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文熠跟著站起身。
“你知道書房在哪裡嗎?”
常歡愣了一下,轉過身來︰“書房在哪裡?”
“……”薄文熠看著略有些茫然的常歡,無奈說,“我帶你去。”
薄文熠平時在書房的時間不多。
他是個工作和私生活分得很開的人,書房就真的是“書”房,裡頭放了很多書,幾乎沒有什麼工作上的文件。
書房很大,堪比常歡以前看到的某些小型圖書館,進去後他被震在原地,驚了好一會。
“怎麼?”薄文熠合上門。
常歡感嘆︰“好大。”
薄文熠隨著他的目光︰“確實,我什麼都大。”
常歡並未聽出薄文熠這話有什麼不對,他滿眼都是眼前的書,忍不住問︰“這些書都是你買的?”
“部分是,”薄文熠說,“很多出版商們不知道從哪打聽到了我愛收藏書,自那之後,但凡有新書出版或者舊書再版之類的,就會給我寄一些過來。”
久而久之,書便越來越多。
有錢人果然怎麼樣都很快樂,常歡眼裡漸漸流露出羨慕之色來︰“那我可以看嗎?”
薄文熠做了個“隨意看”的手勢。
常歡眼楮一下就亮了,他往最近的一個書架走過去,想從上頭找兩本感興趣的書,抽下來翻看。
“你確定現在要去看書?”薄文熠的聲音在他腦後涼涼響起。
常歡瞬間剎車︰“哦,對,我要寫論文。”
薄文熠︰“……”
很好,沒有忘掉初衷。
但是,這個樣子真的寫的了論文嗎?
常歡說完又往門口走去︰“我去拿下電腦。”
他倒是還記得寫論文要用電腦。
薄文熠看著,嘴唇就忍不住勾了一下。
‧
常歡在原來的世界,也是表演專業在讀的學生,應付這個專業的論文問題不大。
雖是全屋恆溫,但書房比臥室更冷些,好處就是,他那顆暈乎乎的腦袋來了之後清醒了不少。
清醒之後,就立刻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來。
他主動和薄文熠提了某件需要男人腰腹使勁的事。
他還把人往床上拉。
他還把頭埋在對方脖子裡,誇贊他“真香”。
最後,他還大喇喇地把薄文熠推開,說自己要來寫論文。
哦,我可真是個隻撩不辦事的“渣男”。
常歡的臉越來越燙,指尖都染上了一層羞恥的紅色。
他忍不住把頭貼到筆記本的鍵盤上,上下蹭了蹭,試圖讓冰冷的鍵盤給自己的臉降溫。
薄文熠拉了張椅子,剛坐下,就看到某個小朋友突然垂頭,整張臉貼到了鍵盤上。
“……”
還在那蹭來蹭去。
完全沒意識到屏幕上的字在一個一個消失。
這喝了酒,變小傻子了?
薄文熠伸手,想把常歡的腦袋抬起頭,指尖才踫到額頭,就忍不住收住了。
“這麼燙?”薄文熠皺了皺眉,“我叫人煮點醒酒湯?”
“不用不用,我就是有些熱,等下就好了。”
“嗯。”見常歡開始專注看電腦,薄文熠便也將視線落回了書上。
雖說,這樣的夜晚用來看書有些浪費。
但……似乎也還能接受。
‧
常歡定下心神,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電腦上。
原主雖然是個學渣,但應該也是抱有一些想要學習的想法的。
至少,他把論文的重點,還有涉及到論點所需要的參考書,都羅列好了。
雖說表演的體系一脈相承,但這裡到底是個虛構的世界,歷史不一樣,自然很多東西也就有了變化。
常歡在網絡上艱難地尋找起相關資料來,同時在心中盤算著,明天一定趁著拍戲的空隙裡去一趟圖書館。
圖書館?
常歡坐直身體,目光在整個書房裡轉了一圈。
這不就有個現成的嗎!
