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文熠垂眸看著手機上常歡回復的信息,彎了彎嘴角。
那笑意剛進眼底,又慢慢淡下來。
……吻-戲。
薄文熠坐回床上,拿出枕頭下面的另一隻手機,動了動手指。
‧
昨天常歡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抱著自己的被子,去了隔壁房間。
薄文熠也沒攔他。
常歡的雙手雙腳自由了一晚上,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隻感覺渾身舒暢。
這種舒暢讓他在走廊裡遇到昨天讓他不爽的罪魁禍首都沒有再炸毛了。
薄文熠穿著全套西裝,正站在樓梯口扣袖扣。
“你可以去上班了?”
薄文熠勾唇看他︰“關心我?”
常歡抿了抿嘴︰“你應該多休息幾天的。”
薄文熠︰“小手術而已,如果你擔心我的話,不如——”他用下巴點了下自己的手,“扶我下去?”
常歡︰“……都可以去上班的上班的人不需要人扶著了。”
薄文熠︰“哦。”
常歡 往下走了半層樓梯後,又轉身向上。
他總覺得薄文熠做了個手術之後整個人都不大對勁。
準確說,是同意和他結婚後,整個人畫風就不對,但他又說不出來這種不對在什麼地方。
原書中對這個人物描述太少了,幾乎每次出場都只有簡單幾句話而已。
他對於薄文熠的所有認知,都只有先前的幾次見面和自己的部分猜測。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家夥真的不壞,總體來說,算是個好人。
薄文熠在原地,聽到聲音抬起眼。
有光從樓梯側面的玻璃裡照進來,折射進男人深黑的眼眸裡,透出屬於清晨的溫暖色調來。
常歡深吸了一口氣,去拉薄文熠的手臂。
薄文熠挑眉看他。
常歡頂著男人的目光,臉頰微熱︰“走樓梯的時候看前面!”
薄文熠壓著笑意︰“好。”
‧
易夢語進辦公室的時候,薄文熠正坐在那,手裡握著筆,正專心寫著什麼。
“哥,你的刀口……”
男人眸色沉了沉︰“鐘樂期告訴你的?”
易夢語三兩步走到他身邊︰“哥,你怎麼動手術都不告訴我啊!你這手術才動了一周都不到,休息不好的話以後留下後遺癥怎麼辦?”
薄文熠︰“我的身體自己有數。”
易夢語︰“……”行吧。
反正從小到大,他哥都是這樣,一旦做了決定,誰都無法改變。
“你今天找我來做什麼?”易夢語問。
薄文熠放下手中的筆︰“上次你說想去《重新再來》做跟組編劇?”
易夢語大學裡學的就是編劇專業,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做自己偶像陸風的編劇!
易夢語瞬間來了精神︰“你同意了?”
陸風是個改劇本狂魔,拍電影的過程裡,會無數次找編劇磨劇本的細節。
所以在他的劇組裡,最累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些跟組編劇。
上一次她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薄文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如果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給我保證,”薄文熠長指在桌面上敲了兩下,“你並不是突然興起,也不會半途而廢,你去了,就會完整地跟完這部電影。”
“我保證我保證,而且你知道的,陸風是我偶像,我——”
“偶像魅力會消失,我希望你想去跟組,是出於對電影真正的熱愛。”
“……”易夢語扁嘴,“我是。”
她有時候忍不住想,薄文熠為何能如此冷靜自持。
在她的記憶裡,她哥似乎從來沒有被任何東西誘惑過,任何時候都一副冷眼笑看人間的模樣。
有時候就——
特別欠扁!
見談話已經完成,易夢語正準備離開,剛轉了個身,薄文熠突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易夢語。”
這一聲難得不那麼冷硬,易夢語飛快回身︰“哥!”
“你去了劇組後,把每天陸風臨場更改的劇本發給我。”
易夢語︰“???”
薄文熠︰“尤其是其中‘蔣言’那個角色的,任何一點改動都必須給我。”
易夢語︰“哥,你要這個來做什麼?擔心陸風劇情踩線的話,到時候拍好了提前看一下影片不就行了?”
薄文熠抬眸看了她一眼,易夢語立刻就噤了聲。
等易夢語走後,薄文熠卻再也無法定心工作了。他扔了筆,抓起手機。
陸風劇情踩不踩線他根本不管,這影片本就是為了沖獎沖聲譽的。他現在隻擔心,陸風踩他的線。
‧
在醫院的時候,兩人就商定好,等薄文熠身體好些就去把結婚證領了。
所以又過了一周左右的時間後,兩人就把這事給辦了。
常歡從結婚登記處走出來時,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竟然就這麼……結婚了。
車停在馬路另一頭,等紅燈的間隙裡,薄文熠轉過頭︰“怎麼了?”
常歡把結婚證收起來︰“我在努力習慣身份轉變。”
男人很低笑了一聲,又問︰“你想辦婚禮麼?”
