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是說了嗎?把之前放過你一次的懲罰,和這次一起並罰。”他站在原地,神情平靜,“所以,你從現在開始,兩個月內不要碰我。”
“你先……把傷口包扎一下好不好?”他抽泣著,哭得可憐極了。
“為什麽哭呢?”歐仁錦問他,“明明疼的又不是你。”
“因為你受傷了,我……我很難過,我知道我肯定有哪裡做錯了,我可以兩個月不碰你,但你不要故意讓自己受傷好不好?”從他們進入到這個房間開始,他的腦子裡就一團亂麻,此刻,他望著歐仁錦還不斷流著鮮血的手掌心,隱隱約約的,好像明白歐仁錦想跟他說什麽了。
“我知道我錯了,我改正,保證再也不犯了……嗚嗚嗚嗚。”他聳動著肩膀,把臉埋進了自己的掌心裡。
“難受嗎?看著我受傷。”
“嗯。”歐少文帶著哭腔,慌亂地點著頭。
“好,你再故意傷害自己一次,我就跟著傷害自己一次,想比不怕疼嗎?我們可以比比。”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依然很平靜,可是眼底卻有壓抑已深的某種瘋狂。
這個走向其實並不在他的意料之內,怎麽突然從他想要的坦誠溝通變成這樣的,他也不知道。
在歐少文好像很輕松隨意地說出,在掌心裡弄出一道傷口,只是為了比較直觀地展示,不用再多加解釋的時候,那股怒火就怎麽也壓不住了。
第55章
怒火燒到了頂反而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他想, 這小孩兒向來不記教訓, 每次懵懵懂懂說自己記住了,其實壓根沒入他的心,從來沒有體會到他生氣的真正因由。
歐少文把自己視作草履,沒有在乎過自己,也不覺得自己應該被珍惜。
而他體質特殊,更加催化了他這種心理,久而久之,沒有了對受傷對死亡的敬畏, 也許就真的會習慣性徘徊在危險的邊緣了。
他這個人耐心其實也不是太好,懶得一字一句慢慢跟他講道理, 那就這樣吧, 如果歐少文真有他表現的那麽在乎自己,拿自己作為那個約束,應該會更有用一點。
“我記得了。”歐少文淚眼朦朧地點了點頭。
“以後, 被我發現你哪裡受一次傷, 就找你算一次帳。”
“好, 可是……”歐少文抬起眼, 觸及歐仁錦的目光又搖了搖頭, “沒什麽。”
可是他平日裡練舞也經常受傷的, 而且, 通常情況下, 如果他不說, 這些傷會在別人知道之前就迅速痊愈。
但是如果他這時候反駁了,歐仁錦肯定又會很生氣。大不了以後小心一點,注意別讓自己受傷就好了。
歐仁錦看了一眼手掌上流血已經變緩的傷口,順帶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已經20分鍾了,你回去練習吧,我下去了。”
“你的傷?”
“我會好好處理的。”他這道傷口看著長,卻並不怎麽深。
地板上還留著他剛剛造成的那點血跡,歐仁錦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紙巾,半蹲下來,一點一點擦幹了地上已經快凝固的血痕。
歐少文想要幫忙,手伸到一半又想起那個兩個月內不能碰他的懲罰,就有些難過地縮了回去。
歐仁錦站起身來,下巴微微朝門的方向抬了抬,示意他幫忙打開,“今晚的電話就不用再給我打了,太晚了,我回去可能就睡了,你好好練習吧。”
“好。”歐少文好像除了這個字,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麽別的話可說。他還有些驚魂未定,跟歐仁錦一起走到電梯口,安安靜靜地看著他進了電梯。
電梯門快要關上的前一刻,歐仁錦注視著他的雙眼,突然浮現出一點淺淺的笑意,宛如冰川融化,春風和煦,“今天比昨天還要更喜歡你一點,晚安,在睡覺之前我會想你一遍的。”
他好像剛好算準了電梯門關上的那個時間點,歐少文聽完了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門也已經徹底在他眼前合上。於是他眼底驟然亮起來的光,驟然升騰起來的驚喜和興奮,也全然無法在歐仁錦面前展現了。
“……晚安,我也比昨天還要更喜歡你一點。”他對著已經關上了的電梯門,半晌,也慢慢露出了一個微笑。
他的壞情緒就是走得這麽快,只要確定歐仁錦還是愛他的,還沒有做出要離開他的決定,那麽其他所有的小波折和小坎坷都不是重要的事情。
歐少文瞬間被他安撫,可以繼續精力滿滿地回去練習。
這幾支舞他已經熟悉到擁有了肌肉記憶,之所以還一直和隊友一起練舞,很大程度上都是為了配合隊友走位,和一點點不願意搞特殊的心情,所以他一邊跳著舞,一邊放縱自己開始想念起歐仁錦。
他真好呀!
歐少文並不傻,此時此刻,也從剛才的慌張難過中慢慢體會出一點甜來。他知道,歐仁錦想跟他說,他不喜歡看他受傷,不管他能不能快速愈合。
所以歐仁錦拿自己威脅他的時候,他想要強調自己可以快速恢復的,也沒敢說。
他又想起剛才歐仁錦板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模樣,想著想著,突然有點耳垂泛紅。
於是在一首曲子結束稍作休息的間隙,他連忙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我在練舞,但老是想起你剛才訓我的樣子。”
歐仁錦還在回程的車上,收到消息,開始考慮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太凶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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