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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他想開了》90 想做鹹魚第90天
薛放離頷首,「好,本王等你想好。」

江倦:「……那你鬆手。」

眼看著就要掙脫,薛放離卻再一次握上來, 甚至更為用力地抓住他的手。

「那麼多人告訴過你本王是個瘋子, 你不肯信,」薛放離語氣又輕又緩, 好似誘哄一般地說, 「以前不當回事, 現在也沒必要耿耿於懷。回去好好睡一覺,把這些都忘了,就當沒有發生過, 如何?」

薛放離卻還是沒有放開江倦,江倦等了一小會兒,正要回頭看他,下一秒,江倦卻倏地被扯入懷中,薛放離抱著他,用力到江倦都覺得疼了。

說一點也不怕, 是不可能的,江倦剛才是真的被嚇狠了, 結果現在又被拆穿, 江倦隻覺得心髒都要跳出來。

他輕輕吸氣, 臉卻被人轉了回去, 薛放離垂目望他, 神色如往常一樣,笑得溫雅, 可江倦就是從中看出了幾分陰鷙。

薛放離聽不出情緒地回答:「不是。」

「那你、我……」

「……王爺。」

江倦怔怔地問他:「我是不是還沒有睡醒?」

江倦都要忘了呼吸。

江倦有點語無倫次, 他有好多話想說,可張了口, 又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麼,最後隻是低下頭, 看了很久那隻攬著他的手,慢慢地撥開。

難怪王爺說他好騙,難怪王爺說若是想瞞著他,自己不會發現。

江倦是真的一點也沒有發現。

「……王爺。」

「待會兒就好。」

江倦隻好給他抱。不知道過了多久,薛放離終於放開江倦,他語氣平靜地吩咐道:「送太子妃回涼風院。」

「沒事。」

江倦搖搖頭,神色迷茫地坐下來。

小說寫得那麼清楚,離王為人殘暴,他罔顧人倫、暴戾恣睢,他卻一心覺得王爺是個好人。

「我好笨。」

江倦聲音很輕很輕,蘭亭忙安慰他道:「公子怎麼這樣說自己,公子一點也不笨呀。」

江倦問她:「你知道王爺他……其實也沒那麼好嗎?」

蘭亭遲疑道:「公子,奴婢與府上的丫鬟住在一起,她們經常告訴奴婢一些關於殿下的時期,所以……」

江倦替她回答了,「你知道。」

蘭亭擺擺手,「不是呀。最開始,奴婢也不知道的,與公子一樣,覺得王爺真是個好人。」

她再怎麼安慰,也無濟於事,江倦嘆了一口氣,還是悶悶不樂。

猶豫了一下,蘭亭又真心實意地說:「可是公子,殿下為人再怎麼樣,他待你,卻是真的好呀。不止管事與奴婢說過好幾次,府上的其他人也時常在說殿下待公子,當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

她說得很有道理,可是江倦還是有點想不開。

立雪堂內的場景太過於血腥了,王爺又自始至終一直在騙他,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王爺是不是還做過別的事情?

江倦越想心裡越亂,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身上一股血腥氣,江倦就說:「蘭亭,我想沐浴。」

蘭亭忙道:「好,公子你稍等。」

她往外走,結果門一開,卻見到不少侍衛守在外麵,蘭亭心裡疑惑,正要踏出來,卻被攔下,侍衛問蘭亭:「去哪裡?」

蘭亭低聲道:「公子想沐浴,我去給他燒水。」

侍衛卻道:「不必你去,待會兒水燒好自會有人送來。」

蘭亭一驚,「什麼?」

見蘭亭在門口待了太久,江倦奇怪地問:「蘭亭,怎麼了?」

蘭亭強笑道:「公子,待會兒有人送熱水過來。」

江倦:「可是……」

蘭亭拉開了門,本來乖乖待在江倦懷中的小貓見狀,一下子跳出來,幾步躥外邊兒去了,江倦話都沒說完,急匆匆地追它,結果他與蘭亭一樣,還沒走出房門就被攔住了。

侍衛道:「太子妃,您不能出去。」

江倦疑惑地問他:「為什麼不能?」

侍衛回答:「……殿下吩咐的。他讓您好好休息,別亂跑。」

江倦「啊」了一聲,意識到了什麼,倒也沒有為難侍衛,隻是抿了抿唇,不大高興地說:「幫我把貓逮回來吧。」

待侍衛把團子給江倦拎回來,他已經生了好一會兒的氣,江倦重新抱回小貓,把它身上揉得亂糟糟的,「王爺不讓我出去。」

蘭亭嘆了一口氣,盡力安撫他道:「也還好。公子,反正你也不愛出門。」

江倦卻說:「不一樣。」

「我可以自己不出去,但是不可以他不許我出去。」

蘭亭:「……」

話是這樣說的,江倦蹂i躪一番團子,就抱著貓爬上了床,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王爺不喜歡貓毛,也不喜歡我睡太久,我就要抱著貓睡很久。」