常歡“啊”了一聲,迅速搖頭︰“不用不用,結婚就行了。”
一旦辦起婚禮,他就必須在一堆人面前和常家人親親熱熱的。
就目前他和常家的關系而言,他一點都不希望經歷那種場面。
雖然辦了婚禮後,借著和薄文熠的婚姻關系,他的演戲事業肯定能一帆風順。
但這並不是常歡想要的。
他重活一遭,更想要的不是榮譽,而是旁人真正的肯定。
這段婚姻關系是雙刃劍,能給他帶來便利,自然也會束縛住他。
目前而言,他還是更想要自由自在一些。
薄文熠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不辦婚禮的事就這麼在兩人輕描淡寫中談妥了。
上車後,常歡說︰“我晚上有聚餐,吃完再回來。”
薄文熠微側著頭看他︰“嗯。”
‧
正常狀況下,常歡還是挺喜歡和柯南在一起的。
柯南這人說話放得開,性格又好,還特別會玩梗,和他在一起特別愉快。
今天不光他和柯南,還有幾個平日裡和原主關系還可的同學。
大家都是成年不久的毛頭小子,聚在一起就嚷嚷著要喝酒。
常歡也跟著喝了一些。
他在原來的世界從沒踫過這玩意,喝下去的時候覺得還挺香挺甜的,便忍不住多喝了兩杯。
整頓晚飯他都精神奕奕的,便以為自己是那種天生好酒量的體質。
不料,一回家,酒的後勁發散開,他就徹底廢了。
常歡搓了下臉,勉力爬上樓,推開了臥室的門。
他就那天去睡了一晚客臥,後面就又回到了主臥裡。
畢竟,他說過要好好照顧薄文熠的,雖然這個“病人”看起來一點都不需要他的照顧。
常歡推門進去的時候,薄文熠剛洗完澡。
兩人在床邊相遇,常歡猶豫了下,說︰“今天我睡隔壁吧。”
薄文熠黑眸沉沉看著他。
常歡越發覺得燥熱起來,他很輕地喘了一下︰“我這喝了酒,怕等下沒輕沒重的。”
“沒輕沒重?”男人開口。
常歡整個人都被酒精佔據著,隻覺得口鼻間的吐息都是熱的。大腦早就成了一團漿糊,只會遵循著本能去回答。
“我就是怕你傷口沒徹底愈合,等下使勁的時候又傷到了,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怎麼使勁?”薄文熠臉上慢慢浮現出笑意。
常歡舌頭打結︰“就……那個……那個什麼唄。”
常歡雖然年紀不大,但又不是真不知人事。
他剛才吃晚飯的時候,其實一直都在想這件事。這會兒見到薄文熠,這想了一晚上的事就很順地說出了口。
薄文熠靠過去了些,兩人的呼吸幾乎纏在一起︰“那個什麼?”
常歡隻覺得臉越來越熱,他抵著男人的胸,想把對方推遠些︰“你別靠這麼近說話,我聽得清。”
薄文熠喉結動了下,目光定在那開合的柔軟雙唇上︰“我覺得你聽不清。”
喝了酒的緣故,常歡臉很紅,唇也跟著顏色艷麗了不少,精致的臉龐看起來分外活色生香。
薄文熠一直盯著他,鼻尖嗅聞著對方身上的酒意,隻覺得那喝酒的人好像是自己。
他又靠近了些。
常歡在男人的目光裡,越發覺得頭暈腦脹。
不光如此,還有股燥意從身體內部往外蔓延,盤旋在那些被薄文熠盯著的地方。
常歡身體本能後仰,想要離那道讓他發熱的視線遠一些。只是喝了酒的身體太難掌控,才微微後仰,就讓他失了重心。
他手還抵在男人胸-膛上,後摔的時候很自然的化抵為抓。
兩人齊齊跌落在床上。
常歡被酒意染紅的眼裡帶著瀲灩水意,看人的時候比尋常更勾人。
他的手還抓在薄文熠的睡衣衣領上,剛才那一下力道很大,直接將衣領拉開了一個很大的口子。
常歡鼻子動了下,突然湊到薄文熠脖子處︰“你洗過澡了啊。”
說完很用力的嗅了一下,“還挺好聞的。”
薄文熠︰“……”
常歡聞了幾下,還不夠,松開薄文熠的衣領,直接去勾他的脖子,把頭埋了進去。
“讓我再聞聞,你真香。”
薄文熠身體頓在那。
常歡的呼吸打在他的鎖骨處,又濕-又熱,像是一隻小狗在輕輕舔-他。
他慢慢抬起撐在床上的手,要去握前方的細腰。
就在快要握住的瞬間,常歡突然直起身,一把把他推開。
“不對!”
這一下過於突然,薄文熠被推得差點從床上掉下去。他抓著床沿,微微蹙眉,聲音裡低沉危險︰“常歡?”
常歡轉過頭去,喝了酒後不大靈活的腦袋終於轉到了正確的地方︰“今天我導師給我打電話,說如果我再不交期末論文,那這學期就不會讓我那麼輕松過了。”
他說著從床上飛快爬下來,踉蹌著往門口方向去,“不行不行,我得寫論文去。”
薄文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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