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熠無奈說道︰“算了, 讓他們先醒醒酒吧。”
他說完轉頭看著顏徵問道︰“什麼時候走?”
顏徵說道︰“該走了。”
韓熠抿了抿嘴, 一時之間十分不舍得。
其實如果不是他橫插一杠, 搞出了更鋒利的武器,現在的秦國已經兵敗退兵了。
原著中不管顏徵有沒有參與這次的戰爭,都應該準備回鹹陽了。
當然比起讓顏徵戰敗,他倒是寧可跟顏徵短暫分別。
顏徵顯然也是舍不得韓熠的, 尤其是一想到他不在韓熠身邊,沒人能幫他擋住那些狂蜂浪蝶便心有不安。
然而又不能一直留在韓熠身邊, 也不能把韓熠綁在他身邊。
當然他也不是沒想過, 只是每次一這麼想, 他就想起韓熠對他的好。
最後就會變成感慨他的阿熠太優秀, 所以才這麼吸引人。
韓熠把他送走之後, 嘆了口氣,轉頭就讓人潑了燕川和褚非一桶水。
哦,褚非就是駟車庶長那位幼子。
魏舞本來已經準備回去睡覺, 結果被韓熠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頓時酒醒了一半,瑟瑟發抖躲在一邊,一點也不見剛剛跟顏徵挑釁的囂張。
在韓熠歐目光轉向她的時候,魏舞腿一軟差點就跪下了,哆哆嗦嗦說道︰“我我我我……我自己去領罰。”
韓熠有些無奈, 雖然現在魏舞女扮男裝,但也不能真把人家當男人看啊。
他隻好說道︰“等等你給我回去面壁思過!”
魏舞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哪是壁啊。”
韓熠差點被她氣笑了,對著她揚了揚下巴說道︰“你現在什麼都別乾, 先站我身後醒醒酒吧。”
魏舞乖乖站在他身後小聲嘀咕了句︰“剛剛你們走了,我還以為沒事兒了。”
她有些同情地看著被澆了冷水,正在打著噴嚏,滿臉茫然,卻還有點迷迷糊糊沒有清醒。
韓熠翻了個白眼說道︰“阿徵在這兒,我能這麼暴力嗎?”
魏舞……魏舞一點也不同情燕川跟褚非了,她現在恨不得也跟那兩個人一樣醉過去算了,免得扎心。
她酒量那麼好做什麼!
在韓熠的堅持不懈之下,燕川跟褚非兩個人終於是醒了。
褚非一臉懵逼地看著韓熠,半晌才跳起來說道︰“你……你怎麼敢……”
韓熠挑眉︰“我怎麼不敢?”
褚非瞪眼,說實話韓熠這是第一次看到他眼楮睜開得模樣,不得不說,還挺好看的,當然……肯定比不上顏徵。
褚非踉蹌著走過來,走到韓熠面前。
一股酒氣和涼氣直沖面門,韓熠皺了皺眉,還是沒有退後。
輸人不輸陣!
當然他連人都不想輸。
褚非到底是成年男人,比韓熠稍微高上些許,低頭看著韓熠半晌問道︰“從我出娘胎,只有一個人敢這麼對我,你……你膽子不小啊。”
韓熠也沒問那個人是誰,除了他老子誰還敢這麼乾啊?
然而韓熠很淡定說道︰“恩,現在多了一個,行軍期間酒壺不離手,我之前已經是看在駟車庶長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你居然變本加厲,聚眾飲酒,等著軍法處置吧。”
韓熠說著看了一眼燕川說道︰“你也別裝了,有一個算一個,都一樣!”
燕川縮了一下,依舊閉眼裝死,他還真怕韓熠生氣,把他給趕回去。
褚非看了一眼魏舞,魏舞低頭鵪鶉一樣一個子都不敢多說,褚非忽然笑道︰“既然如此,這位怕也是要受罰吧。”
韓熠問道︰“你有證據證明她喝酒了?”
褚非︰?????
褚非失笑︰“這還用證明?那麼多人都看到了。”
韓熠點點頭說道︰“可是我說她沒喝,我來的時候只看到你們兩個醉的不省人事,人家可清醒得很。”
褚非……褚非覺得自己的酒量受到了鄙視,然後心情大概跟之前的魏舞一樣,對韓熠的雙標十分無語。
韓熠轉頭對翰說道︰“盯著他們,領完罰回來告訴我。”
翰垂頭應了一聲。
褚非看著韓熠負手而去的樣子忽然就笑了笑,那雙眼楮重新眯起來說道︰“哎,少良造一定是不知道什麼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燕川等韓熠走了才睜開眼,嘆了口氣說道︰“哎,阿熠一定生氣了,走吧。”
褚非問道︰“幹嘛?”
燕川一邊拽著他一邊說道︰“領罰啊,我跟你說,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褚非︰“誰要跟你有難同當?哪兒來的難?我不承認!”
燕川也不理會他,跑了一個魏舞就算了,好歹是個小娘子總不能也去挨軍棍吧?
到時候上藥也不方便,而且若是被駟車庶長等人發現韓熠帶了個小娘子出行,只怕又要有話說。
褚非雖然在抗議,但也沒怎麼掙扎,隨著燕川去領了罰。
當然就算他們去了,下面人也不敢用力打。
褚非的身份不必說,對燕川的鄙視也僅存在於上層社會,燕川就算是質子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得罪的。
打完之後,褚非活動了一下身體說道︰“唔,時不時這麼疏松一下筋骨,倒也不錯。”
燕川恨不得捂住他的嘴︰“你是沒被打疼是吧?你信不信阿熠知道了敢讓你再挨一次打,並且這次讓你記住疼!”
