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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魚他想開了》67 想做鹹魚第67天*修文
這位活閻王, 怎麼會在這兒?

這一刻,酒樓之中的來客,全然寒毛直豎。

離王性情有多陰鷙、行事有多暴戾、手段有多狠辣, 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來客都嚇到了, 更別提說書人,他眼前一黑,隻想捶胸頓足。

離王在此,那麼與他同行之人, 也就是方才不許他再講這個故事的少年, 想必就是近日在京城大出風頭的離王妃。

——據說生得極美, 連丹青聖手楊柳生見了他都驚為天人,被譽為天下第一美人,還深受離王的寵愛。

早知道他就老老實實地閉嘴。

早知道他就馬不停蹄地滾出去。

說書人越想越覺得自己性命垂危, 幾乎抖成糠篩。

安平侯倒不像他這般,嚇得麵色灰白, 隻是屏風被挪開, 看清裡麵的人之後, 也是瞳孔一縮。

離王與……江倦。

自從上回在妓子身上看見他們訂婚的信物, 安平侯對江倦,心情便極度復雜。

他恨江倦。恨江倦不給自己絲毫顏麵,把玉佩賞給妓子, 讓他受辱,也恨江倦任由自己誤會,看著他像個傻子似的一再表明會補償卻也不解釋。

他也怨江倦。嫁入離王府之前, 江倦日日向自己訴衷情、表情誼,嫁入離王府之後,往昔的情愫江倦收得一乾二淨, 專注的目光隻給了離王一人。

思緒漸漸飄遠,安平侯注視著江倦的眼神也變得怨恨交加,直到他聽見薛放離又開了口。

「侯爺,看什麼這麼入神呢。」

他下意識望去,男人一身深色的長袍,生得倒是唇紅齒白,可笑起來卻隻讓人覺得一片森然,唇色紅得好似飲過血一般。

「……沒什麼。」

安平侯心中一驚,恭恭敬敬地行了禮,「見過王爺與王妃。」

「此時倒是知道客氣了,」薛放離笑吟吟地問他,「侯爺,可還要讓本王的王妃出去?」

停頓片刻,他眉眼涼薄道:「亦或許是本王與王妃都出去,為你騰個地方,你看如何?」

安平侯艱難道:「我並不知曉是王爺與王妃。」

「不知曉,好一個不知曉。」

薛放離笑了笑,神色微嘲,「侯爺真是好大的官威,本王都自愧不如。」

見他執意要追究此事,安平侯暗暗地咬了下牙,他雙手高抬,又彎下腰來,行了一個揖禮,主動賠罪道:「王妃,方才之事,多有冒犯,望您海涵。」

「不論如何,您貴為王妃,我都不應與您如此說話。」

安平侯好似在賠罪,實際上,卻是在暗地裡踩江倦。

他的「不論如何」,既指的是江倦之前的跋扈行為,也指的是自己並不知曉屏風後為何人,意思也很明顯。

他賠罪隻是因為冒犯。在王爺與王妃麵前,他一個侯爺自然不能如此說話,但他還是不認同王妃的做法。

如此一來,安平侯不僅道了歉,也能為自己換來些許聲譽。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座的來客大多吃他這一套,他們就算麵上不顯,聽完安平侯所言之後,心中也喟嘆不已。

安平侯當真是高風亮節、高德高義!

不愧是白先生指點過的人,果真得了白先生幾分真傳!

白先生又是何人呢?

他全名白雪朝,為兩朝之臣,年少時因一首《白雪辭》而名動京城,才學冠絕當世,後來白雪朝從官,深受先帝的重用,在先帝駕崩後,又盡心盡力地輔佐弘興帝多年,也深受信賴。

白雪朝此人,大公無私、剛正無惡,他為官多年,手下判處貪官汙吏數不勝數,也一心為民謀求利祿,是以廣受推崇,被尊稱為白先生。

安平侯師從白先生,在京中並不是個秘密,見他堂堂正正賠罪,卻又堅持本心,眾人自然贊嘆不已。

可這並不包括江倦與薛放離。

江倦受不了這委屈,連王爺都沒對他說過這種話,管他什麼安平侯、小心做人的,反正已經得罪過很多次了,江倦破罐子破摔道:「為什麼你說海涵我就得海涵?我心眼比針小。」

江倦在記仇,並沒有多想,安平侯的惺惺作態,薛放離卻是看出來了。

他握住江倦的手,廣袖掩住了薛放離揉弄少年指尖的動作,他腔調悠悠然,「侯爺可聽見了?王妃耿耿於懷呢,你說該怎麼辦?」

「他有心疾,平日在王府上,本王可都舍不得讓他受一點氣。」

安平侯低頭不語。

薛放離又問江倦:「想讓本王怎麼處置他?」

江倦想了一下,他不擅長折騰人,思來想去,也隻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王爺,你把他給我攆出去。」

