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熠看顏徵反應這麼大, 只能唉聲嘆氣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韓岩發現他好像不太開心之後便問道︰“怎麼了?這麼不高興。”
韓熠說道︰“阿徵不讓我動即墨。”
韓岩立刻說道︰“那他也太目光短淺了一些, 你費盡千心萬苦才拿到了這樣一份布防圖,怎麼能不好好利用。
韓熠聽後總覺得他說的有點過了, 哪裡有什麼千辛萬苦, 情報是鳳我提供的, 去拿情報的人是顏徵提供的, 他好像就是在中間當了一個消息傳遞員。
就算他臉皮再厚聽到韓岩這麼說也不由得輕咳一聲說道︰“過了啊。”
韓岩十分理所當然說道︰“哪裡過了?你為了這份情報操了多少心,他在鹹陽什麼都沒做就得到了一份情報,看來是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了。”
韓熠︰……
為什麼他總覺得韓岩這是話裡有話?
韓岩繼續說道︰“其實你也不用通知他的,齊國之前對我們不利,我們完全有理由反擊,你有這個權利,何必要通知他?”
韓熠越聽越是不太對,總覺得韓岩這個苗頭有點不太對。
現在攛掇著他不跟顏徵打招呼就對別的國家動手, 等到中樞那邊問罪,是不是他又要攛掇自己造反了?
韓熠想到這裡立刻辯解道︰“阿徵他是秦國的王, 當然不能隻站在某個人的角度去思考啦。”
韓岩︰……
他有些無奈,在他心裡他弟弟是真的有當王的潛質, 並且還能爭霸天下那種, 奈何他弟弟太鹹魚,而且還對顏徵死心塌地。
韓岩隻好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這份布防圖就白拿了?”
韓熠立刻說道︰“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這份布防圖還是有點作用的, 我們自己不用, 難道還不能給別人用嗎?”
韓岩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是說……”
韓熠摸著下巴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齊國霸佔著這樣物產豐饒的城市,難道就沒有人眼紅嗎?”
韓岩想了想說道︰“趙國是不可能合作的,楚國……最近恐怕無暇南顧,而且就算他們有心,秦王也未必會放任,你要怎麼做?”
韓熠笑了笑︰“你的眼楮就只看到了這幾個國家嗎?齊國往南還有東越、杞國、莒國,這些國家都是沿海國家,跟齊國是天然的競爭對手,而且齊國跟東越也有一些恩怨,你說他們願不願意拿到這份布防圖?”
韓岩愣了一下,說實話,在當下大家的目光基本上都是盯著中原幾個國家。
所謂的問鼎中原,也就是說只要打敗這幾個國家那基本上就能高枕無憂了。
至於很偏遠的一些小國,基本上沒有幾個人會把他們放在心上,哪怕韓岩都沒把他們放在眼裡,以至於韓熠說出來的時候,他甚至有那麼一段時間在思考這幾個國家都在哪裡。
這大概就跟後世很多人對於世界上的一些小國不知道一樣。
韓岩說道︰“這幾個國家……一直默默無聞,只怕未必能夠給齊國帶來多大的困擾。”
齊國好歹算是七雄之一,哦,現在七雄只剩下五雄了。
韓熠說道︰“所以要派人去查看一番才是,或者看看
,
這次來的人之中有沒有這些國家的人,其實我覺得,大家眼光應該要放長遠一點嘛,不能只看中原,你不去多了解怎麼知道那些地方是不是有好吃的呢?”
韓岩︰?????
你就是為了好吃的?
他想了想說道︰“查我們現有的人倒是容易,但是想要派人去探聽情報只怕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這些小國都比較閉關自守,大部分都排外,陌生人很難在當地混出頭來,或者說等他被當地人接納的時候,都不定過去多長時間了。”
韓熠想了想湊過去問道︰“你說我要是走一趟……”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韓岩立刻臉色一變,亡魂大冒說道︰“不不不不不……這個不行,這個絕對不行!”
韓岩現在也怕了,不敢讓韓熠四處亂跑,尤其是跑去別的國家。
他去別的國家每次都是九死一生,雖然到最後結果都是那個國家倒霉。
哦,不僅僅是倒霉,應該說他去的國家基本上都涼了。
燕國不用說了,魏國……雖然還在,但估計過不了多久也要沒了。
雖然最後看結果,會發現讓韓熠陷入險境,那就等於自殺,可萬一韓熠的好運用完了呢?
韓熠見韓岩反應這麼大不由得嘖了一聲說道︰“你這是幹嘛啊,我還沒去過那邊呢,聽說那邊的海跟這邊不太一樣,我還想見識一下。”
韓岩堅定說道︰“不行,現在這裡這麼多事情,你不能走,更何況我剛剛都說了那些人很排外,你去又有什麼用?”