褚非嘿嘿笑了笑之後,忽然笑容定格︰“等會,這不對啊,我們又不是軍隊,領什麼軍法?”
燕川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一拍腦袋開口說道︰“我就說哪兒不太對。”
他們只是去軍營查案,跟軍隊又沒關系,幹嘛要按照軍隊的規章制度來?
褚非雖然身上不算疼,但白挨一頓打也十分生氣,他立刻說道;“走,去找少良造評評理去!”
燕川本來想要攔著他,然而這貨此時的身手矯健到根本不像是醉酒過後又挨了揍的人。
此時韓熠正坐在營帳之內寫著什麼東西,褚非來了之後,他就說道︰“清醒了?清醒了正好準備乾活吧。”
褚非湊過來,雙手撐在他的案幾上,彎腰說道︰“乾活?我還要跟你算帳呢,軍法是個什麼節奏?我們又不是軍隊!”
韓熠抬頭看著他納悶說道︰“我不就是那麼一說的嗎?如果真要罰我就直接派人把你們兩個帶下去了啊。”
褚非︰?????
那你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啊。
韓熠對著下面的坐秤說道︰“快坐下,有事情要跟你們商量。”
燕川十分意外,也有些受寵若驚︰“我們什麼都不懂,怕是不能給你什麼建議。”
褚非坐下來,模樣十分放蕩,都沒有一個正經動作,而後說道︰“既來之則安之,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韓熠看著手裡的竹簡說道︰“昨天我阿徵了解了一下,糧草數目雖然有一點點出入,但沒有完全消失,基本可以斷定褚世英當時說的是假話。”
褚非無所謂說道︰“那小王八蛋說話壓根就沒幾句真話,只是這次他不幸落到了你手裡。也不用分析那麼多了,直接跟罰我們一樣痛快罰他行了。”
韓熠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可沒權利罰他,而且他這已經涉及到犯罪,怎麼能夠悄悄罰你呢?不過,我聽說你跟他關系不錯,你要不要去勸勸他坦白從寬?”
褚非︰……
韓熠見他一臉無語的樣子就說道︰“行了,別糾結這些了,最多兩天就到了,到時候你們要是不知道怎麼幫忙,我只有一個條件就是別拖後腿!”
燕川跟魏舞用力點了點頭,褚非偏偏不依不饒問道︰“什麼算拖後腿?”
韓熠將竹簡重新綁起來之後,抬頭看著褚非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在拖後腿!”
褚非嗤笑一聲︰“這樣他才會放心。”
韓熠冷笑道︰“我為什麼要讓他放心?他整天提心吊膽我才開心。”
褚非……褚非大概只有為褚世英點蠟燭的份兒了。
匆匆三天之後,他們終於是追上了蒙先的軍隊。
實際上蒙先走的不快,可能就是故意在等韓熠等人。
見到韓熠的時候,蒙先十分激動地說道︰“許久不見,少良造風采更勝往昔!”
韓熠微笑︰“蒙將軍過贊,我此次前來,身負王命,就不與蒙將軍過多寒暄了。”
蒙先立刻說道︰“協助少良造乃是我分內之事,只不過,這些事情我亦不知,並且昨天我又收到魏國來犯的消息,是以只怕沒有時間協助少良造。”
韓熠知道蒙先大概是不想摻合進這件事情裡面,畢竟他們是靠自己的拳頭說話的,而不是站隊。
韓熠搖頭說道︰“無妨,只是褚世英呢?我見見他。”
蒙先立刻讓人將去喊褚世英,他似乎察覺到韓熠聽到這三個字就不高興,便小聲說道︰“因為並沒有定罪,是以他以前做什麼,現在還在做什麼。”
褚世英過來之後,先是給蒙先行禮,而等他看到韓熠得時候,就明顯愣了一下,他就那麼愣愣盯著韓熠看了半晌。
魏舞忍不住問道︰“你這人好生無禮,還不給伯爵行禮?”
褚世英這才回過神來拱手說道︰“見過悅伯,天下間竟有悅伯這等玲瓏之人,能得遇悅伯,實乃褚某之幸。”
韓熠冷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請褚公乘說說為何謊報糧草數量吧。”
公乘是褚世英的職位,他家裡人努力許久才給他弄來這麼一個職位,結果……他就快搞砸了。
褚世英自然知道韓熠是來找他麻煩的,然而韓熠就算冷笑的時候都看上去賞心悅目,他不得不軟化了態度說道︰“少量造這可是在汙蔑我了,我如何敢瞞報?”
韓熠將從顏徵那裡拿來的竹板問道︰“這不是你寫的?”
那上面是褚世英拒絕支援顏徵留下來的證據,其中就有他親筆書寫的竹板。
褚世英看了看之後說道︰“當時戰況緊急,蒙將軍一路高歌猛進,我又不知他最終會到哪裡,怎麼敢動糧草?”
韓熠挑了挑眉剛想繼續問什麼,蒙先就輕咳一聲說道︰“兩位,兩位還請日後慢慢討論,我等等便要出發。”
蒙先都這麼說了,韓熠也只能作罷,在臨走回自己帳篷之前,他對著褚世英說道︰“希望褚公乘能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褚世英目送韓熠的背影離去,摸了摸下巴說道︰“理由啊……”
韓熠其實也不怎麼期待他的理由,他很想直接將褚世英抓起來,只不過,現在手裡的證據不夠有力,他想要更多證據,搞不死褚世英也要把他弄成白身。
當天晚上蒙先迅速離開,韓熠繼續整理那些數據,只有這些東西才能錘死褚世英。
結果接近子時,他忽然聽到外面喧嘩之聲漸起,他剛想讓翰去看看,燕川就拖著褚非過來驚慌說道︰“褚世英瘋了,他……他反了!”
韓熠︰?????這中間是不是少了什麼過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