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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沉沒想到小孩子的身體這麼怕疼, 隻是脫臼，大夫碰一下，他就忍不住叫出聲。

    想當年他跟著爺爺和父親打慶國的時候, 受過多少傷, 吃過多少苦, 最後爺爺和父親都離他而去, 他一個人單挑慶國, 一統天下, 身上舊傷無數。

    堅強勇敢的齊國皇帝，現在眼睛紅紅。

    小小隻的宋皎坐在他身邊, 拿出自己的小手帕, 好心地給他擦擦臉。

    「你不要哭。」

    謝沉看著他, 忽然哭得更兇了。

    宋皎被他嚇了一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幾個爺爺：「我沒有把他弄哭。」

    謝爺爺道：「別管他, 讓他自己哭。」

    可是宋皎覺得這樣不好, 他都哭出豬叫了, 看起來好可憐。

    宋皎想了想，最後還是捏著衣角靠過去了, 他和謝沉坐在一個位置上，宋皎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他。

    宋皎忽然發現, 他還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他隻能說：「痛痛飛飛, 你不要哭了。」

    謝沉淚眼朦朧地看著他，再看看自己「死而復生」的爺爺，一種古怪的、仿佛醞釀了很久的感覺終於破土而出。

    他抱著宋皎，再一次大哭起來。

    宋皎更不明白了，但是又被他抱得緊緊的, 走不掉了。

    小孩子的哭聲總是很容易傳染，謝沉哭著哭著，宋皎忽然也紅了眼睛，跟著他一起哇哇大哭。

    兩個小傻蛋抱在一起大哭。

    隨後在醫院大廳裏坐著的其他小孩子們，都跟著大哭起來。

    一時間，整個大廳裏都是小孩子的哭鬧聲。

    三個爺爺圍在兩個「始作俑者」的身邊，面面相覷，束手無策。

    「沉哥？」

    「卯卯……」

    「別哭啊，爺爺在這兒呢。」

    宋爺爺看向謝老當家：「把兩個孩子分開。」

    「行。」

    於是兩個爺爺一手抱一個娃，試圖把他們給分開，可是兩個小孩把對方抱得緊緊的，說什麼也不肯撒手，要是有人來動，就哭得更厲害了。

    兩個爺爺也不敢再動，隻能坐在旁邊哄小孩。

    謝爺爺拍拍謝沉的背：「你咋了？你說話啊？」

    謝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爺爺……爺爺！」

    宋爺爺也拍拍宋皎的背：“卯卯，你怎麽了？跟爺爺說。”

    宋皎也哭得小臉通紅：「爺爺，他好可憐啊。」

    「……」

    謝爺爺和宋爺爺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坐在旁邊的吳園長總感覺有哪裡不對，為什麼這個新來的爺爺每次都搶在他前面？

    爺爺們至今不知道孩子們為何哭泣，隻能把他們運到醫院外面，讓他們在外面哭，不要打擾別人。

    沒多久，謝沉的父母，謝先生和謝夫人也到了。

    「沉哥？你怎麼了？和這個小朋友打架了？」

    謝沉看見爹娘，沒繃住，哭得更厲害了。

    一想到爸爸媽媽，宋皎也跟著他哭。

    兩個小孩慘兮兮地抱在一起。

    從早哭到晚，最後哭到兩個人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竟然抱在一起睡著了。

    爺爺們小心翼翼地把他們分開，壓低聲音進行交流。

    宋爺爺道：「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是我家這個先哭起來的。」謝老當家想了一下，「我們家住在城東的榮景大院，可以冒昧問問你們家住哪兒嗎？這孩子等會兒醒了，我怕他要找你們家娃兒。」

    宋爺爺頓了頓：「我是鳳翔大學的教授……」

    在這個時候，吳園長終於插上話：「等一下，這位先生，這是我的娃。」

    他把卯卯從宋爺爺手裡抱過來，宋爺爺有一點不高興。

    系統忙道：「爺爺，別著急，別著急，在現代社會，您要收養卯卯，您得先辦手續，不能直接把卯卯帶回家。」

    宋爺爺無奈：「你怎麼不早說？」

    系統弱弱道：「那您也沒問我啊。」

    吳園長把卯卯抱在懷裡，幫他擦擦臉，對謝老當家道：「這是我福利院的娃兒，我們福利院探視有標準的，不能隨隨便便就進來。」

    他這話也是對宋爺爺說的。

    兩個爺爺一起點頭：「是。」

    謝老當家笑著道：「天都晚了，讓我兒子開車送你們回去。」

    吳園長抱著宋皎：「沒事，這麼多人坐不下，你們送這位宋先生吧，我帶卯卯打車。」

    謝沉的父親連忙道：“坐得下，坐得下，我想辦法。”