韓熠說道︰“我這不是相信我這張臉嗎?”
以前每次被人誇贊好看,韓熠都會從內心覺得羞恥。
畢竟他總覺得這張臉不是他的,而是他佔據了別人的身體。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這裡的生活,感覺就好像真的生於斯長於斯一樣。
以前他還會忽略自己的長相,但是自從這張臉每次都能讓他化險為夷之後,他對這個時代貴族的顏控屬性有了更多的認知。
東越排外就排外吧,到時候他往東越的王城一站刷一圈臉,他就不信沒人願意跟他說話!
韓岩聽了韓熠的理由之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明白了韓熠的意思,正因為明白了,才覺得韓熠說的特別有道理。
但他還是無情的拒絕了韓熠,並且說道︰“小郎君和小娘子快長大了,到了要記事的時候,之前你動不動就把他們仍在家裡好幾個月就算了,現在總不能再這樣了吧?你也不怕這倆孩子回頭不跟你親近。”
韓熠不置可否︰“人和人是看緣分的,不親近就說明我跟他們沒有緣分啊,不過現在他們不是挺親近我的。”
韓岩說道︰“小孩子總有長大的時候,你既然養了他們,就別回頭養出兩個白眼狼。”
韓岩剛說完,遠遠的就聽到乳母小聲喊著︰“大郎,二娘,慢點跑~”
隨著這個聲音由遠及近,韓熠往外一看就看到兩個穿著大紅衣裳的小團子一路狂奔過來,嘴裡還喊著︰“爹爹~”
韓熠笑著讓墨荇打開了書房門,走到書房門口蹲下身把兩個孩子抱起來,一邊往書案那邊走一邊笑著說道︰“看看我這兩個寶貝多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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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熠以前對小孩子其實沒啥感覺,反而覺得小孩子吵吵鬧鬧還沒有自理能力,有點點煩。
但是養了這兩個孩子之後,他覺得小孩子還是可愛的。
當然也可能因為他不需要照顧這兩個孩子,只需要在想起來的時候跟他們玩耍就好了。
如今這兩個孩子兩歲多一點,正是能跑會跳最好玩的時候。
兩個孩子都已經會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女孩子發育比較快,反正作為妹妹的二娘說話反而比哥哥清楚,並且還是個小話癆。
大郎慢慢說話倒還好,一說快了就會含混不清,最主要的還十分沉默,除了面對韓熠的時候,一整天都說不了兩句。
韓岩看著韓熠抱著兩個孩子逗弄,開口問道︰“我看這兩個孩子也挺健康的,應該都站住了,還不打算給他們起名字嗎?”
韓熠聽了之後愣了一下,這才明白韓岩以為他不給小孩子起名字是擔心小孩子夭折。
其實壓根不是,而是他根本沒想好起什麼名字。
名字這是伴隨兩個孩子一生的東西,起不好那是容易被人笑話的,諧音什麼的是絕對不能出現的。
韓熠之前覺得反正兩個孩子還小,也不見別人,他見到了都是寶寶寶貝亂叫一氣,其他人就喊大郎二娘。
現在……好像的確該起名字了。
韓熠說道︰“等我再想想吧。”
饒是他不怎麼迷信,此時也不由得想著要不要找個先生排個八字,然後再起名字?
韓岩點點頭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韓岩就溜了,韓熠忙著從二娘手上搶下鈐印,隨口說道︰“別忘了去查查看有沒有東越人過來,或者在東越有親戚的也行!”
韓岩應了一聲就走了。
韓熠倒是很放心,在這種事情方面,韓岩還是很靠譜的。
然而他沒想到,沒等來韓岩找到人的消息,反而先等來了顏徵的信。
自從顏徵上次拒絕了韓熠的提議之後,韓熠就沒給顏徵回信,主要是他想要等韓岩查完之後再跟顏徵商議一下看看能不能從別的國家動動手腳。
反正拿到布防圖他就是要搞事情,不自己親自搞事情,也要攛掇別人搞事情,誰也攔不住。
現在顏徵又給他一封信是幾個意思?
韓熠本來以為顏徵是再次寫信警告他不要隨便動手,畢竟韓熠的前科比較多,先斬後奏這種事情做了不止一次,顏徵不放心大概也是正常的。
結果他打開信之後,就看到顏徵寫了一句︰稍安勿躁,待將來打下齊國便攻打東越。
韓熠︰?????
不是,你這想的有點遠了吧?
