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兩邊,兩個大夫分別給他們看看有沒有哪裡受傷。
謝沉那邊——
“不疼!根本不疼,我一點都不怕疼!”
“少主,老夫還沒有動手。”
宋皎那邊——
“因為我摔倒了,撞到鼻子了,好痛,還在流血嗎?醫生,我的鼻子會不會塌掉哇?”
“小公子放心,沒事的,血已經止住了。”
謝沉臉上的傷是衝上去咬穆時的時候,被穆時甩到地上摔傷的,在地窖的時候,宋皎就給他抹過藥了,現在看起來沒有那麽厲害了。
除此之外,他身上還有一些外傷,大夫用藥酒幫他把淤傷推開,又給他喝了一碗定神的湯藥,就算結束了。
宋皎這邊也差不多,手上腳上有繩子磨出來的傷口,身上還有一些淤傷。只是他肉嫩,看起來也比較厲害。
而且他特別喜歡和醫生拉話。
“醫生,你好厲害啊,我一點都不痛了。”
大夫低頭給他塗藥,不自覺也被他說話的語氣感染了:“你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嗯……”宋皎歪著腦袋想了想,“我嘴巴有點乾。”
“那是因為你一直在說話呀。”大夫抬手端起桌子上的溫水,給他喂了一口。
宋皎再想了想:“那……我的屁股還有點痛。”
大夫抬眼:“嗯?我看看。”
“那是因為你在地板上坐太久了。”
謝沉從屏風後面走過來,宋皎“哎呀”了一聲,連忙把衣服穿起來。
宋皎一本正經道:“你進來要敲門的。”
謝沉攤開手,向他展示周圍:“這裡沒有門,只有一個屏風,不能敲屏風。”
宋皎哽住,他好像說得對噢。
謝沉走到宋皎身邊,在他旁邊坐下:“你好慢啊。”
“因為我受的傷更多。”宋皎舉起自己的手,“這是勇敢的勳章。”
謝沉也舉起自己的手:“我受的傷才更多!”
“我的更多!”
兩個小孩像小牛一樣,腦袋頂著對方的腦袋,要把對方給頂飛。
給宋皎處理傷口的大夫無奈地笑,搖了搖頭,拿過毛茸茸的襪子,給宋皎塗好藥的小腳穿上,輕輕放下:“卯卯,我去給你端藥。”
宋皎和謝沉顯然都沒有聽見這句話,專心和對方頂角,大夫只能一個人出去拿藥。
謝沉“嗷”的一聲張大嘴,雙手做成爪子,做出大灰狼的樣子,宋皎被他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下,敗下陣來。
謝沉高興地笑了:“好耶,我贏了。”
宋皎當然有些不高興,癟著嘴不說話。
謝沉又去拉他的手:“卯卯,別生氣嘛,再來一次。”
大夫很快就端著湯藥進來了,宋皎飛快地對謝沉說了一句:“謝沉,我們之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謝沉還沒來得及回答,老大夫就回來了,他把漆黑的湯藥端到宋皎面前:“來,卯卯喝藥了,先喝藥,然後就可以吃飯了,吃完飯就好好的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宋皎面露難色:“我能不能隻吃飯睡覺,不喝藥啊,這個看起來好難喝啊。”
“你害怕了。”謝沉笑嘻嘻道,“我剛才全都喝完了,一點都不苦,卯卯怕苦,卯卯膽小鬼。”
宋皎睜大眼睛:“你胡說,我才不是。”
他端起藥碗,“毫不畏懼”地喝了一大口,然後臉都變成和湯藥一樣的顏色。
“呸……好苦……”他苦著臉,“對不起,醫生,我沒有嫌棄你,但是真的好難喝。”
大夫搖頭,佯裝歎氣道:“唉,剛才少主喝藥的時候,可是一句話都沒說呢。”
宋皎一激靈,也不再抱怨了,雙手端著碗,咕咚咕咚開始喝藥。
喝完了藥,宋皎一抹嘴,極力忍住想吐的感覺:“我也喝完了……”他抬頭看看謝沉:“我要把碗舔乾淨!”
大夫驚恐地把藥碗從他手裡奪過來:“大可不必,大可不必!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這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天都快亮了,大夫也沒敢讓他們多吃東西,就讓廚房做了兩碗蛋羹,看著他們吃完了,就催他們去睡覺。
宋皎拉拉謝夫人的衣擺,抬頭看著她:“姨姨。”
“嗯?怎麽了?”
謝夫人蹲下和他說話,宋皎用雙手攏著嘴巴,和她說悄悄話:“姨姨,我想和謝沉一起睡。”
“我當是什麽事情呢。”謝夫人戳了一下他的額頭,“行了,去睡吧。”
謝夫人讓人把房間裡的屏風搬出去,把兩個孩子送上床鋪,蓋好被子。
“娘親就在外面,有什麽事情就喊娘親。”
兩個人異口同聲:“知道了。”
謝夫人起身,放下帳子,要把蠟燭端出去,不想宋皎騰地一下就坐起來了,害怕地喊了一聲:“姨姨!”
謝夫人連忙回去:“怎麽了?”
宋皎小聲道:“我……我想要蠟燭。”
謝夫人方才就聽說了,這兩個小孩是被慶國人關在地窖裡的,地窖裡肯定沒光,宋皎是怕黑了。
她在心裡罵了一聲慶國人造孽,隨後溫聲對宋皎道:“那姨姨把蠟燭放在這裡,你快躺回去睡覺。”
“嗯。”宋皎拽著被子,重新躺下。
“乖,姨姨把蠟燭留在這裡,有光了,快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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