    他不知道從那裡弄了輛加長的轎車，說是借的，親自開車，送幾位爺爺回去。

    宋爺爺先到家，臨走時，還戀戀不捨地看著卯卯。

    吳園長把懷裡的孩子抱緊。

    隨後吳園長和宋皎也到了，謝夫人幫他們開了門，吳園長抱著已經睡熟、正吐口水泡泡的宋皎下了車。

    「謝謝你們了。」

    「不客氣，您慢走，小心些。」謝夫人看了眼宋皎，憐愛地幫他把滑下來的毯子往上扯了扯。

    吳園長抱著宋皎，走進福利院的大門。

    這是十幾年前就建成的福利院了，在當時看起來很好，到現在，雖然從外面看起來很乾淨，但已經略顯破舊了。

    謝老當家偏頭看了一眼，吩咐道：「老大，晚上去問問，他們接不接受捐款。」

    宋皎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

    朋友們都已經穿好衣服，拿著臉盆牙刷要去洗漱了。

    宋皎爬下床：「你們幹嘛不叫我？」

    朋友們說：「吳園長說，昨天晚上你睡得比較遲，可以讓你多睡一會兒。」

    於是宋皎又爬上床。

    朋友們把他拉下來：「卯卯，你已經起床了，你可是班長耶。」

    「好吧。」宋皎認真地把被子疊好，然後穿上衣服、襪子和鞋子。

    就是他的腳好像有點不聽話，宋皎抓著襪子，想套到腳上，但是自己的腳丫子卻擺了一下，跑到另一邊去了。

    宋皎抓著襪子，也跟著跑到另一邊去。

    好不聽話的腳！

    宋皎氣鼓鼓地睜大眼睛，強硬地給它們套上襪子，然後抱著自己的小臉盆出去。

    長長的排開的水龍頭，宋皎把臉盆放在第一個水龍頭下面，然後扭開水龍頭，開始刷牙洗臉。

    「我是班長，看我示範……」

    他來得太晚了，朋友們都已經洗完臉去吃飯了。

    宋皎悶悶不樂地洗漱好，把臉盆放回去，然後到食堂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圍上口水兜，拿起勺子，開始吃飯。

    “嗷嗚”一大口，然後嚼嚼嚼。

    這時候，吳園長和宋爺爺從外面經過。

    宋爺爺一晚沒睡，對著電腦搗鼓了半天，把收養的流程搞清楚了，然後填表格，一大早就過來交材料，看孩子。

    食堂裏的宋皎：嗷嗷嗷！

    宋爺爺眼眶濕潤，看把卯卯給餓的，爺爺可太心疼了。

    吳園長迷惑：「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宋爺爺正經了神色：「我今晚就要帶孩子回家。」