雖然在韓熠的心裡,東越那片地盤也應該是他們的,但他最近沒說過啊。
韓熠有些摸不到頭腦,寫了封信問顏徵為啥要打東越。
顏徵直接回信寫道︰你不是想去?等那裡屬於大秦之後再去,乖。
他什麼時候想去東越了?
韓熠對著信想了半天,最後忽然想起來,那天跟韓岩討論的時候隨口說了那麼一句。
除此之外他再沒跟別人說過,別說想去東越的事情,就連跟東越有關的事情他
,
都沒跟別人提過。
一定是韓岩告訴顏徵的!
韓岩居然背著他給顏徵打小報告!
韓熠十分氣憤地直接找上了韓岩。
韓岩本來正在處理文書,聽到他過來的消息十分吃驚︰“你有什麼事情直接派人來說一聲便是,或者讓人喊我過去,怎麼親自來了?”
韓熠哼了一聲問道︰“你是不是跟顏徵告狀了?”
韓岩聽後十分坦然說道︰“沒有,我就是跟他建議將東越也納入下一個目標。”
韓熠又問道︰“那他怎麼知道我說過想去東越?”
韓岩說道︰“那是因為他問我為什麼盯上東越,我就隻好將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韓熠翻了個白眼︰“你們真是夠了啊,我就隨口說一句,你們這一個兩個的是要瘋啊?東越人家招你們惹你們了。”
韓岩悶悶說道︰“之前你也是隨便說說,還說就去吊唁一下就回來。”‘
結果好家夥,差點就回不來了啊。
楚太子……但凡韓熠有點野心,只怕真的就可能不回來了。
此時韓岩又有些慶幸韓熠對顏徵死心塌地,全讓忘了自己之前是怎麼在心裡吐槽的。
韓熠錘了他兩拳說道︰“下次別沒事兒嚇唬阿徵,我又沒說真的要去!”
顏徵這兩次寫信都只寫一兩句話,顯然是著急了,要不然怎麼也要多寫兩句才符合他的性格。
韓岩有些無奈,他本來以為韓熠生氣他小題大做,合著你是生氣我讓顏徵著急?
他弟弟真是沒救了。
韓熠回去之後寫了很長的一封信安撫顏徵,順便將最近韓郡的事情給他做了一個詳細的報告,就是想讓顏徵看一下,他最近很忙,真的沒工夫到處跑。
顏徵看完之後大概是信了,於是回信又變得話多起來。
最後還跟韓熠說道︰“我已派人前往韓城協助於你,此人曾在東越居住數十年,對東越十分了解,可解你後顧之憂。”
韓熠看到之後十分高興,不得不說,到底還是顏徵的能量大一些,他手下能夠調動的資源的確很多,而且人才也很多。
韓城這邊找了半天都沒找到跟東越有關的人,顏徵直接就派了個人過來。
而且能夠讓顏徵提這麼一句的,想必這個人多少有些才乾。
不過,顏徵怎麼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麼?
韓熠在回信中隨口問了一下。
顏徵便說道︰“東越立錐之地,之前從未有人多加了解,但它與齊國相鄰,想必你是要給齊國找點不痛快的。”
韓熠看了之後就笑了,顏徵到底還是了解他的。
很快顏徵派來的人就到了韓城,韓熠特地接見了他。
這人年紀很模糊,那張臉看上去有幾分年輕,但兩鬢卻已經有了白發。
他大大方方對著韓熠行禮說道︰“姒央見過中書。”
韓熠聽後有些意外︰“你姓姒?你是越國王室?”
雖然有些意外卻也不算十分吃驚,畢竟一國王室覺得在自己的國家得不到重用跑去別的國家的例子比比皆是。
姒央回道︰“不過分支而已,自當年大亂之後,下官這一支已經漸漸淪為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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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熠了然,姒央說的大亂是當年越國分裂。
說起越國分裂,還真的跟齊國有關系。
當年越國國力在周邊算是強大的,然後當年還是齊國臣屬的田氏派人遊說越國北上伐齊。
越王姒疆被說客蠱惑,真的帶兵北上,中間又被田氏說客誤導,轉頭攻打了楚國,卻中了楚國的埋伏,以至於姒疆兵敗身亡。
姒疆兵敗之後越國王室子弟爭權,從此越國分崩離析,分成了東越、閩越、南越等等國家。
現在實力最強大的就是東越,但比起分裂之前的越國也差了許多。
姒央這一支不是政鬥失敗就是被當了炮灰。
看他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想必也過的不太好。
韓熠沒有再探尋他家裡的情況,顏徵既然讓姒央過來,就代表著應該已經查過姒央,這個人沒有問題,那他就可以直接單刀直入了。
他開口問道︰“你對如今的東越了解多少?”
