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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都喝了酒， 是司機過來接的， 將林舟送回了家。

倆人下車後， 林舟見薑時硯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不由開口問他， “你不進去？”

“不了吧。”薑時硯沉默了一會兒， “這段時間我都住平湖小區，你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不管因為什麼， 林舟對他的感情肯定是產生了些許的變化，但是應該還沒到完全接受的狀態，這種不經意的撩撥，他真的受不了。

而且， 他應該給林舟適當的空間與時間。

“愛進不進。”不等薑時硯再說什麼林舟就沒好氣的轉身走了。

林舟惱了。

也不知道是惱薑時硯還是惱自己，反正一連好幾天沒搭理薑時硯。

薑時硯忙的不可開交，晚上回家都是半夜，但是每天還是會讓人往工作室送東西。

除了錢，當然也摻雜著真花， 還有特製的巧克力禮盒，零食大禮包， 隨之送來的還有給工作人員的水果和糖果。

工作人員這幾天跟著沾光， 工作室裡天天都有零食水果吃，大家都在一起猜測到底是哪個女孩子為了追舟哥這麼費盡心思。

秋千雖然知道薑時硯和林舟之間肯定不簡單，但是倆人畢竟沒有明面上承認過， 但這段時間以來他眼瞅著薑總給舟哥做了這麼多事兒， 倒是舟哥天天對薑總沒有好臉色， 送來這麼多東西也不說一句謝謝。

“舟哥。”秋千將拎著的幾個大袋子放到林舟身邊，“這是薑總送來的衣服鞋子。”都是奢侈品牌，特意找人從國外帶回來的，鞋子是限量款，搶都搶不到的那種。

“哦。”林舟坐在沙發上數錢，漫不經心地應了一句。

“舟哥，我覺得你這樣不行。”秋千看不下去了。

“怎麼了？”林舟將數好的現金裝進紅包裡，眼看就要過年了，工作室也該放假了，林舟閑著也是閑著，打算將紅包包好，等過年後回來發給大家。

“你得給薑總回應啊，你看薑總每天往這送這麼多東西。”秋千覺得萬年老光棍都是有原因的。

自身原因的那種。

“不用理他。”林舟都好幾天沒見著他人了，還想他謝謝他，想的倒是美。

薑總實慘。

秋千替薑時硯感到不平。

“舟……”

“舟哥，你的花。”秋千話還沒說完就被莫歡打斷了。

莫歡抱著一束花一臉揶揄的笑，“舟哥，又有你的花。”這兩天來送花的都是給林舟的，林舟嘴上說著不喜歡，但是都讓人把這些花放到自己的休息室，下班之後一束不少的全都帶走。

簡而言之，就是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的那種。

正在數錢的某人聽到花瞬間抬頭，看到這一大束黃玫瑰後笑意消失，眉頭皺了起來。

“舟哥，薑總做什麼事情讓你不開心了？”莫歡一臉八卦的湊過來，“這黃玫瑰可是道歉的意思啊。”

“誰送的？”林舟問道。

看花束大小應該也是九十九朵，全然的黃玫瑰。

粉絲送花也沒送過黃玫瑰啊。

“啊？”莫歡被問愣了，“不是薑總嗎？”

“肯定不是他。”林舟討厭黃玫瑰，沒緣由的討厭，可能是因為不喜歡這個顏色吧，這點薑時硯知道。

他肯定不會送黃玫瑰的。

工作室這幾天一直默認只要是有人送九十九朵花就是追林舟的那個人送的，這幾天都習慣了，沒成想竟然還有人插空。

莫歡開始翻找花束裡的卡片，薑總送的那些花裡面都沒有卡片，但是這束裡面還真有一張卡。

系著淺藍色絲帶的卡片，卡片上畫著兩個手牽手的小人。

莫歡將卡片遞給林舟，林舟打開卡片，上面寫著︰

我那樣的喜歡你，哪怕你從來沒有回頭看過我。

但我還是喜歡你，哪怕你眼中沒有我。

只要你停下腳步回頭看一眼，就會發現我一直在注視著你。

I love you，我的最愛！

——熾熱愛著你的人。

林舟看完，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秋千接過賀卡與莫歡湊在一起看了看。

秋千擰眉，“不像是粉絲啊……”

“可能是那種狂熱粉吧？”莫歡覺得有點兒納悶，“這是示愛啊，為什麼要送黃玫瑰？”

“舟哥，不會是你前任吧？”秋千猜測。

林舟倪他一眼，感覺受到了森森惡意，秋千肯定是在嘲笑他沒談過戀愛。

“拿出去吧。”林舟擺擺手，沒當回事兒，“對了，你倆誰有現金，我錢不夠了，借我點，我轉紅包給你們。”

