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_45070一家人從餐廳出來就已經不早了,加上天氣太冷,陳安修他們也沒打算再去其他地方,現在章時年身邊的司機是個叫耿濤的,他跟著章時年有些年了,不過這幾年因為各種原因被留在北京沒過來,這次章時年在綠島出事,老爺子又堅持,章時年這才將人調了過來。不過這人剛剛在哪裡吃的飯或者有沒有吃飯,陳安修真是沒太注意,這會見到人,想起這茬了,「你吃過了嗎?我們打包了些點心,你要沒吃的話,先去墊墊。」
耿濤客氣地拒絕,「謝謝陳先生,已經吃過了。」
聽他這麼說,陳安修也沒再繼續,耿濤看著就不是話多的,人來了大半個月了,他們之間的對話大概還不到十句,不過耿濤和噸噸的司機嚴旭可能早就認識,私下關係相當不錯,自從耿濤來之後,嚴旭臉上的笑模樣都多了。
陳安修這次下山開了家裡的車,章時年上班又是一輛車,本來三個大人,怎麼安排都好,不過陳安修喝了酒,而且酒勁有上來的趨勢,章時年不放心,就讓耿濤開著家裡的車帶噸噸冒冒,他和安修上了另外一輛。
噸噸抱著冒冒在後面坐好,耿濤的車馬上就要開出去了,陳安修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一樣,急匆匆的跑上去,在後車座上的超市購物袋裡摸索半天,之後掏了一個不知道裝什麼東西的金色小盒子裝到自己外套口袋裡了。
兩輛車前後腳從停車場開出來,市區道路平坦,加上章時年的駕駛技術又不錯,陳安修上車後沒多會就靠在副駕駛上犯迷糊。但他個頭高手長腿長的,姿勢可能不太舒服,就一直皺眉,章時年看他蜷縮著要睡不睡的可憐樣,給耿濤打個電話,讓人先帶著孩子回家,他找了路邊停車,幫陳安修調整了一下位置。
其實陳安修還沒睡死,但他知道章時年在身邊,就不願意自己動,任憑那人幫他調整座位,擺好姿勢,蓋上毯子,中間不知道碰到了哪裡,陳安修的口袋裡骨碌骨碌滾出個小盒子,章時年俯身撿起來,盒子不大,打開之後,裡面是五顆巧克力,他微微愣了一下,他和安修認識快五年,正式在一起也有三年了,不過陰差陽錯的兩人竟也從來沒在一起過過情人節,他有時候是忙忘了,安修似乎也不從不在意這個,今天他也是直到走進餐廳看到那些成雙入對的情侶,才想起今天是情人節,不過安修自始至終沒表現出這方面的興趣,他還以為安修對此也沒什麼感覺,沒想到這人還準備了巧克力給他,他打開包裝紙嘗了一顆,有些甜膩,可能小姑娘更喜歡的口味。
「好吃嗎?」陳安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還不錯,你要嘗嘗嗎?」章時年從盒子裡拿了一顆遞給他。
陳安修推開他的手,舒展下身體,「可是我感覺剛才那顆好像比較好吃。」
章時年傾身過去,在他唇上笑道,「味道怎麼樣?」
陳安修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說,「還沒品出滋味。」
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車子外面的寒風不知道什麼時候小了,但溫度仍舊不算高,不過總有那些不怕冷的年輕情侶在街道上偎依行走,間或還有奔跑追逐的笑鬧聲,在他們都沒太注意的路邊停車場角落裡,有一輛車內的溫度卻漸漸升高到灼人的地步。陳安修仰躺副駕駛上,褲子鬆鬆垮垮地掛在腰上,褲扣已經鬆開,襯衫連帶羊絨衫都被推到了胸口上方。章時年伏在他胸口處吸~吮,他難耐的半挺身將自己更深的送入那人口中,章時年的手順著他腰線下滑,內褲連同褲子都被扯到了大腿處,就在章時年的手指沿著溝谷處勾劃,即將沒入的時候,突然有人追逐著向這邊跑了過來,其中那個男孩子可能跑地急了,被路沿石絆了一腳,砰地一聲撞到汽車前蓋上。
