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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命法醫》第43章 聚餐
自從特刑科成立以來, 很快就破獲了幾個案子,結束得乾淨利索,案情清楚明晰。本站名稱

丁局給予嘉獎, 每人批了三千塊錢的獎金。

顧言琛主持完周五下午的例會,做了個決定道︰“今晚大家有安排嗎?為了促進部門感情,一起去吃個飯吧,我請客。”

問完以後, 顧言琛轉頭問眾人︰“想吃什麼?”

白夢道︰“都可以!”

沈君辭道︰“不要辣。”

顧言琛想了想就決定下來︰“那就去市局附近那家江浙菜吧。”

那地方離他們住的小區更近, 隻間隔了一個路口。

周五下午,餐廳的生意特別好,下班以後, 顧言琛開車過去, 把幾人放在了飯店樓下排位置,他自己把車停在了小區裡,等他走過來, 正好有了位置,五個人進了一間小包間。

菜點了幾個,顧言琛問︰“要喝酒嗎?”

明天是雙休假期,可以睡懶覺,陸英馬上響應︰“這家菜不錯, 又是周末,不喝酒可惜了。”

戚一安作為表示贊同, 就連白夢都說自己能喝一點。

顧言琛點了一瓶白酒。

沈君辭也入鄉隨俗, 讓服務員分了一個杯子。

顧言琛怕他不勝酒力,舉杯一笑︰“沈法醫我們幹了, 你隨意。”

沈君辭卻沒含糊, 也拿起來喝了一口。

他品完以後, 直接仰頭喝完,隨後還意猶未盡地舔了下杯沿︰“這酒好像度數不高。”

戚一安道︰“哇,師父沒看出來,你酒量也不錯。”

顧言琛又給沈君辭滿上,不忘小聲叮囑︰“喝慢一點,這酒入口綿柔,後勁卻很大……”

這家菜的味道還不錯,螃蟹煲十分鮮美,神仙雞也很好吃。

沈君辭連杯喝著,他的皮膚很白,一喝了酒,從眼楮開始紅,眼尾染上一層紅色,看起來就像是哭過似的。

顧言琛就在側面看著他,他一邊喝酒一邊想,沈法醫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喝了酒以後,大家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從工作聊到了八卦。

酒過三巡,白夢提議玩個遊戲,她和店家要了紙巾,上面寫了編號,抽到誰,誰就得講個案子。

這案子可以是自己處理過的,也可以是聽來的,但是一定要是真事。如果案子講得不夠精彩,就要罰酒三杯。

第一輪先抽到了白夢那裡。

白夢笑道︰“我從小到大,就沒這麼好的運氣。連末等獎都沒中過,沒想到抽了個第一個。”

陸英催她︰“別墨跡,快點講,不行就喝酒,節約時間。”

白夢想了想,擺出了一幅嚴肅表情︰“我小時候聽說過一個案子,是我爸告訴我的。他是三分局的老警察,去年剛退。”

陸英道︰“好啦好啦,都知道你白家是警察世家,滿門忠烈。就不用介紹背景了。”

“別急嘛,精彩的在後面。”白夢這才繼續,“那事發生在十來年前,有一次我爹出差,住在一家小旅館裡,到了半夜,旅館電話就鈴鈴響了,他迷迷糊糊拿起來聽,就聽到話筒裡傳來有人唱戲的聲音。”

“唱戲?大半夜的唱什麼戲?”戚一安嘶了一聲,身體一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白夢繼續講︰“當時都凌晨了,電話裡是尖利的女聲,唱得是一出女駙馬,還不怎麼好聽。我爸睡得迷迷糊糊,以為有人惡作劇,罵了句有病,啪嗒就掛了。結果剛睡了沒二十分鐘,又有電話打過來。拿起來還是唱戲的聲音,這一出換了木蘭從軍。夜深人靜,聽得特別清楚,我爸當時出了一身冷汗,掛了電話以後,又把電話線給拔了,這才安靜了。”

包間裡燈光有點暗,配合著白夢的講述,一時眾人都聽得入了神……

“我爸想繼續睡,可那唱戲的聲音就像是刻在了他的腦子裡,總是響著。我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還伴隨著女子的啼哭聲。”

“到了第二天,我爸給我奶奶打了個電話,我奶奶說,別是撞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爸呢,人民警察,自然不會封建迷信。但是他還是多了個心,起床退房時,就問那旅館的老板,這附近有沒有唱戲的出過事。老板一聽,臉色當時就白了,說話也支支吾吾的。”

“我爸覺得事情有點奇怪,他去村子裡打聽了一圈,聽到了一樁舊事,村子裡的人說,這老板的老婆和個唱戲的私奔了。後來我爹越想越不對,就叫了人來查。”

“那兩個人在外地沒有任何的活動記錄,老板也沒報警,當地的警察就去搜旅館,結果在旅館的

“原來之前,這旅店的老板發現自己的妻子和個唱戲的有外遇,就把兩個人殺了,謊稱他們私奔,屍體就埋在了旅館下,十來年了,沒人發現。”

這故事配合著飯店的空調,有著非常不錯的降溫效果。

陸英在那裡吃著涼菜︰“案子挺有意思,不過鬼可不會打電話。”

“當然了,這故事還沒講完。”白夢道,“後來當地的警察問我爹,線索是從哪裡來的,我爸解釋不清,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隻說自己是電話接到了線報。後來他們去查撥過去的電話,查來查去查出來個公用電話亭。”

“再查上面的指紋記錄,目擊證人,才發現那打電話的是那戲子的母親,那老太太想念兒子到精神不太正常,她隱約猜到自己的兒子早就遭遇了不測,覺得旅館的老板有問題,就經常晚上睡不著時往旅館打騷擾電話,干擾旅館的生意。只是那一天正好踫到了我爸。”