「隻攆出去?」薛放離眉頭一動。

攆出去還不行嗎,江倦不確定道:「那再給我好好道個歉?」

「你可真是……」

好似很會恃寵而驕,真要給他做主了,隻會「寵」卻不會「驕」,薛放離瞥了江倦一眼,笑笑地說:「那你按你說的來。」

「來人,把安平侯給本王攆出去。」

他遞去一個眼神,幾名侍衛來到安平侯麵前,安平侯並不意外,隻是說:「本侯自己出去。」

可侍衛卻無動於衷,甚至連一聲「得罪了」都沒有,直接上前困住安平侯,又以一種押送要犯的動作,製住安平侯。

「鬆手!」

安平侯掙紮幾下,他是一個成年男性,力氣不小,可侍衛本就受過訓練,又不止一名侍衛,是以無論他怎麼掙紮,都沒有掙脫開來,還被扭送下了樓。

這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安平侯又好麵子,意識到自己的狼狽之後,安平侯不再掙紮。

隻是被攆出去而已。

隻是道個歉而已。

安平侯反復在心中默念,終於恢復了幾分往日的風度,他被侍衛拽到酒樓之外,安平侯掩去不悅,隻是隱忍地說:「該鬆手了。」

下一刻,侍衛倒是鬆了手,可他們又陡然朝他膝窩踹來一腳,安平侯一下跪倒在地。

安平侯再怎麼說,也是一個侯爺,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短暫的愣神之後,他勃然大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還不快鬆手!」

「王妃要本侯為他道歉,你們這又是在做什麼?」

「光嘴上道歉不夠有誠意,」薛放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侯爺,就這樣道歉吧。」

安平侯神色一變。

弘興帝並不在意君臣之禮,是以安平侯就連見弘興帝也很少跪拜,現在他卻被迫跪在地上,麵向江倦與薛放離,好似跪的是他們,又好似在為所有人下跪。

他的爵位,是弘興帝金口玉言賜下來的,可在這一刻,安平侯就這麼被按到在地,跪在眾人麵前,隻因不夠有誠意。

安平侯倍感羞辱,雙手緩緩握成拳頭,薛放離卻對此視若無睹,隻是微笑道:「侯爺,還不道歉?」

酒樓之外,路過的百姓探頭張望,酒樓之內,來客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許多道目光落在安平侯身上,好似如有實質。

安平侯有過狼狽的時刻,可他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刻。

憤怒與怨恨在心中肆虐,安平侯知道自己應該隱忍,他也知道自己應該道歉,可是——

為什麼?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自己,自己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隱忍?

理智的弦被崩斷,安平侯張了張嘴,終於說出了一直以來藏在喉頭的話語。

「——離王,你真是欺人太甚!」

「本侯為何要道歉?」安平侯怒道,「本侯斥責你這王妃,何錯之有?」

「他不學無術、胸無點墨,卻沒有一星半點的羞愧,隻會仗勢欺人,欺壓百姓!」

江倦:「???」

莫名其妙挨了罵,江倦也不高興了,他正要反駁,薛放離卻輕捏一下他的手指,示意有他在,薛放離語氣森然道:「本王的王妃也是你能說得的?」

「來人,掌嘴。」

安平侯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下一秒,「啪」的一聲,一巴掌重重地朝他甩來,安平侯人都被打懵了。

薛放離:「本王的王妃,最不會的就是仗勢欺人,你倒是好,欺壓百姓的話張口就來。」

安平侯:「他……」

「啪」的一聲,又是一巴掌打來,安平侯的頭歪向了一側,話也被打斷。

「啪、啪、啪——!」

巴掌聲接連不斷,沒過多久,安平侯就鬢發散亂,臉上全是巴掌印,他後知後覺地開始掙紮,卻被侍衛按得死緊,心中實在氣不過,也不堪如此羞辱,安平侯咬緊牙關,嘗試把話說完。

「他怎的不會仗……」

「啪——!」

侍衛都是練家子,力氣也用了十成十,安平侯嘴角滲出血絲,想說的話也再一次被打斷,可他沒有求饒,甚至還在斷斷續續地往外吐字,這看在酒樓來客眼中,這更加證明了一點。

——安平侯真君子也!