他的小女朋友年紀差不多,同樣十六七歲的樣子,立刻返回來拉他,笑嘻嘻地說,「你走路也不留神點,撞壞了你不要緊,撞壞了人家的車怎麼辦,這車看著可不便宜。」
「就我這一下,日本車也撞不壞啊,何況人家車板看著就厚實,這車看著真不錯,這是什麼型號?我好像在大街上都沒怎麼見過。」陳安修他們之前熄了車裡的燈,那個男孩子大概以為車裡沒人,撞了車不走,還不慌不忙地圍著車打量起來了,經過駕駛室的時候,還趴在窗玻璃上往裡看了看。
陳安修在砰地那一聲的時候,就醒過神來了,可章時年就壓在他身上,他什麼都沒法做,這會他當然知道車外的人什麼都看不到,但以兩人現在的姿勢,他總有種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圍觀的羞恥感。
章時年的動作還在繼續,陳安修瑟縮著身體瞪他,可是效果並不大,他抬腳試圖去踢人,但略顯狹窄的空間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動作,反而有一隻本就鬆開的鞋因為他這動作滑到了地上,發出一聲悶悶的聲響。這一聲並不大,但對陳安修來言,就像天外驚雷,他僵在副駕駛上,任憑章時年怎麼揉搓,他一動也不敢動了,可他的柔順並沒有換來章時年的放過,甚至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外面的人還沒走,他咬牙忍耐,但再好的忍耐力,在章時年抽掉他褲腿,把他的一條腿抬起來,又將那熟悉的灼熱頂在他後面的時候,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你……」
但這時就聽外面那個還沒走遠的男孩子說,「好像有什麼聲響,你聽到了嗎?」
就是這一停頓,有粗長的東西狠狠地插`了進來,
女孩子伸手將因好奇心重又試圖折返的男友拖走,「聽到什麼啊,沒聽到,走吧,你再圍著轉下去,人家還以為你是偷車的呢,走了,走了。好像下雪了,剛才有什麼涼涼的東西落我臉上了,真的是雪,真的下雪了。」
隨著這女孩子的驚呼,馬路上不少人也停下了腳步,不多會就更多的人歡呼,「真的下雪了。」「這場雪終於下來了。」
而這些聲音都已經落不到陳安修的耳朵裡了,他接受著體內一次又一次的沉重撞擊,隨著身上人的節奏起起伏伏,到口的聲音都化成了無邊的呻````吟和喘息。
當這場突如其來的運動終於停止,章時年幫著陳安修將衣服重新打理好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半過後的事情了,雨刷上已經落了薄薄的一層雪。
陳安修覺得自己大概瘋了,竟然和章時年在路邊停車場就做了,還差點被人圍觀,他早在章時年將車往角落裡開的時候就該驚醒的,真是一著不慎。他晚上喝了點酒,又被人翻來覆去地煎了兩遍,這會胃裡就有點難受,特別是聞到車裡這沒消散的味道,「我下去走走。」
章時年拿了圍巾給他,兩人一同下去,北方城市的夜裡快十一點,即便是再熱鬧的節日,此刻也漸漸平息了,這邊又是商業區,很多店鋪已經熄了燈,還有的在做最後的整理,看樣子也準備打烊了,他們沒打算走遠,就在停車場附近逛了逛,經過一處花店,裡面還是燈火透明的,裡面的三五個店員正在吃夜宵,可能今天生意不錯,每個人的臉上都笑吟吟的,邊吃飯邊在說笑。
「我們過去看看。」
「不用了,餐廳裡不是送了三隻玫瑰嗎?」
「走吧。」章時年不顧他的反對,執意將人拖了過去。
門上掛著風鈴,他們一推門,站在櫃檯那裡正在吃米線的年輕女人習慣就說,「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她說話的同時抬頭來,一看進來的是兩個牽著手的男人,還是兩個相貌不俗的男人,這樣的節日,這樣的姿勢,她想不明白都不行。
