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隨手抓起東西丟他:“你胡說,我都疼死了,你是和他們一夥的。”他說著說著又要哭了,大聲喊道:“父皇!”
坐在謝老當家下首的慶帝轉頭看了看謝老當家,神色訕訕:“這……”
謝老當家沒有理會他,笑了一下,看向底下:“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打架?”
謝沉抬起頭,朗聲道:“爺爺,這個人帶著一群人欺負卯卯,要卯卯給他下跪磕頭,我看到了,就上去打他了。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要罰就罰我好了。”
宋皎連忙舉手發言:“沉哥說的是真的,他們在欺負我。要不是沉哥,我肯定會被欺負的。”他小聲嘀咕道:“之前就是這樣。”
謝老當家一秒鍾認真起來,追問道:“之前?之前怎麽樣?”
“之前在慶國的時候,他們就這樣欺負我,要我給他們下跪。”
“什麽?”謝老當家直接站起來了,走下台階,“他們讓你給他下跪?”
謝爺爺這樣緊張,宋皎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過我沒有下跪過啦,系統會過來救我的。”
系統?噢,謝老當家想起來了,系統就是那隻小黃狗。
可是那隻小黃狗能頂什麽用?
謝老當家整個人都不好了,謝沉也不好了。
謝沉轉頭看向李煦,朝他捏了捏拳頭,李煦被嚇得往侍從們身後躲。
謝老當家當然相信他們兩個的話,拉起兩個小孩的手,把他們帶到位置上去,讓他們坐在主位上。
“你們兩個沒受傷吧?”
兩個人搖搖頭:“沒有。”
隨後謝老當家忽然想起什麽事情,轉頭看向李煦:“剛剛沉哥說的話,你有異議嗎?”
李煦想了想,道:“是他們先打我的,我沒有想讓卯卯給我下跪,我只是很久沒看見他了,我想跟他打個招呼……我……反正我沒有讓他給我下跪。”
他求助的目光投向身邊的侍從,侍從們剛要說話,謝老當家眼風一掃,他們就不由得腿軟,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誰說的是真的?”
侍從們哪裡敢說話,只是砰砰地磕頭。
謝老當家最不喜歡這些莫名其妙的禮數,語氣冷硬:“別磕了!”
他還想再問,慶帝卻不肯讓他再問下去,隻想要快點息事寧人。
要是宋史官還是他的臣子,七皇子欺負一下他的孫子,又算得了什麽事情?怎麽能鬧得這麽大?
老土匪和小土匪也真是腦子不清楚,給臣子和臣子的孩子出頭,究竟有什麽好的?
鬧成現在這樣,誰都下不來台。
慶帝站起身:“這件事情是煦哥兒不對,我讓他給少主和……這位……”
謝老當家朗聲道:“宋皎是我的乾孫子,沉哥兒的哥哥!”
慶帝點頭稱是:“他太失禮了,我讓他給少主和小少主賠禮道歉,我也會罰他的。”
李煦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喊了一聲:“父皇!”
可是慶帝根本不敢看他,在這群土匪面前,他幾乎同時失去了國君與父親的威嚴。
他只能朝李煦擺擺手:“快點過來賠禮道歉。”
伴讀江憑把李煦扶起來,帶著他走到大廳正中。
李煦根本不服,也梗著脖子不肯低頭,最後是慶帝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他才不情不願地彎腰作揖,說了一聲“對不起,我錯了”。
隨後慶帝吩咐侍從:“拿戒尺,打。”
可是就在侍從拿來戒尺的時候,李煦已經退開半步,跪下的是他的伴讀江憑。
慶國侍從們見怪不怪,土匪寨裡的人就不太明白了。
其實主子犯錯,伴讀受罰在慶國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只是他們都不太清楚。
宋皎轉頭,喊了一聲:“謝爺爺?”
他也不太清楚。
而他其實是認得江憑的,從前李煦欺負他的時候,江憑還會幫忙勸兩句,或者把其他大人喊過來。
只是李煦根本不聽他的話,還嫌他吵,被大人撞見過一次之後,還惱羞成怒。之後每次要欺負人的時候,都先把江憑給調走。
宋皎拽了拽謝爺爺的衣袖:“謝爺爺,為什麽要打江憑哥啊?不打他行不行?”
宋皎說不打,那就不打。
謝老當家道:“這是哪裡來的規矩?不打犯了錯的,反倒去打沒錯的。”
可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戒尺已經落在江憑的背上。
一聲悶響,跪在地上的江憑也發出一聲悶哼。
拿戒尺的侍從連忙也跪下了。
柳宜上前一步:“方才七皇子和侍從們鬧事時,江公子並不在場,他迷了路,還是我帶他過去的。江公子沒有未盡之責,若說要打,七皇子的侍從們才是該打的。”
謝老當家點頭,表示讚同:“對,要打,七皇子才是該打的。”
慶帝沒有辦法,只能讓七皇子和他的一群侍從都過來挨打。
戒尺拍過三下,三聲悶響。
江憑垂著手,侍立在一邊,低著頭不敢言語,悄悄地向柳宜和宋皎投去感謝的目光。
*
從大廳出來,宋皎對謝沉道:“我們最近要小心一點,李煦這個人很小心眼的,他會報復我們的。”
謝沉一把攬住他:“怕什麽?我還怕他不成,他來一次,我就再揍他一次。我會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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