    系統還是弱弱道：「爺爺，這恐怕不行，這要看流程。」

    宋爺爺最後還是沒能在今天就把卯卯帶回家，他隻能先出錢，讓福利院給每個小孩都買一包旺旺雪餅。

    宋皎坐在教室裏，小心地撕開包裝，然後吐出舌頭，碰了碰雪餅上邊的糖霜。宋皎吃得很慢很慢，但是很開心。

    宋爺爺又一次紅了眼睛，我可憐的小孫孫，吃塊餅乾都這麼節省。

    過了幾天，很快就到了周末。

    福利院周末不用上課，可以玩一整天，還可以看電視。

    宋皎和朋友們玩老鷹抓小雞，宋皎是老鷹——小鷹，他穿著一身藍顏色的小罩衫，張牙舞爪地在朋友們面前「咆哮」，衝過去要抓小雞：「嗷！」

    朋友們登時亂作一團，嘻嘻哈哈地一個跟著一個逃跑。

    宋皎就邁著小短腿去追。

    宋爺爺和吳園長就坐在旁邊樹下的長椅上看著。

    手續馬上就要辦好了，這幾天相處，吳園長也消除了對宋爺爺的偏見，他或許隻是，太心疼孩子了。

    兩個爺爺坐著看，沒多久，外面又來了一群人。

    吳園長這才想起：「今天有一筆捐款，對方要過來看看，我先過去了。」

    「行。」宋爺爺定睛一看，這才看清，「你說的那個捐款，他靠譜嗎？」

    隻見某位大鬍子老當家一把就把宋皎小鷹從地上撈起來。

    宋皎一邊在空中蹬腳，一邊驚呼：「我是老鷹！我是老鷹！不能抓老鷹！」

    謝老當家把他抱在懷裡：「卯卯，不認得我了？」

    宋皎愣了一下：「你是……聖誕老人！」

    謝老當家：聖誕老人是啥玩意？

    謝老當家的大鬍子，確實很像聖誕老人，如果再白一點，那就更像了。

    所以宋皎把他認錯了。

    不遠處，謝夫人推推謝沉：「沉哥，你不要過去嗎？你這幾天不是一直說要找卯卯嗎？」

    謝沉——確切來說，是被媽媽打扮得光鮮亮麗的謝沉，穿著背帶褲，帶著小領結，手裡提著旺旺雪餅，試著朝宋皎那邊走了一步。

    宋皎已經被謝老當家放到地上了，謝沉旺旺雪餅丟掉，快跑上前，一把抱住他，把他撲到地上。

    兩個小孩就地打滾。

    宋皎眼睜睜看著旺旺雪餅飛走了！

    宋皎要推開他：「你幹嘛？」

    謝沉把他按在地上，小聲道：「不許把我哭的事情告訴別人。」

    不明就裡的謝夫人撫掌：「啊，這倆小孩感情真好。」

    幾個爺爺去辦收養或是捐款的手續，把謝沉留在這裡，和宋皎一起玩。

    可是謝沉好討厭啊，宋皎這樣想。

    吳園長還讓他帶著謝沉一起玩，可是他一點都不想和謝沉一起玩。

    謝沉總是臭著一張臉，什麼都不愛玩，宋皎把自己珍藏的水彩筆都拿出來給他玩了，他還是看了一眼就放回去。

    一起午睡的時候，宋皎問他：「那你喜歡玩什麼？」

    謝沉抱著手，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什麼都不喜歡玩。」

    齊國皇帝根本不貪圖享樂！

    宋皎摸摸頭髮：「那你喜歡睡覺嗎？」

    「……還行。」

    「你會尿床嗎？」

    謝沉：？！！

    「當然不會！」

    宋皎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真的嗎？」

    謝沉大聲道：「當然是真的！」

    “那好吧，那我暫時允許你和我一起午睡，這是在看謝爺爺的面子上。”

    謝爺爺給卯卯吃了好多好吃的，目前謝爺爺在卯卯心裡的排位是第一位。

    宋皎脫了鞋子，爬上床，把自己的小被子抱出來，給兩個人蓋上。

    福利院的床都是連在一起的，謝沉旁邊就是另一個小孩，那小孩已經睡著了，正以腦袋為圓心，在床上不停地轉圈，為了避免被他撞到，謝沉隻能和宋皎挨得緊緊的。

    宋皎問：「你很害怕嗎？」

    謝沉回答：「沒有。」

    宋皎想：謝沉好討厭，陪他玩真累。

    謝沉也這樣想：陪小孩過家家可真累。

    兩個人都睡不著，都眨巴著眼睛。

    謝沉想了想，問道：「你是宋問學的孫子嗎？」

    宋皎不解：「嗯？誰是宋問學？」

    算了。謝沉不再問了，他忽然來到這個世界，對事情都不太熟悉，但是他發現，這裡的人和事情，和他在齊國的人和事情都差不多。

    爺爺、爹娘，還有朋友。

    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宋皎。

    謝沉從來沒見過這個宋皎，謝沉合理懷疑，這個人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可是光從表面上看，根本看不出什麼。