顯然店裡其他的女孩子也是明白的,紛紛停止了笑鬧,拿眼偷偷打量他們。
「我們想買束花。」
老闆娘將目光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她在這裡開了四五年花店了,還是頭次見兩個男人牽手進來買花,還是在情人節的當口,哎同性情侶平時好像是沒有普通情侶那麼光明正大,「紅玫瑰剩下不多了,就這二十來枝了,其他玫瑰還有一些,你們想要的話,可以便宜點。」
陳安修掃了一眼那些半開的紅玫瑰,伸手一指花架子旁邊的矮向日葵說,「就要二十枝這個吧。」他記得這花沒有花粉的。
老闆娘沒想到他們情人節專程來花店不買玫瑰,稍微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說,「好的,馬上給你們包起來。」她讓人去包花,又報了價格給他們。
「章先生,付錢。」
「不要其他的了?」
陳安修臭屁地說,「想當年咱也是玫瑰年年收的,早就不稀罕了。」
在這一年的情人節還有一小時就要結束的時候,陳安修收到了這輩子第一束情人節的鮮花。浪費就浪費點吧,又不是真的買不起。結婚才兩年,他一點都不想過情人變親人,摸著你的左手如同自己右手的生活。
兩個爸爸在路邊耽誤功夫,噸噸和冒冒卻早就順利到家了。耿濤將兩人安置好,和噸噸確定完沒事,就回隔壁去了,因為兩個爸爸沒回來,他們也沒睡意,在炕上鬧到快十一點都沒睡。聽到門響的時候,噸噸以為是爸爸們回來了,趴到床邊看了看,進門的不是爸爸,是同樣出去玩的彬彬,「小叔叔,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還以為你在市區住下了呢。」
彬彬答應一聲,拍拍羽絨服上落的一點雪跑進來,「我和朋友出去玩了,你們兩個怎麼也睡?你爸爸他們還沒回來嗎?」都結了婚的人了,竟然還一起過情人節。
「快了,剛打電話說是在路上了。小叔叔,你是不是喝酒了?」彬彬離著近了,噸噸在他身上聞到一股酒味。
「我就喝了一點,沒多喝,你別和你爸爸說。」
噸噸看他的樣子好像喝了不是一點,眼睛都紅了,「那你快去洗澡吧,要不然我爸爸肯定能聞著味。你身上酒味很大。」
彬彬抬起手來聞聞自己的袖子,好像味道是挺大的,「那我去洗澡了,你們洗了嗎?」
「我洗了,天很冷,不給冒冒洗了,待會我打盆水給冒冒洗洗腳就行。」
冒冒一聽哥哥要給他洗腳,自己就把胖腳丫子伸過來了,「得得啊。」噸噸在上面拍一下,「我先去打水,不等爸爸了,我們先睡吧。」一直說快了,快了,到現在還沒回來,第一通電話打過去的時候,爸爸也不知道在幹什麼,氣都喘不勻了。
彬彬進自己的屋去換睡衣準備去洗澡,噸噸去浴室裡打了盆溫水,又把冒冒的小凳子搬過來,冒冒外面的棉衣棉褲上炕的時候已經脫了,現在隻穿著貼身的內衣褲,噸噸將他抱下來放在凳子上,幫著脫掉襪子,挽挽褲腳。
冒冒的腳一落到水裡,就撲騰撲騰了好幾下,噸噸將襪子丟到一邊的椅子上,逮住他的一隻胖腳丫,「別撲騰了,你看你把水都撲騰到外面去了。」
「外面啊。」他指指盆子四周的水,他很知道。
「是啊,外面,你把水都撲騰到外面去了,就沒水洗你的臭腳了。」噸噸給他仔細洗洗腳趾和指甲,又握著胖腳丫子給他捏捏。
「不啊。」冒冒知道臭不好,但他不會說香,他就只會抬著腳丫子給哥哥看,哼哧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麼來,哥哥又和他說別的,他很快就將這茬忘了。
洗完腳,噸噸將人擦乾淨放回炕上,「我去倒掉水,你乖乖的,不要到處走。掉下來磕著頭。我回來咱們就睡覺。」
「恩。」
噸噸見他答應的好好的,就端著水盆出去了,他到浴室裡倒了水,又拿了個拖把過來,他還沒屋門口呢,就聽冒冒在屋裡喊,「得得,得得。」聲音有點悶,好像被什麼捂住了。