“這不有呢嗎？”秋千順手從薑時硯送來的花裡抽了幾張錢出來，“給。”

林舟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炸了，“你給我放回去。”

“啊？”秋千看他一副要拚命的樣子，嚇了一跳，一下子躲到了莫歡身後，一臉震驚，“舟哥，你要幹嘛？”

林舟凶巴巴，“把錢給我原樣放回去，不準動。”

“好，好好。”秋千迅速將抽出來的錢給放了回去。

林舟走過去，擺弄了好一會兒，越看越別扭，都不是送來時的樣子了。

過年這天，林舟早上睡到了十一點，醒來後洗了個澡出去吃午餐，就看到客廳裡擺滿了禮品。

“誰來過？”林舟順口問道。

“小硯剛走。”周清見林舟起來，往餐桌上端午餐，“你收拾一下，待會兒還要走幾個親戚。”

林舟皺眉，薑時硯剛走？

林舟拿起手機看了看，沒有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

林舟咬牙。

行，薑時硯，你狠。

你他媽有本事永遠別出現在他面前。

林舟氣呼呼吃完午飯，回房間換衣服，轉頭間，就看到桌上放著一個盒子。

昨天晚上睡覺前桌上還沒有。

林舟好奇的打開，裡面是一條黑色的腰帶，沒什麼奢侈品牌的標識，腰扣處是銀色的大寫J。

林舟輕哼一聲，拎起腰帶瞅了瞅，最後穿上褲子，將腰帶扎好。

去陽台拿襪子時看到陽台的煙灰缸裡有一支煙蒂，林舟一般不抽煙，而且保姆每天都會收拾，絕對不會漏掉的。

而且這煙是今天剛抽的。

林舟皺皺鼻子，有病吧，看人睡覺很好玩？

林舟再下樓時，嘴裡哼著歌兒，心情好的不得了。

周清疑惑︰“剛才還氣呼呼的，這怎麼一會兒又好了？”午餐都沒吃多少呢。

林舟摟著周清“吧嗒”親了一口。

“你把這些照片簽名。”林依山拿著一摞照片過來，“快快，先簽了，你表姐要了好長時間了我給忘了。”

“你說這些粉絲什麼眼神啊，看上你。”

林舟心情好，一摞照片全都簽了，最後有一張是林舟和薑時硯的合照，從直播裡截屏出來的。

應該是林舟畫畫輸了之後，氣的遠離薑時硯，而薑時硯正偏頭看他，眼楮裡盛著笑意。

林舟抿抿唇，拿起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舟將照片還給林依山，順便氣他，“粉絲的眼楮都是明亮的，我就是長得帥，招人喜歡。”

林依山︰“你還臉皮厚。”

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看春晚，林舟靠在沙發上玩手機，順便發了條微博，祝大家新年快樂，配圖是林舟圍著紅圍脖的自拍照，還有一束用錢折成的玫瑰花，寓意祝大家來年發財。

手機上都是拜年的信息，相較於年輕人喜歡微信拜年，林依山這一輩比較喜歡電話拜年，從天黑以後，林依山的手機就沒停過。

林舟想著得給老爺子打個電話，還沒等他撥過去，薑時硯的電話先打了過來。

林舟接起來，那邊傳來略低啞的嗓音，“林舟。”

倆人好像好幾天沒通電話了。

林舟懶懶應了一聲，“幹嘛？”

“給叔叔阿姨拜年。”

林舟撇撇嘴，按了免提鍵，“爸，媽，薑時硯電話。”

電話那邊，薑時硯給林依山和周清拜年，接著電話又被轉到老爺子和薑從容杜若手上，林舟也借著這個機會拜了年。

“是林舟嗎？”林舟聽到了一個稍陌生的男人聲音，但說話的語氣卻又似曾相識。

林舟眸子微眯。

不待林舟說什麼，手機又回到了薑時硯的手上。

林舟不知道那邊什麼情況，沒開口。

薑時硯低聲道︰“好了，那我掛了。”