    謝沉忍不住掐了一下他的臉，宋皎「嗚」了一聲，搖著頭甩開他的手。

    謝沉覺得手感不錯，想要再捏一下，然後就被宋皎一口咬住了手指。

    「嗷！」

    「卯卯，你和謝小朋友在幹什麼呢？」

    他們兩個引起了老師的注意，在老師過來之前，宋皎鬆開牙齒，拽著被子，把兩個人都蓋起來。

    「老師，沒事。」

    兩個人躲在被子裡說話，宋皎說：「你不可以捏我。」

    謝沉理直氣壯：「就可以。」

    「為什麼？」

    “因爲……”謝沉頓了頓，“因爲我是皇帝。”

    「皇帝？」宋皎皺眉，「皇帝不是你這樣的。」

    「我就是皇帝。」謝沉繼續捏捏他，「你是小太監。」

    「我才不是！你才是小太監！」

    「你就是。」謝沉忽然有點喜歡在宋皎面前逞威風的感覺，「你給我捏十下，我就讓你當皇後。」

    「咔嚓」一聲，他的手指又被宋皎咬住了。

    又過了幾天，所有手續都辦下來了，福利院重新選址，重新建新房子。

    宋爺爺可以接走宋皎了。

    宋皎走的那天，幼兒園裡給他辦了一個歡送會，宋皎吃雪餅吃到飽，朋友們還給他送了好多禮物。

    最後宋皎拖著一個小箱子，走出房間。

    「爺爺，我整理好了。」

    宋爺爺接過箱子，牽著他的手：「卯卯不要難過，你什麼時候想回來，跟爺爺說一聲，爺爺就帶你回來。」

    宋皎擡頭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

    「真的。」

    宋爺爺先帶他回了家，帶他參觀了一下房子。

    「這裡是客廳。」

    「哇！有大電視耶！」

    「這裡是廚房。」

    「哇！有大冰箱耶！」

    「這裡是卯卯的房間。」

    「哇！」宋皎頓了一下，卻問，「是爺爺的房間嗎？」

    「是卯卯的房間。」宋爺爺帶著他在房間裡走了一圈，「書桌和床是爺爺給你買的，因為要提前放幾天散味道。不過床單和窗簾還沒買，等會兒爺爺帶卯卯去買，還要給卯卯買幾件新衣服。」

    雖然才來這裡沒一個月，但是為了宋皎，宋爺爺已經把現代社會的各種事情都弄清楚了。

    「好耶！」宋皎忽然想到什麼，拽了拽衣擺，「那爺爺要花很多錢嗎？」

    宋爺爺把他抱起來：「不用很多，爺爺有很多錢。」

    宋皎抱着爺爺的脖子，小聲問道：“那爺爺會把我退回去嗎？”

    「不會，爺爺永遠保護卯卯。」

    宋皎跟著爺爺去了一趟商場。

    宋爺爺給他買了喜歡的床單被套，好幾身春夏秋冬的新衣服，還給他買了一隻小黃狗。

    商場裡沒有賣這種小土狗的，這是他們在路邊看到的，一個老爺爺在賣小狗，宋皎很喜歡，宋爺爺就給他買了。

    把小黃狗送去寵物醫院檢查，如果沒有問題，宋爺爺準備讓系統繼續呆在這裡面。

    宋爺爺不僅給宋皎買了東西，還給自己也置辦了東西——一□□身卡。

    「遊泳健身了解一下。」發傳單的人經過宋爺爺身邊時，遞給他一張傳單。

    宋爺爺在辦理的時候，系統試圖勸阻：「爺爺，你會後悔的，健身卡會積灰的。」

    「不會。」宋爺爺遒勁的字體落在紙上，「之前就是因為不太注意身體，整天操勞，晝夜顛倒，才會那麼一點毒藥都受不住。這輩子不一樣，我得陪卯卯久一點，就算他喜歡……謝沉，那我也要看著他成親。」

