之後還派了宮中御醫前去薛府診脈,又賞賜了名貴藥材若干。

薛豈亦感聖上寬厚,硬是撐著病體上朝, 再三叩謝君王恩澤。之後回了薛府便稱病不出,大門緊閉。同夏柱國與申屠柱國一般, 不問朝政,只一心養老。

師樂正與另三位自請告老柱國的結局兩相對比,皇帝的意思昭然若揭。

焦坐府中的褚安良氣得摔了一套名貴茶具:“他這是在逼我就範!”

如今四大柱國,唯有他還兵權在握。褚家這些年子弟青黃不接,全靠他一人撐著,因此底氣也不比另外五家足。這些年來他小心翼翼地籌謀,生怕一著不慎落得滿盤皆輸。當初師樂正一力勸說他暗中出兵襄助廢太子成事,為了穩妥起見他都沒有派人前去。卻沒想到他沒折在謀逆一案上,臨了卻還是要被迫上交兵權。

但凡有點腦子的,如今都能看出來,皇帝至今還未叫大理寺結案,分明是要逼他主動上表請罪辭官!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隨廢太子反了!”褚安良當了一輩子牆頭草,也伏低做小憋屈了一輩子,如今又被皇帝這麼架在火上烤,終於憋不住積年怨氣。

“柱國消氣,小心隔牆有耳。”心腹一驚,警惕地打開門看了看外頭,沒瞧見人影方才放下心,又謹慎地檢查了一遍門窗,方才壓低聲音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咱們獨木難支,若是強撐著不肯低頭,怕是……”後面的話他沒說完,怕是大理寺的邢獄正等著他們呢。

這些年褚安良與師樂正交往甚密,師樂正父子在大理寺邢獄中關了半個多月,誰知道都吐出了什麼。若是褚安良強撐著不肯低頭,怕是皇帝隨便拿出一份證據,便能叫他們也去邢獄走上一遭。

心腹想到這裡不由有些膽寒,這些年他為褚安良做了不少事情,便是想抽身也難。若是褚安良出了事,他怕是也落不著好。因此他越發小心地勸道:“忍一時之氣,方能成大事。”

褚安良心裡恨極,咬牙切齒半晌,卻終究認了命,閉眼道:“你說得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三月二十,大柱國褚安良摘官帽除官服,只著素白中衣上朝請罪。自陳其礙於與師樂正之間多年老友情誼,明知對方行差踏錯卻替他遮掩。這些日子自己在府中輾轉反側難以成眠,深覺愧對陛下之信任,亦不配這一身官服,故而願請罪辭官,以償罪愆。

褚安良年紀一大把,神情憔悴地跪在崇政殿痛哭出聲,只求蕭止戈准他辭官償罪。

朝堂上無人敢為他說話,但不少武將物傷其類,神情隱隱動容。蕭止戈坐在龍座上,將眾人前後變化盡收眼底,便知曉這次只能到這裡了,否則便是過猶不及,怕是要激起武將怨氣。

站在前列的安長卿與他視線對上,再瞧瞧涕泗橫流的褚安良,已然明白了形勢。他上前兩步,親自將褚安良扶起來,溫聲勸慰道:“陛下乃聖明君主,賞罰分明。柱國識人不明雖有小錯,卻無大罪,何至於如此自責?”

安長卿遞了台階,蕭止戈便順勢而下,頷首沉聲道:“雁王所言正是,師樂正之罪行尚未連坐親族,褚柱國不過是好友,實在不必如此。如今四位大柱國,夏柱國與申屠柱國告老榮養,薛柱國又纏綿病榻。唯有褚柱國尚還能為國效力,辭官之話萬不可再說,”

他這明安撫暗威脅的一番話,堵得褚安良差點沒說出話來。捂著胸口喘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戰戰兢兢地又跪下道:“不是老臣不願為國效力,實在是老臣年事已高,這些日子因師樂正之事又焦心勞神,已然不中用了。只求陛下憐憫老臣,準臣告老回家養病。”

兩人在群臣面前一個挽留,一個堅辭,最後蕭止戈無奈地嘆息一聲:“罷了,褚柱國去意已定,朕也不好再強留。”

話罷一副勉為其難的模樣準了他辭官之請,只是他嘴上挽留的好聽,做的卻是明褒暗貶之事。到最後連個大柱國的榮封都未留下,只十分溫和地命韓彰將人扶去側殿休息,再請御醫前來把脈,莫叫褚大人受了風寒。

散朝之後,安長卿與蕭止戈同去崇政殿偏殿處理公務。待幾個議事的大臣走了,蕭止戈將奏摺一丟,長臂一伸將安長卿撈進懷裡,不太高興道:“這個褚安良真是個滑不留手的老東西。”

師樂正父子下了邢獄之後,蕭止戈命大理寺嚴加審問,他們倒是吐出了不少東西,但有關褚安良的,卻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倒也能給他定罪,但卻傷不了筋骨。

