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季白搓了搓手,突然開始慌張:“我運氣一直不太好,一抽簽我就倒霉。這次該不會還這樣吧。”
洛晗換了視覺,發現鄒季白身上的氣運確實很慘淡,簡直稱得上是個黑洞。洛晗看在難兄難弟的情分上,悄悄給他加了個好運光環。
“這次一定會好運的。去吧。”
鄒季白摩拳擦掌出去,哭哭啼啼地回來。洛晗一看到鄒季白的表情,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你抽的是……”
鄒季白哭喪著臉把號碼牌展示給洛晗看:“甲。”
洛晗一陣無語。怎麽會這樣呢,她明明給鄒季白添加了好運光環。洛晗也沒轍了,只能安慰他:“沒事,你可以去甲組提升能力,變成更好的自己。”
這種場面話已經不能欺騙長大了的鄒季白了,洛晗看他一副生無可戀原地自殺的表情,實在看不過去,低聲給他出主意:“我看很多人都想去甲組挑戰凌清宵。要不,你偷偷和他們換了?”
昨日凌清宵一戰成名,這個名字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在弟子間快速傳播開。訓練室共有六個,其他五個房間裡不乏強手。強者都心高氣傲,他們聽說了凌清宵的記錄,很多人都不服,紛紛放話要打敗凌清宵。
鄒季白腦海裡突然浮現出一個熟悉的身影。鄒季白一邊自責他怎麽可以背叛朋友出賣小夥伴,一邊去和同伴把令牌換了。
鄒季白是一路秀著自己的肌肉回來的,他擺著一個深沉的姿勢,把令牌展示給洛晗看:“乙號。”
洛晗配合地給他比了個大拇指,說:“恭喜。”
只有昨天同在甲號訓練室的人,才懂這句恭喜的重量。
凌清宵從走廊外回來,隔著重重人群,一眼就看到鄒季白像花孔雀一樣在洛晗面前展示肌肉,洛晗也沒有避開,而是和他有說有笑。
凌清宵心裡突然閃過一股寒意。
洛晗不知道騶虞的風俗,可是凌清宵是知道的。騶虞族的生活形態還保留著遠古部落時期的習俗,他們沒有一對一的婚姻制度,女子生兒育女,孩子跟隨母親居住,男子想要獲得交配權,就要用豐厚的財物、獵物換取女子芳心。
而擁有年輕英俊的身體、強壯有力的肌肉,顯然是實力的先決條件之一。現在時間變幻,騶虞族的婚姻不再像遠古時代那樣原始,可是一些習慣,還是存留下來了。
比如,在心儀的女子面前展示力量和肌肉,就是求偶的表現之一。
凌清宵停在拐角後,靜靜看著這一幕。周圍的弟子正在和同門說話,忽然覺得身邊很冷,他無意回頭,驚訝地發現牆壁上結冰了。
冰凌不再是平整漂亮的六邊形形態,而是猙獰突兀,布滿了尖銳的刺,
“這是怎麽了?飛舟出故障了嗎?”
這個弟子怎怎呼呼,一下子驚動了好些人。拐角呼啦圍過來許多人,凌清宵站在轉角後,把牆壁、地面上冰靈氣化解,無聲退後,換了個方向,從另一條路橫穿過來。
鄒季白看著自己手裡的乙號令牌,歡喜地恨不得親一口。洛晗看到他的表現,忍不住問:“你昨天到底什麽時候回去的?”
“寅時。”
洛晗算了下現在的時間,驚訝道:“那你基本沒怎麽睡?”
鄒季白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對。幸好我今天換了組,要不然再按昨天的節奏練一天……”
鄒季白僅是這樣說著就已經感到不適了。洛晗真實地憐愛他,搬出自己曾經的苦難史給他寬心:“你這還算好了。以前我前一天晚上才背了輕身訣,第二天就被他扔到浮石上練膽,還有一次都要吃飯了,他竟然抽查我經書背得熟不熟。他就是這樣,自己做什麽都能做好,所以覺得別人也是如此,其實並沒有什麽惡意的。”
“他到底是怎麽長大的呀,他好像隻比我大十來歲,但是文、武、劍法、四藝一個不落,他難道都不睡覺的嗎?”鄒季白說出來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不行,我現在不能聽到他的名字,我一聽到這三個字,耳朵裡就在回響陣法通報最高分的聲音。我昨天做夢都在聽這些,幸好,今天不會再聽到了……”
“不會再聽到什麽?”
鄒季白眉飛色舞的表情一頓,臉上的肌肉都凝固住了。凌清宵從後面慢慢走近,看起來平靜從容,和往常別無二致:“你們在說什麽?”
洛晗和鄒季白瞬間安靜下來。洛晗怎麽敢告訴凌清宵他們剛才正在控訴他,她笑了笑,打了個哈哈趕緊把話題岔開:“沒什麽。對了,剛才天羽星君叫你有什麽事?”
凌清宵靜靜看著洛晗,洛晗轉移話題太明顯了,看她神情,仿佛完全不想讓他知道剛才的談話內容。凌清宵斂了下眸子,最終什麽都沒問,而是順著洛晗的意轉移話題:“說了一些陣法的事。”
洛晗了悟,覺得自己明白了。好學生麽,總是會被老師特殊關注的,洛晗很有學渣的自覺,點到為止,沒有繼續打聽。
凌清宵不是個多話的人,鄒季白看到凌清宵就覺得窒息,還沒法做到坦然地和凌清宵說話。以致於洛晗一停下,他們之間竟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洛晗忽然覺得氣氛有點尷尬,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的事情,今日竟然冷場了?好在很快訓練室的門開了,洛晗悄悄松了口氣,故作輕松地和凌清宵告別:“好啦,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你不必再送。你去訓練自己的吧,今日你不必顧忌,想練多久就可以練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