    小黃狗還在寵物醫院裡，宋爺爺帶著宋皎先去吃飯。

    宋皎其實不想吃飯，但是套餐裏有玩具！

    於是他又想吃飯了！

    宋皎一手攥著玩具，一手抓著勺子，看一眼玩具，吃一口飯，米粒粘在嘴角上，宋爺爺不厭其煩地幫他擦臉。

    系統不平：「明明系統商城裡的玩具比這個好玩多了。」

    吃完飯，去寵物醫院拿上小黃狗，爺孫兩個，外加一隻系統，就回家了。

    這天晚上，宋皎抱著乾乾淨淨的系統，和爺爺一起睡。

    黑暗中，他以為宋爺爺睡著了，便抱著系統，挪到爺爺身邊，挨著他。

    「爺爺，你真好，我真幸運。」

    宋爺爺笑了笑，摸摸他的腦袋。

    爺爺也真幸運。

    宋爺爺在大學裡任教，教古漢語。

    鳳翔大學開學早，宋皎的新幼兒園還沒開學，所以宋爺爺上課的時候，或者把宋皎送到吳園長那邊，或者把宋皎帶到教室裏來。

    宋皎在大學教室裏很安靜，抱著小黃狗，坐在爺爺給他準備好的小闆凳上，似懂非懂地聽宋爺爺講課。

    下課了如果是飯點，宋爺爺就帶他去大學食堂吃飯。

    食堂人多，宋爺爺把他扛在肩上，讓他點菜。

    吃完飯，宋爺爺就把宋皎放到自行車後座上，自己或推著車走，或騎車載他。

    為了讓宋皎坐得穩，宋爺爺特意在後座上安了個小椅子，還有安全帶。座位兩邊，宋爺爺親手做的小風車呼啦呼啦地轉。

    宋皎拽著爺爺的衣角，躲在爺爺身後，一點風都吹不到。

    回到家裡，有一個小時的看電視時間——其實是半個小時，但是宋皎每次都會撒嬌，求爺爺讓他再看一會兒。

    宋皎要先洗澡，然後讓爺爺給他吹頭髮，自己抱著零食，舒舒服服地看電視，偶爾給爺爺一片薯片。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宋皎的新幼兒園開學了。

    宋爺爺特意調了課，送他上學。

    爺孫兩個在幼兒園門口停下，宋爺爺把掛在背上的小書包摘下來：「卯卯，把系統給爺爺吧，爺爺把書包給你，你要進去上學了。」

    宋皎抱著系統，可憐巴巴道：「系統不可以上幼兒園嗎？」

    「不可以。」宋爺爺蹲下身，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

    「系統好可憐。」

    系統又好氣又好笑：「不愧是你，卯卯，虧我沒白疼你。」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當然不可以，你是小傻蛋！」

    謝沉帶著他的好哥們，從不遠處走來。

    宋皎反駁：「你才是小傻蛋！」他把系統塞給爺爺：「爺爺，你把系統帶回去吧，我晚上再回去看它。」

    「好，你快進去吧。」

    「爺爺拜拜。」宋皎朝爺爺揮揮手，然後再朝謝沉「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

    謝沉也跟上去：「兄弟們，我們走！」

    然後——

    宋皎拽著書包帶子，認真地像在背課文：「謝沉的頭，像皮球，有山有水有河流。」

    齊國皇帝堅強地忍住不哭。

    這天傍晚，宋爺爺下了課，來接宋皎回家。

    正巧謝老當家也來接孫子。

    「這麼巧啊，宋教授。」

    宋爺爺朝他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宋皎和謝沉就一起出來了。

    他們兩個手拉著手，並排走著，看起來並不高興的樣子，謝沉的哥們兒都跟在後面。

    兩個小孩到了眼前，謝老當家拍拍謝沉的肩膀：「沉哥，你咋了？第一天上學就哭喪著臉，誰欺負你了？」

    宋爺爺也摸摸宋皎的腦袋：「卯卯，怎麼了？和同學吵架了？」

    他們兩個都不說話，牧英道：「沉哥爺爺，卯卯爺爺，沉哥帶我們去找卯卯，卯卯生氣了，卯卯說沉哥的頭像皮球，沉哥也生氣了……」

    「你說的亂七八糟的。」小大人似的溫知按住他的嘴，「沉哥爺爺，卯卯爺爺，沉哥和卯卯吵架，老師就罰他們這一整天都要手拉手。」

    謝老當家一下子就樂了：「啊？妙啊。」

    溫知繼續道：「可是他們兩個還是吵架，老師就讓他們兩個在月底匯報演出裏演小美人魚和王子。」

    一提這件事情，宋皎和謝沉都要爆炸了。

    「爺爺！我不要演小美人魚！」

    「爺爺，卯卯一點都不美！」

    「我最美！你最醜！」

    作者有話要說：　　錄下來，等沉哥對卯卯動心的時候放給沉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