林舟掛斷電話，給薑時硯發了條微信。

林舟︰薑和凡回來了？

薑時硯︰嗯，今天下午回來的。

不待林舟再問別的，薑時硯轉帳過來，9999，附帶新年快樂四個字。

林舟點了接收，然後回了一個紅包動圖過去。

既然不想談薑和凡，那就不談。

微博上，林舟的評論已經到了十幾萬。

林舟點開，就看到邱智蕭然他們都評論了。

邱智︰這……也太有錢了，能不能分兄弟點？

林舟回復︰別談錢，談錢容易傷兄弟。

蕭然︰這花似乎有些眼熟。

林舟回復︰別踫瓷，是誰的就是誰的。

被折成玫瑰花樣式的錢，這種送花方式在網絡上火了那麼一陣子，這似乎是情侶之間的情趣。

林舟這麼明晃晃地曬出來，超話裡不瘋就怪了。

——花倒是次要的，大家看華尚蕭總和舟舟的對話啊，我覺得信息量很大。

——對對對，我也覺得裡面有信息，有沒有磕學家出來翻譯一下？

——這明顯就是兄弟對小情侶的調侃，我覺得舟舟話裡有話，啊啊啊啊啊……快出個磕學家告訴我怎麼磕啊。

——有沒有顯微鏡，誰能告訴我這花到底是誰送的？

——我想知道這花是誰送的，有沒有人能告訴我啊？

……

林舟看到這些仔細看了看自己發的照片，應該扒不出什麼來。

午夜守歲，十二點吃餃子，林舟第一口就吃出了一個硬幣，周清忙道︰“來年事事順遂，平安喜樂。”

然後給了林舟一個厚厚的紅包。

吃過餃子後，周清讓他趕緊回房休息，第二天還要拜年。

林舟洗了澡躺在床上，耳邊還能聽見小區裡孩子的笑鬧，過年，本該挺開心的，現在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像是少了點兒什麼似的。

手機響了一下，林舟拿起看了看。

薑時硯︰睡了嗎？

林舟︰睡了。

那邊半天沒說話。

林舟︰你睡了嗎？

薑時硯︰正打算睡呢。

林舟︰哦。

林舟這下徹底沒了睡意，兩人餐廳吃飯那天應該是臘月二十五，到現在已經四五天沒有見過面了。

這期間，薑時硯也沒給他打過電話，也沒發過信息。

要不是天天有人送東西到工作室，林舟還以為他從這個地球上消失了呢。

林舟有些煩躁的坐起來，拿了瓶啤酒來到窗前，現在的年越來越沒有意思了，不能燃煙花，不能放爆竹，安安靜靜的沒了熱鬧氣息。

林舟喝了一口酒，隨意掃了一眼，然後視線一頓。

樓下，身材頎長的男人正靠在車身上抽煙。

林舟眉頭一皺，以為自己看錯了，拿起手機打了電話過去。

“不是睡了嗎？”那邊問道。

“你在哪兒呢？”

薑時硯聞言，微征，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突然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陽台上的林舟。

“你等著，我下去。”林舟說著就要轉身。

“別下來了。”薑時硯阻止了他。

林舟步子一頓，薑時硯又道︰“外邊冷，你不用下來，我馬上就走。”

林舟聽到這話，心裡說不清什麼感覺。

想罵人。

“那你走吧。”林舟沒好氣道。

“你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薑時硯輕聲道。

林舟頓了幾秒，還是走到陽台邊，往下看過去。

路燈並不是很亮，林舟看不清薑時硯臉上的表情。

兩人隔著夜幕對視著。

就在這一刻，這一剎那，林舟特別想下去，看看他的臉。

“這兩天還好嗎？”

“托薑總的福，好的不得了。”

薑時硯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爽。

良久，薑時硯才低低道︰“林舟，試著不要把我當成一起長大的兄弟來看，單純把我當成一個追求者。”

林舟心突地跳了一下，繼而掩飾性地輕咳一聲，故意道︰“當成女人也可以嗎？”

薑時硯沉默一會兒，“要不你下來吧，我抽你一頓。”

林舟“切”了一聲，“小爺我是那種聽話的人嗎？”

薑時硯忍不住笑了一聲，“慢慢來，別急，我們有很長時間，我可以等。”

林舟手在煙灰缸上摩挲著，很久後輕輕“嗯”了一聲。

“行了，回去吧，要是感冒了指不定怎麼鬧呢。”

林舟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收緊，呼吸有些急促。

薑時硯見他沒掛電話，靜靜等著。

“你……”林舟覺得聲音有些乾澀，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心裡想說的說了出來，“你別躲著我。”

“我什麼時候躲著你了？”薑時硯不明所以。

林舟磨了磨牙，這都幾天沒見著人影了？

“行了，走吧。”林舟趕人。

“那行，我走了。”薑時硯看著他，輕聲道，“林舟，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林舟看著薑時硯的車離開，靠在那裡點了一支煙。

夜徹底安靜了下來，小區裡的燈也陸續關掉，在這冬日的大年夜，林舟覺得心裡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

很微妙，帶著點興奮，帶著點忐忑，一些惦念，一些期待，心裡像是被什麼撓了一樣麻麻癢癢的。

就還挺開心。

林舟將煙蒂在煙灰缸裡按滅，白皙的手指撥弄了一下，與原來就有的那根煙蒂靠在一起並排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