姒央本來以為韓熠會跟之前找上門的官員一樣小心仔細詢問,他都已經組織好語言將自己的經歷說一遍,結果沒想到韓熠沒問。
他在愣了一下之後連忙說道︰“下官離開東越已有數年,對於東越的消息知曉不多,待下官前往東越之後定然會小心收集。”
韓熠輕笑︰“你怎麼知道我會派你去東越?”
姒央說道︰“東越如今情況比較復雜,下官身為東越人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中書打探東越消息必然有中書的想法,想必只是簡單的消息也不至於勞動中書親自詢問。”
韓熠點頭︰“是個聰明人,那我問你,若是我有一份齊國的布防圖,想要送給東越,你說他們會想要嗎?”
姒央微微瞪大眼楮︰“齊國布防圖?齊國哪裡?”
“即墨。”韓熠說完就想起顏徵說他寂寞了就回去,忍不住就想笑。
姒央卻有些激動,東越跟齊國的邊境距離即墨並不算遠,若是拿到這份布防圖,必然會有所動作。
最主要的是,即墨若是出了事情,也算是給他們祖上報仇了。
畢竟爭鬥歸爭鬥,對於當年齊國害死姒疆,害死越國大批兒郎這種事情,他們還是耿耿於懷的。
更何況當年戰死的人之中很多都是他們的至親,這個仇忘不了。
姒央直接跪地行禮說道︰“下官替東越臣民謝過中書。”
韓熠被他嚇了一跳︰“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姒央也不隱瞞直接說道︰“不瞞中書,能夠為祖上報仇是越國所有王室子弟的目標,可是越國分裂之後,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跟齊國抗衡,下官出走也是想要尋求一個強大的國家,若我能輔佐這樣的國家打敗齊國,也算是為祖上報仇雪恨了!”
韓熠聽後不由得有些感慨,弱國寡民,真的沒有話語權啊,連報仇這種事情到最後都只能指望別的國家。
他倒是有些欣賞姒央的坦蕩,說實話,越是這樣有強烈目標的人,才越是值得重用,因為在達到這個目標之前,他的心裡是沒有其他雜念的。
韓熠說道︰“既然你說東越無力對付齊國,那麼這份布防圖給他們豈不是也沒什麼用?”
姒央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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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並不是完全無用,如今的大秦不宜再去跟齊國起沖突,所以這一份布防圖於我們而言也沒甚大用,但對於東越而言卻很重要,實不相瞞,東越的確無力跟齊國開戰,但只要能夠毀掉一個即墨,東越就有底氣說自己為先祖報仇,所以是正統。”
韓熠愣了一下︰“正統……是這麼算的?”
姒央笑了笑,不過那個笑容多少有些苦澀的意味,他開口說道︰“當年越國分裂之後之所以沒有彼此大動乾戈,就是因為約定只要有人能夠為先祖復仇,其他國家就尊奉那個國家為正統,俯首稱臣。”
韓熠︰……
行吧,他看出來這些人對報仇很執念了。
只是他覺得,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人家嘗到了當王的好處,鬼才會對你俯首稱臣。
姒央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小聲說道︰“就算其他國家不會承認,但東越敢這麼做也算是宣揚武力,像是閩越南越這種到時候就不敢跟東越起沖突了。”
嗯,這到的確是一個很好的理由。
雖然韓熠不太明白小國國君的想法,但這個理由聽上去還挺有道理的。
姒央仔細觀察韓熠的表情,發現他沒有不滿的意思,便繼續說道︰“不過這份布防圖不能直接給他們。”
韓熠有些意外︰“哦?怎麼說?”
姒央說道︰“經過當年一事,無論是哪個越國,都對別的國家的使臣抱有防備之心,若是主動給他們布防圖,他們反而會懷疑秦國是不是跟當年的齊國一樣,要坑他們。”
韓熠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姒央點點頭︰“的確如此。”
韓熠摸著下巴說道︰“其實我也沒打算白送給他們,我聽聞東越那邊有許多特產,不若跟他們談一談商貿吧。”
姒央本來也是這個意思,還想在韓熠面前露一手,結果沒想到韓熠主動提起了這一點。
姒央遺憾之余還是說道︰“這個倒是可以,不過,東越那邊可以運過來的也就是水晶一類的礦石,或者是越珠,其他東西……只怕都難。”
東越的錢都是靠著這些東西來的,至於海鮮之類的,那些東西沒辦法運送,基本上都沒人把它們當一回事。
韓熠說道︰“不難不難,我有辦法。”
姒央猛地想起這位好像是開創了海鮮長途運輸的第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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