蕭止戈在朝堂上手腕雖然強硬,但也向來公正,因此即便是有朝臣不滿,也說不出一個“錯”字來。

褚安良的罪名不足,蕭止戈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隨心所欲地治他的罪,否則便是有失公允,無法服眾。

“他是個牆頭草,做事要是不謹慎,也不會活到現在。”安長卿放鬆身體往後靠在他懷裡,手中的筆卻沒停:“不過這一回逼他自請告老,也算不錯。至少明面上他不能再做什麼。”

蕭止戈冷嗤道:“這老狐狸心不小,只要沒死,就不會服輸的。”

廢太子謀逆之前,他與廢太子就暗中有來往,只是他將首尾處理的干淨,沒叫蕭止戈尋到證據。眼下他雖然被逼無奈自請辭官養老,但背地裡說不得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安長卿蹭了蹭他的臉頰,笑道:“以後隔三差五地派人去氣氣他,憋不住才好。不然他要是憋一輩子,我們豈不是要防著他一輩子?”

蕭止戈一笑,拿下巴新冒出來的胡茬去蹭他,嘴裡卻十分正經地誇讚道:“雁王果然足智多謀,日後諸事還要多多仰仗雁王才好。”

——昨晚他又纏著安長卿胡鬧了一宿,早上難得起遲了,連鬍子都沒來得及刮便上了朝。也得虧是龍座隔得遠,下頭瞧不清楚。不然一個儀容不整的帽子少不了。

安長卿被扎的癢,嫌棄地將人推開一些:“快去叫韓彰給你把鬍子刮一刮。”

蕭止戈不肯去,兩人笑鬧了一會兒方才又說起正事來。安長卿將一份折子遞給他看:“太常寺卿說會試考卷已經批完,不日便能放皇榜。”

會試三月初一考完,三月二十三便已經閱完考卷,排出名次。前頭因師樂正父子之事,眾人目光都放在這上頭,也沒什麼心思關心會試。如今此事終於平息,太常寺卿方才遞了折子來問殿試以及之後瓊林宴的安排。

三月末放榜,四月中旬便要進行殿試。殿試之後由蕭止戈從前十名的考卷之中再點出一甲三人,便是狀元、榜眼與探花,合為三鼎甲。大鄴歷朝都有舉辦瓊林宴,邀請新科進士與聖上共飲之傳統,這次自然也不例外。瓊林宴乃是國宴,新科進士亦是未來的國之棟樑,因此也算一件值得慶祝的喜事,一應事宜都得早早準備起來。

蕭止戈道:“瓊林宴辦得熱鬧些吧,前面剛發落了一批人,正好藉著喜事寬寬大臣們的心,免得他們說話都不敢大聲,成日里戰戰兢兢。”、

明明是他自己整日沈著張臉嚇唬人,現在還要理直氣壯地怪朝臣畏懼他。安長卿無語地瞥他一眼,心裡對同僚們愈發同情,便道:“那就辦得熱鬧些。”

***

三月二十五,貢院放榜。

一大早,貢院張榜的牆邊便擠滿了來看榜的舉子們,考完之後他們便暫留鄴京等著放榜,日日翹首以盼,才終於盼到了這一天。

一張張皇榜被張貼出來,所有人目光殷切地在上頭尋找自己或者親友的名字。安長卿一大早也派了人來看榜,人太多他便沒出去,只派了安福去看。

周鶴嵐就坐在他身側——兩人來貢院時正好撞上,便同路過來。

安長卿打趣道:“我以為你勝券在握,不會緊張。”

周鶴嵐來時還雲淡風輕,眉頭都沒皺一下。眼下安福去看榜,他才露了幾分緊張之色,放在膝上的手握成拳,不時朝外張望一下。

“原本是不緊張的。”周鶴嵐見狀也不再掩飾,眉間浮現出一絲赧色:“只是考完後赴了幾場酒宴,發覺這一次舉子中臥虎藏龍,本以為連中三元當無懸念,後來才發覺是我坐井觀天了。就怕這回會辜負小姐期望。”

安長卿將安嫻鈺親手繡的那條“連中三元”的手帕轉送於他時,他便說過必不會叫安嫻鈺失望,此次一定奪得三元,風風光光地上雁王府提親。

只是事到臨頭,他卻怕會辜負了安嫻鈺的期望。

安長卿為他將茶水斟滿,問道:“若是沒能奪魁,你準備如何?”

虛虛握成拳的手又緊了緊,周鶴嵐垂眸道:“若是未能奪魁,我還是會遣媒人上門提親,若是小姐不棄,我日後定當為她掙一份誥命,不叫她臉上無光;若是她覺我無用,另擇人議親,我亦無怨言……”

安嫻鈺年歲漸長,尋常女兒這個年歲已經嫁做人婦生兒育女。她卻遲遲未能定親,再加上她從前還退過一門親。雖然礙於雁王權勢,沒人敢碎嘴閒話,但想來提起來時言語也不會太好聽。周鶴嵐一直想叫她風風光光地嫁給自己,如此日後也不會再被人碎嘴,說些“便是有兄長庇護,這個年紀也難尋到一門好親事,不若趁著還有人要早些嫁了”之類的酸話。

他一席話言辭懇切,安長卿神色滿意,若是周鶴嵐說什麼“今年不中那便來年再考,考中再去提親”之類的話,便是他考中了,安長卿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而今他能設身處地地為安嫻鈺著想,便是未能高中,也是值得託付之人。

他們正說著話,就听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嘩,安福與周家小廝聲音接連傳來。

“中了,周公子中了!”