蘭亭能說什麼呢,隻能替他放下羅帳,無奈地說:「睡吧。」

醒著心煩,結果睡著了,江倦也不好受。

在夢裡,他被人抱起來,坐進了男人的懷裡,滿室的昏暗中,高管事端來一個果盤,裡麵放了一整串葡萄,已然熟透了,是很深的紫色,水珠還在往下淌。

瘦長的手指摘下一顆葡萄,餵給江倦,他是習慣這種投餵的,所以全無戒心地張了口,結果下一刻,拈在那蒼白的指尖上、往下淌落漿水的果肉成了一團血糊。

這是一雙眼睛,江倦認了出來,他幾乎嚇傻了,可那隻手卻還在餵他吃。

「我不吃。」

「我不要,我真的不要。」

「王爺……」

羅帳被風吹動,悠悠然地晃動,江倦睡得並不好,不停發出模糊的囈語,到了後麵,幾乎是在低泣,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人撩開飄揚的輕紗。

床上,少年蹙著眉心,睡得很不安穩,他的睫毛被水汽打濕,是真的哭了一場,還是被噩夢嚇哭的。

薛放離垂眼望他,本要伸手攬過江倦,隻是手指將要觸及江倦之時,又是動作一頓。

連做噩夢都是他。

算了。

不敢抱他,更不敢再如往常一般安撫他,薛放離替江倦拭去眼淚,最後俯下身來,克製地、輕柔地在他睫毛上落下了一個吻。

拎起睡在一旁的貓,薛放離放下羅帳,走了出來,他語氣冷淡地問:「回來以後,他……怎麼樣。」

蘭亭一聽就知道這是在問江倦的情況,她搖了搖頭,「公子不太高興。」

薛放離「嗯」了一聲,「看好他。」

說完,他抬腳就要走,好似來的這一趟,隻是為了與蘭亭交代這一聲,蘭亭雙手緊握,在心裡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殿下……」

薛放離腳步一頓,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

蘭亭眼皮一跳,還是把打過無數遍腹稿的話說了出來,她懇求道:「您不要這樣對公子。」

「您不能關他一輩子。」

「為什麼不能關一輩子?」

薛放離語氣冷淡,「他一日不想好,本王就關他一日,一輩子想不好,本王就關他一輩子。」

「最開始本王說送他走,是他自己不肯走。」

蘭亭:「可是……」

盡管心裡害怕,深吸一口氣,蘭亭還是問出了她的疑惑:「若是公子想好了,他……還是害怕,沒辦法接受呢?」

「那就是沒想好。」

薛放離闔了闔眼,神色染上幾分晦暗,「再接著想。直到他想好為止。」

蘭亭嘴唇動了動,到底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她愣愣地看著薛放離走遠,男人一身黑金色衣袍,矜貴不已,神色明明冷漠到了極致,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蘭亭卻覺得他也在懼怕著什麼。

這一個下午,江倦一直在睡覺,可他也一直在做噩夢。

徹底醒過來,已是華燈初上時。

這一覺真的睡得江倦很累,他懨懨地坐起來,恍了好一會兒的神,才扯起薄被,可是東看看西看看,都不見小貓,江倦問蘭亭:「團子呢?」

蘭亭輕聲道:「方才王爺來了一趟,把團子送回去了。」

江倦一愣,安靜了好半天,才「哦」了一聲。

「然後呢。」

「什麼然後?」

蘭亭頗是不解,江倦隻好低下頭,攥緊了薄被,慢吞吞地問他:「王爺沒說什麼嗎?」

說了的,但是那番話,蘭亭可不敢講給江倦聽,她思索片刻,答道:「殿下讓奴婢好好照顧你。」

江倦一聽,卻更不高興了,「讓你好好照顧我,那王爺呢?他就不管了嗎?」

「他騙我這麼久,還故意餵我吃葡萄,」江倦說,「就他最聰明,耍得我團團轉,還一直在看我笑話。」

說到這裡,江倦又想起什麼,更生氣了,「他回來一趟,都不找我狡辯嗎?我和貓究竟誰是他的太子妃?他管貓都不管我?」

蘭亭:「……?」

公子應當生氣,但是他現在氣的地方,讓蘭亭摸不著頭腦,不過她還是勉強解釋了一下,「公子你那會兒在睡覺,他就走了。」

江倦真的要氣暈了,「他就走了?我做了一下午的噩夢,就是他害的,他就走了?」

「他憑什麼啊,」江倦越想越生氣,「不和我狡辯,也不來哄我,更不跟我道歉,連我做了噩夢,他都隻在旁邊看看。」

「他是不是人啊?」

江倦就沒受過這種委屈,他決定了,「不行,王爺休想混過去。」

於是沒過多久,侍衛急忙趕往書房,與守在門外的高管事低語幾句,高管事一聽,當即臉色大變,他一把推開門,大喊道:「殿下!大事不好了!」

「太子妃、太子妃他——心疾復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由王爺給大家表演一個《算什麼男人》

以及團子的《小貓咪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要被小情侶針對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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