「怎麼了?怎麼了?」噸噸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趕緊往屋裡跑。
跑到屋裡一看,他樂了,冒冒仍舊在炕上坐著,但和和剛才不同的是,冒冒下半身的兩件小褲褲都脫下來了,光溜溜的,他自己正在奮力脫小內衣,但兩隻手沒出來,衣服卡在脖子那裡,腦袋也被衣服兜住了,「大冒冒,你長本事了,還會自己脫衣服了。」
冒冒一聽哥哥來了,自己掙脫不出來,就朝著哥哥的聲音爬過去,「得得,得得。」
噸噸怕他看不到路掉下來,上前接著,先扶著他的胳膊拿出來,又將衣服從腦袋那裡擼下來。
衣服順利脫乾淨,冒冒輕鬆了,張著手往哥哥懷裡鑽,「得得啊。」
噸噸抱著拍拍他的屁股,「誰讓你睡覺脫這麼乾淨的?胖乎乎的,和個大肉丸子一樣。」
有冒冒粘著他,噸噸將地上的水胡亂拖了兩下,又將拖把放到外面,拉開院子裡的燈,之後就回來抱著冒冒上床睡覺了。
陳安修和章時年回來的時候,家裡的人都已經睡下了,之前沒做清理,隻簡單擦了擦,陳安修回家去看了噸噸冒冒,見兩個孩子睡地好好的,又推推彬彬的門也關上了,他轉頭進了浴室,洗澡的時候,熱氣一衝,他感覺有點頭暈,胃裡也翻騰的難受,他就沒在裡面多待。
章時年去先去換的衣服,見他進去沒多大會頭髮還沒濕就出來了,臉色還不好看,「怎麼了?」
陳安修趴在他肩上,明顯沒什麼精神頭,「頭暈,胃裡難受。」
章時年大概知道是今晚喝酒的原因了,「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
「你會做什麼?」
「熬點粥總還可以。」
陳安修看看牆上的時鐘,還有三分鐘就凌晨十二點了,「沒胃口,不喝了,睡著了就沒事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咱們早點睡吧。」
「很快就好了,你回屋躺一下,做好了我喊你。」
陳安修見他執意堅持了,就說,「我跟著你一起去,要不然我怕你把鍋子熬糊了。」
章時年笑笑,拿件厚睡袍將人裹住,帶著一起進了廚房,外面的風已經停了,棉絮般的雪花悄無聲息地落在屋頂,窗檯,院子裡。白日的喧囂已經睡去,現下四周一片靜謐,這樣的雪夜,秋裡鎮的人早早就已經歇下,也就陳安修家,廚房裡到這個點仍舊有昏黃的燈光和漸漸升騰起的水汽。
彬彬睡之前知道陳安修沒回來,睡地就不是很踏實,隻睡了一小覺就從夢中驚醒,醒了躺在那裡,也想不起具體做的是什麼夢,他睡覺的時候沒拉窗簾,這會就發現院子有光透進來,他爬起來看看,燈光好像是在廚房裡,他摸出手機,都凌晨了誰還在廚房裡,家裡只有兩個小孩子,他披上衣服爬起來,出門的時候順手拎了噸噸放在屋門外面的拖把。
此時院子裡已經全白了,彬彬拎著拖把悄悄靠近,廚房窗玻璃上水霧迷濛,但裡面是陳安修和章時年,他還是能認出來的,他們偎依著,好像正在喝粥,即便兩人的表情看的不是很清楚,他也能感覺到流淌在兩人之間的那份平和滿足。好像和大街上相依相偎的那些年輕未婚情侶一樣,又好像哪裡不一樣。好像更踏實了一點吧,他說不上來,但他知道哪些情侶花前月下浪漫完了,大概不會有太多半夜起來熬粥的。
「喂,你碗裡最後那顆棗明明說是留給我的。」陳安修突如其來的一聲抗議打斷彬彬的沉思。
沒聽到章時年說什麼,但陳安修接下來的行為讓彬彬開了眼,那顆棗子都進到章十年嘴裡了,他二哥竟然直接堵上去討要,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執著?彬彬捂住臉,不忍看下去。二哥這行為也太丟臉了。
紛紛揚揚的大雪持續到第二天中午,才看著小了點,這天下午三點,因大雪延誤些行程的陳建友和薛冰的飛機降落在綠島機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