故事講完了,大家這才釋然,戚一安道︰“能破案也是一件好事了。”

白夢點頭︰“我爸還因此受了嘉獎,還是那一年的先進標兵。”

這故事一波三折,符合標準,白夢的酒就免了。

篩子又搖了一輪,這一回搖到了陸英那裡。

陸英想了想,開口道︰“我有個印象最深的案子,我大學剛畢業,分到市局就踫到了一個案子,那年的7月22日,晚上下著大雨,有對夫妻是記者,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說是有線報。出了大新聞。”

“夫婦兩人匆匆忙忙地收拾東西出去,那時候他們的孩子拉著他們,不希望他們出去,可是他們還是走了。臨走的時候,母親蹲下身抱了一下孩子說,‘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你在家乖乖的,打雷也別害怕,你把作業寫完,有昆布陪著你。’那昆布,是他們家的一隻狗。”

“從哪天晚上起,他的父母就失蹤了,再也沒有回來,親戚朋友找遍了附近都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關於那個電話也沒有任何線索。”

“我那時候剛做刑警,整個刑警小隊都在尋找他們,開始大家覺得可能是汽車落水,尋找了附近十幾裡範圍內的所有河道,後來又懷疑出了交通事故,調取了各種監控視頻,前前後後,我們一隊人一共查了三個月……”

白夢等著故事的下文,開口問︰“然後呢?那兩個人找到了嗎?”

陸英攤手︰“沒有然後了,故事就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白夢有點失望︰“你這個故事沒有講完。怎麼就講這麼個故事糊弄我們?不會就是想要騙酒喝吧?”

陸英認輸︰“好好好,我自己罰三杯。”

陸英把杯子裡的酒喝完,又倒了一杯︰“這是我畢業以後踫到的第一個案子,還是個失蹤案,案子簡單到沒有任何線索,讓人無從查起,我卻永遠記得那孩子哭著求我的眼神,讓我們幫他找爸爸媽媽。”

陸英喝完了一杯繼續說︰“大概小孩子感覺警察是無所不能的,可是我們沒做到……”

再是第三杯,他說︰“後來,這個案子成了懸案,我工作幾年以後,有一次又遇到了那個男孩子,當年的小孩子已經長大了不少,才高中就染了頭髮,有點非主流。他問我,‘叔叔,我爸媽是不是回不回來了?’我那時候總覺得很愧對他,避重就輕地給他講了一堆有的沒的。也不知道他聽懂多少。孩子最後說︰‘我知道了。’我能夠看出來,他眼裡有一種光沒有了。我那時候很怕他想不開,或者是走上什麼歪路。”

在場的幾人忽然沉默了,只有沈君辭低著頭,小口抿著杯裡的酒。

陸英說到這裡,眼圈紅了︰“我想,大概這個案子我會記一輩子吧,提起案子也總是會想起它。就在一個月前,我忽然在市局裡看到了那個男孩子,還和我打了個招呼。他似乎從那段時間裡走出來了,我都沒有一眼認出他來。”

戚一安問︰“市局裡?是誰啊?”

陸英道︰“就是邵隊

戚一安認得余深,之前余深是和他一天入職的,那個童嬰案還是余深拿給他們的。

大家一時又沉默了。

“如果你開始就說了這一段,也許你的酒就免了。”白夢用手拉過陸英的肩膀,哥們似的拍了拍以示撫慰,“回頭案卷資料也可以拿給我看看,說不定哪天就找到了呢。”

陸英擦了擦眼楮︰“這麼多年的失蹤懸案了,哪裡有那麼容易。”

第三次,抽到了戚一安的號。

戚一安從腦子裡搜尋了一圈,隨後開口。

“我也說一個我在上學時聽來的案子,我們那裡的解剖老師姓秦,上課的時候給我們講了一個故事。有個村子裡,一家人打井,挖到忙報警,說肯定是人命案子,村子裡過去失蹤過人。於是有附近的法醫去看。那法醫鑒別了以後,說這骨頭不是人骨,是牛骨混合了豬骨,讓他們選擇其他的地方再重新鑿井。”

“後來案子報到了縣裡,我老師看了卷宗覺得有問題,為什麼會有人把大量豬骨頭和牛骨頭埋在水泥裡?他開始懷疑是村子裡的法醫看錯了,帶了幾名法醫去看了現場。”

白夢問︰“那這究竟是……”

戚一安揭開謎底︰“ 結果我老師他們在骨用水泥封了埋藏在地下,他怕有人發現,就又買了豬骨和牛骨,一起堆在上面,混在一起,就想著蒙混過關。開始村子裡的法醫經驗不足,隻發現了第一層,差點錯過了這個案子,直到我老師發現了問題,才破了案子。”

陸英道︰“這凶手真是狡猾。”

顧言琛點頭︰“故事有轉折,放過你了。”

大家在這裡說著故事,唯有沈君辭低頭在一旁完全沒有聲音。

他一直安安靜靜的。

下一輪,抽到了沈君辭。

顧言琛側頭,就看到他把剛才吃過的螃蟹殼用筷子尾端聚在一起。

再看他的餐盤裡,雞骨魚刺也都啃得乾乾淨淨,分門別類排列得整整齊齊的。幾乎可以拚出一副完整骨架。

平日裡拿解剖刀的十指精巧修長,在桌子上把那些骨頭和螃蟹殼對稱著拚在一起,已經初具模型。

顧言琛對沈君辭道︰“沈法醫該你了,別拚高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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