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姨姨晚安。”
這時,謝沉翻了個身,抱住宋皎:“卯卯,閉上眼睛也是黑的。”
宋皎:!!!
“嗚……”
謝夫人上前,彈了一下謝沉的額頭:“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她在床鋪邊坐下,拍著宋皎的小肚子:“沒事的,沉哥兒胡說的,快睡吧,姨姨給你唱歌。”
好不容易才把宋皎哄睡著,謝夫人輕手輕腳地離開,臨走時還瞪了一眼謝沉,讓他不許再欺負人。
謝沉朝娘親笑了一下,抱住宋皎,閉上眼睛,也準備睡覺了。
*
宋皎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會醒來,坐起來看看蠟燭還在不在。
謝沉抱著他,當然也察覺得到他的動作,他一直這樣亂動,謝沉也睡不著,所以謝沉就放開他,自己滾到床鋪最裡面去睡了。
可是沒多久,宋皎竟然自己靠過來了。他緊緊地抱住謝沉,要和他挨在一起睡。
謝沉偷笑,在心裡記下一筆,準備等宋皎醒了,就拿這件事情來笑話他。
可是他很快就察覺出好像有哪裡不對。
宋皎呼出來的氣也太燙了。
謝沉迅速轉過身,把手指放在宋皎的鼻子下面試了一下,真的很燙。他握住宋皎的手,宋皎的手也很燙,他去摸摸宋皎的額頭,額頭也燙死了。
他發燒了。
謝沉心道不好,連忙掀開被子坐起來,大聲喊道:“娘親!”
沒有人答應,他要出去喊人,但是宋皎又緊緊地拽著他的衣角,他只能大喊:“娘親!來人!”
謝夫人應該也是一夜沒睡,回去睡了,他再喊了幾聲,才有隨從進來。
謝沉有些急了:“去喊我娘。”
很快的,謝夫人就披著衣裳,帶著人從外面進來了。
她挽起帳子,不用謝沉說,也知道是出什麽事情了。
她在床榻邊坐下,抱起宋皎,宋皎燒得小臉通紅,嘴唇都開裂了。
“快,快去燒水,請大夫。”
謝沉坐在宋皎身邊,一改混世魔王的做派,擔憂地摸摸他的額頭。
卯卯不會真的被燒成小傻蛋吧?
他不是故意說卯卯是小傻蛋的,快點好起來啊,他再也不欺負卯卯了。
*
被救回來的那天晚上,宋皎就發了高熱,要不是謝沉及時發現,只怕他都要被燒傻了。
宋皎燒得糊糊塗塗的,一直以為自己還在地窖裡,說一些“不能睡著”的胡話,稍微清醒的時候,還會去找謝沉和小黃狗,確認他們的安危。
宋爺爺留在他身邊照顧,謝大當家和謝夫人也是盡心盡力。
謝老當家過來看了一次,氣得出門就踹彎了一棵樹,扭頭就去找慶國使臣出氣。
慶國使臣做出這樣的事情,和談要是還能進行下去,那就是自甘下賤了。
謝老當家讓人把慶國使臣全部抓起來,關在地窖裡,狠狠打了百來鞭。
那位穆時穆小將軍,身體還不錯,硬生生挨了百來鞭,一聲不吭。但是梁大人就沒有這麽好受了,他原本就體虛發胖,哀嚎著四處閃躲,到最後癱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謝老當家也沒讓大夫過來,直接讓人把他們送到慶國邊境去。
他騎在馬上,逆著光,身形高大偉岸。
“滾回去對慶帝說,老子要做皇帝,宋軍師就是丞相,讓他準備好賀禮,三步一叩頭來拜老子!”
說來也怪,原本宋皎高燒不退,涼州城裡幾個老大夫都束手無策,更有人懷疑,宋皎是不是沾上了什麽髒東西,跟謝老當家說,要不做一場法事好了。
趕走慶國使臣之後,宋皎的燒開始退了,病情也開始好轉了。
謝老當家坐在宋皎床邊,抱著手,冷哼一聲:“得虧沒讓他們死在這兒,到時候再纏著卯卯。”
宋軍師捂住宋皎的耳朵,扭頭道:“血呼啦的,別說了,等會兒再嚇著孩子。”
宋皎病了好久,這幾天都在喝苦藥、吃清粥,舌尖沒有一點味道,剛才跟老大夫撒了半天的嬌,老大夫才終於允許他吃一小塊冬瓜糖。
所幸宋皎這時正捧著冬瓜糖,很珍惜地、一小口一小口地舔,也沒有注意到謝爺爺說了什麽。
宋爺爺給宋皎擦擦嘴角的口水,謝老當家又道:“軍師,這下可不能再跟慶國講和了。”
宋軍師頷首:“是,老當家可以登基了。”
謝老當家笑了:“那我讓他們去準備。”
“不用。”宋軍師亦是笑了笑,“讓慶國準備。”
謝老當家“嘖”了一聲,滿臉嫌棄:“他們準備?這也太晦氣了。”
宋軍師抬眼看他,面上笑意不改:“讓慶國皇帝尊你做父親,他做兒子,還晦氣嗎?”
謝老當家微怔,隨後臉上浮現出更大的笑容,他擺手道:“不晦氣了,不晦氣了,軍師安排就好,都聽軍師的。”
“老當家回去擬好國號就是了。”
謝老當家憨憨一笑:“國號當然也是聽軍師的。”
宋軍師低頭摸摸宋皎的腦袋:“還是老當家想吧。”
謝老當家擺手:“誒,我想的不大好,太土了。”
“老當家先想想吧,要是不好,我再來想。”
“那我真想了啊。”謝老當家摸著下巴,開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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