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點點頭:“謝謝你。”
謝沉揚了揚下巴:“你什麽你?叫‘沉哥’。”
“不要。”
“要。”謝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對了,原來慶國那邊,都是伴讀挨打的,你都沒有替我挨過打,一直都是我替你挨打,從明天開始要調過來了。”
宋皎強烈抗議:“不要,你自己不寫功課要挨打,我才不要替你。”
“就要,從明天開始。”
於是這天晚上,謝沉洗漱的時候不小心把水盆打翻,水汪了一地。
謝夫人忍著火上前,他理直氣壯:“娘親,你得打卯卯。”
謝夫人疑惑:“啊?你在說什麽?”
“卯卯是我的伴讀,不能打我,要打伴讀。”
謝夫人努力保持微笑,拿起雞毛撣子,朝他的屁股甩了兩下:“就打你,就打你,哪裡學來的歪理?”
宋皎在旁邊洗漱,擦好了臉:“姨姨,我洗好了。”
“好,過去睡覺吧。”
“好。”
宋皎上床後不久,謝沉捂著屁股,慢吞吞地爬上了床。
慶國和這邊一點都不一樣,氣死他了,總有一天他也要打宋皎的屁股!
宋皎拿過枕頭,給他墊一下:“這樣躺著會舒服一點。”
謝沉趴在枕頭上,忽然就消了氣。
還是算了。
而後謝夫人上前,幫他們把帳子放下來,看見謝沉還是發脾氣的模樣,笑了一下:“幹什麽?你自己闖了禍,還板著臉?”
謝沉拱了拱身子,不想理人。
謝夫人又道:“要珍惜現在還能一起睡的時間,等過幾年,宮殿建好了,你們兩個哪裡還能在一起睡?”
謝沉一驚,抬起頭:“建了皇宮,就不能一起睡了?”
“那當然了,皇宮裡房間這麽多,又不像在這裡。”
謝沉迅速拱著身子,挪到宋皎那邊,緊緊地抱住他。
宋皎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五指山,我被五指山壓住了……”
*
過了幾天,他們再也沒有看見過李煦。
謝沉十分篤定:“肯定是他害怕了,不敢來了。”
宋皎也是這樣覺得的:“嗯。”
江憑倒是帶著點心來找過他們,是柳師兄帶他過來的。
江憑先向他們道了歉,又向他們道了謝:“實在是對不起,要是我當時看住七皇子,就不會有這中事情了,也謝謝你們當時替我求情。”
謝沉和宋皎都大方地表示沒關系,這不是他的錯,這是自己應該做的。
柳宜道:“但是七皇子那邊會更為難你的,對嗎?”
江憑不自覺揉了揉胳膊,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他還是點了點頭:“嗯。”
宋皎皺起眉頭:“啊?那怎麽辦?那豈不是我害了你?”
“沒關系的。”江憑把點心拿給他,“只要等陛下走了,七皇子就不敢再這樣無法無天了。”
宋皎不明白:“啊?為什麽?”
“陛下走了,他要留下來做質子,就不敢這樣欺負人了。”
“質子?質子是什麽?”
“就是兩國交好,會交換皇子,讓對方的皇子在自己的國都裡居住。”江憑放輕聲音,“也可以叫做人質。”
“啊?”宋皎和謝沉同時驚呆了,手裡的點心都掉了。
晴天霹靂。
兩個人轉頭看看對方。
“卯卯?不會吧?我爺爺不會這樣的。”
“我爺爺也不會這樣的。”
兩個人著急忙慌地跑去找爺爺。
“爺爺!我不要做質子!我不要和卯卯分開!”
“爺爺,我也不要!”
那時謝老當家正和宋軍師等人議事,他們忽然闖進來,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聽完事情經過之後,謝老當家簡直哭笑不得,他摸摸兩個小孩的腦袋:“沒有的事,那是慶國一廂情願要送質子過來,爺爺從來沒有這麽想過。”
“真的嗎?”
“真的真的。”謝老當家舉起手,“爺爺發誓。”
盡管如此,可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謝沉和宋皎還是很擔心這件事情。
一直到慶國皇帝離開。
這時候已經是六月份了,日頭很大,天氣熱得很,兩個小孩躲在一個鬥笠下面,目送慶國皇帝離開,一個質子也沒帶走。
兩個人同時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終於走了。”
李煦被慶國皇帝留在了這裡,江憑還有一些侍從留下來陪他。
他站在原地,看著父親的儀仗離開。他一直睜大眼睛,不想讓眼淚流下來,可是沒多久,他就繃不住了,大喊著“父皇”往前跑,想要追上儀仗。
但是慶國皇帝留下來的侍從們,很快就把他拉住了。
一群人被他帶得摔在地上,場面亂成一片。
謝老當家歎了口氣,擺了擺手:“來人,把他送回去。”
土匪們把李煦提上馬,很快就追上了儀仗,儀仗停留了一會兒,土匪們又帶著李煦回來了。
他已經不再哭了,臉上沒有一點兒表情。
宋皎小聲道:“他也有一點可憐。”
謝沉撐著鬥笠:“你別忘了,他欺負過你。”
宋皎點點頭:“嗯,只要他以後不欺負我,我就不理他;他要是欺負我……”他頓了頓:“你就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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