薄文熠從事的就是與表演有關的行業,這個書房裡放得最多的應該就是與之有關的書吧。
常歡踫了踫薄文熠放在一旁翻動書頁的手︰“你書房裡的書,有沒有用什麼系統做過登記,平日裡怎麼找的?”
“我記性不錯。”
“啊?”
薄文熠放下書︰“要什麼書,名字給我。”
常歡從側面抽出一張空白的a4紙,刷刷刷將那幾本需要的書名寫了下來,然後連著筆一起寄給了薄文熠。
“如果你這有的話,麻煩幫忙寫一下所在的位置,方便我回頭去拿。”
薄文熠接過筆,垂眸看紙︰“不錯,知道自己腦子不行,想到要讓我也給你寫下來。”
常歡︰“……”
薄文熠只看了一遍,便利落下筆。他寫起字來,一撇一捺都很有力度,瀟灑且張揚,絲毫不收斂。
都說字如其人,在薄文熠這倒是體現的淋灕盡致。
常歡看著看著,視線不由自主攀爬到了那握筆的手上。
一般人握筆的時候,食指的關節是凸起最厲害的,薄文熠也不外如是。
常歡盯著那隨著男人寫字輕輕晃動的關節,舔-了舔-唇。手指關節粗的人,是不是真的如柯南說的那般,特別厲害?
心裡有個聲音冉冉升起,百想不如一試。
常歡閉了閉眼。
他努力壓下心頭那些黃色廢料,開始念經︰論文重要,論文重要,論文重要。
默念三遍後,那顆從坐下開始就不大安分的心好不容易平息了些。
常歡趁機理了理原主輸入在電腦裡的論文重點,然後抽過來另一張空白的紙,將那些重點中自己覺得重要的點,寫了下來。
這是他的學習習慣,比起看,或者用電腦記錄,更喜歡寫。
寫過一遍,就算是一些比較難記,或者生澀的東西,都多少能錄入到大腦中。
今晚喝了酒,常歡的腦子沒有平日靈活。
基本上,他寫一條,就要停下好久,反復仔細思索下一個需要記錄的點。
薄文熠見常歡停筆好久,又靠過來了些,問︰“怎麼了?”
常歡從深思中被他喚回來,一時有些懵︰“我就是慢點!但是笨鳥先飛我會想明白的!”
“我剛才忘了和你說,我也輔修過表演課,有想不明白的,可以問問我。”薄文熠帶著笑意,“比如——”
他手指點著常歡剛才寫下的那個重點︰“這個確實不好理解,但如果換個思維模式……”
男人低沉的聲音一旦溫柔下來,入耳就特別迷人。
因為靠近的動作,對方的胸-膛緊挨著他的肩膀,那若有似無的沐浴露香味,又飄散開來。
常歡腦中立刻映出剛才兩人在床上糾纏在一起的樣子。
他本欲下筆的姿勢頓了頓,之前在腦中想好的重點又飛走了。
常歡頂著空蕩蕩的腦袋,有些自暴自棄地閉了閉眼。
薄文熠見常歡還傻愣著不動,肩膀又壓下來了些,骨節分明的修長五指壓在a4紙上︰“剛才我說的沒明白嗎?那需要我再給你講一遍嗎?”
常歡隻感覺那若有似無的香味將他所有的五感都剝奪了。
內裡像是被什麼掏空了一般,渾身輕飄飄的,周身上下由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空虛感覺來。
去他大爺的論文重要。
再說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今天又是結婚之夜,無論如何都不該浪費在寫論文上。
常歡用力吞咽了下,甩開筆,手貼到身旁男人的小腹上,仰起頭來問︰“你這裡,使勁真的沒問題?”
突然從學習模式轉變成賢者模式,這跨度大到薄文熠都有些預料不到。
他停在那,目光徐徐從常歡臉上轉到手上,想要去確認常歡說的就是他想的意思。
但常歡那顆被酒精刺-激著,又被眼前“美色所迷”的腦袋等不及了。
迫不及待地,他拉著辦公椅的扶手,直接跨坐到薄文熠大腿上︰“不行也沒事,我使勁就好。”
薄文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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