安長卿一喜,掀開簾子,比周鶴嵐還要急切些:“第幾名?”

安福與那小廝穿過人山人海去看榜,看到名次後氣都沒喘勻又折返回來報喜,此時興奮得舌頭都打了結:“中、中了……頭名!”

周家小廝急急補充道:“公子是榜首!”

周鶴嵐神情一瞬怔愣,隨後閉了閉眼平復情緒,維持著沉穩道:“回府,今日都重重有賞!”

周圍眾人聽著他們主僕幾個對話,便知這馬車上坐著的乃是今科會元。不少榜下捉婿的人家瞧著馬車蠢蠢欲動,欲要上前攀談時卻被身邊人攔住,好心提醒道:“您可瞧清楚了,這是雁王府的馬車。”

安長卿的馬車十分低調,只在馬車簾子上頭繡了個黑底金字的“雁”,字體與曾經北戰王用過的“戈”字旗如出一轍。

其他人動了心思的聞言定睛一看,發覺果然是雁王府的車駕,便只能悻悻歇了心思。

倒是安長卿將人送回週府,之後便趕回王府去給安嫻鈺報喜訊了。

***

解元之後,又中會元,周鶴嵐名聲更勝從前。邀約也比從前多了許多,還有不少家中有待嫁女兒的勳貴侯爵之家向周鶴嵐拋出了橄欖枝。

只可惜周鶴嵐就像條滑不留手的魚,長袖善舞左右逢迎,卻誰的高枝也不接。

這日又是同窗設宴,周鶴嵐應邀而去。設宴的同窗與他出自同一書院,原本關係平平,但日後中了進士,大家同朝為官,難免有需要互相幫襯的時候,這份同窗之情就顯得重了起來。

前來赴宴的幾位舉子名次都不低,都在五十名之內,若是不出意料,殿試後進士出身跑不了,若是再厲害些的,殿試上得了皇帝青眼,進士及第也不無可能。

放榜後的這些日子,一些家境普通的舉子幾乎是一步登天,許多從前難以見到富貴權勢之家都朝著他們遞出了橄欖枝。尤其是排名靠前的幾位,好些都成了座上賓。

舉子們酒酣耳熱之際,便難免說起些風流韻事。人生四大喜事莫過於“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如今金榜題名觸手可及,就難免要暢想一番嬌妻美眷,洞房花燭了。

坐在周鶴嵐身側的舉子道:“要說還是周兄最有福氣,連中雙元,一甲有望,怕是引了不少嬌客暗中傾慕,日後怕是艷福不淺。”

另一人接話道:“我倒是聽聞周兄與雁王頗有淵源,雁王不是尚有一胞妹還未出閣——”

“李兄慎言。”不等他說完,周鶴嵐便蹙眉打斷了他的話:“嫁娶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等赴宴吃酒便罷,還是莫要輕浮嬌客。”

率先起頭的這兩名舉子是貧寒出身,一個得了十一名,一個得了十六名。這些日子難免被人捧得飄飄然,話語間也越發沒輕沒重起來。眼下被周鶴嵐當面戳破,面色便有些訕訕。

周鶴嵐不喜二人性情,斟了酒轉頭去同別人說話。只是這酒宴上的一席話不知被誰傳了出去,七彎八拐地傳了幾道,竟然就傳成了周鶴嵐酒後吐真言,說自己對雁王胞妹無意,但礙於雁王知遇之恩,殿試之後不得不去雁王府提親。

連中雙元,三鼎甲有望的乘龍快婿誰都想要,這消息傳出來後不少人信以為真,心里便難免有些酸溜溜。不過礙於雁王身份,這些話也只在私下流傳,但凡提起來就有人要拿出來酸幾句,說得多了,漸漸便有人當了真。

安長卿知道這事時已經是四月中、殿試在即的時候。

太常寺少卿只比他虛長幾歲,又因平息酒樓舉子爭論之事對他頗為敬重,時常邀他去吃酒。最近一回吃酒時,便忍不住偷偷摸摸地將這傳言告訴了他。

“這周鶴嵐我見過一回,眉目間十分清正,不像是那等得志猖狂的小人。只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聽聞他與王爺有些淵源,又事關令妹名聲,我便斗膽當一回碎嘴之人。”

安長卿果然蹙起眉,片刻之後又舒展開,挑眉笑道:“多謝少卿好意。這事若是早些說與我,我還要發愁如何處理。不過眼下殿試在即,我倒也不用再費心,再過上幾日,謠言不攻自破。”

太常寺少卿目露不解:“王爺可是有妙計?”

安長卿一笑:“你且等著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我扮黑臉,喏喏扮紅臉,果然是天生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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