被摧殘至此,也在痛斥離王妃!

就這樣,安平侯艱難地吐字,侍衛一巴掌又一巴掌地甩在他臉上,不知道過了多久,酒樓忽而到來一隊官兵。

「安平侯可在此處?」

官兵出示令牌,有人示意他低頭,官兵一眼望去,當即驚駭不已!

堂堂侯爺,披頭散發地跪在地上,掌摑掌得麵上一片紅腫,再也看不出平日的分毫風采,比那乞丐都還不如!

「這是……怎麼了?」

為首的官兵環視四周,突然瞄見了薛放離,當即就把事情猜了個六七成。

大抵是侯爺又把王爺給得罪了。

為什麼說是「又」呢?

官兵對安平侯拱了拱手,「侯爺,是這樣的,有名女子報案說您搶了她的玉佩並砸碎,還一走了之,請您與我們去一趟衙門。」

這名女子,並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一個妓子。通常情況下,妓子報案,官府不會受理,何況她狀告的還是安平侯,可偏偏這妓子手中持有離王的令牌,這麼一來,官府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他們琢磨著離王可不是什麼熱心腸的主兒,會給妓子令牌,隻能是安平侯把他給得罪了。

官兵此言一出,酒樓之中,一片嘩然。

安平侯搶奪他人的玉佩並砸碎,甚至還一走了之?

對方還是個弱女子?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安平侯又向來被誇贊懂禮知禮更守禮,這、這也——

太不應當了吧?

他竟是連一個弱女子也欺負得下去?

他方才還在怒斥離王妃仗勢欺人呢!?

此事是真是假?

安平侯本就被打得耳邊嗡嗡作響,甚至眼前一度發黑,沒有聽清楚官兵究竟說了些什麼,他們一拉,竟就無比順利地把安平侯帶走了。

他不掙紮也不反抗,倒是在無形中表明了確有此事。

官兵們來去匆匆,倒是為首的官兵,他在臨走之前,還不忘來了二樓一趟,恭敬地捧上一物,「王爺,您的令牌。」

薛放離「嗯」了一聲,收了起來,他淡淡地說:「你們倒是來得巧。」

可不是來得巧,剛好趕上離王與安平侯對峙,他們來之前,都做好了帶不走人、還被罰一頓的準備,畢竟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們就是這被夾在中間的倒黴蛋,結果——

侯爺已經被料理了一頓,老老實實地跟他們走了。

「若非王爺,今兒個還要費上一番功夫呢。」

官兵感慨不已,薛放離並不放在心上,隻是懶洋洋地說:「好好查案,該罰就罰,該賠的——依本王之見,那女子頗為可憐,不若讓侯爺加倍償還。」

王爺都撂下話了,官兵自然點頭,「應該的,王爺說得不錯,那女子確實可憐,幸虧遇見了王爺您,還得了您的令牌。」

「王爺您可真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官兵隻是在說一些客套話,但饒是如此,他也說得頗是艱難,畢竟以此來形容離王,真是見了鬼了。

薛放離卻神色不變道:「本王隻是見不慣有人仗勢欺人。」

官兵:「……」

他頗是欲言又止,也很不理解這話離王是怎麼能這麼自然地說出口的。

江倦看看薛放離,又聯想了一下之前的事情,終於反應過來那次從大皇子那兒離開之前,王爺把令牌給那女子,賣的是什麼關子了!

——安平侯打碎了人家的玉佩還跑得快,那就報官讓官府來製裁他,賠償女子的損失!

江倦彎了彎眼睛,「嗯,沒錯,王爺心很好的,他就是見不得人被欺負,也很樂於助人。」

官兵:「???」

心很好?樂於助人?

官兵的麵容出現了一絲龜裂。

這個時候,在說書人的故事講了沒多久,就被薛放離遣走的侍衛返回,他低聲道:「王爺,問過掌櫃了,他們不知情。」

薛放離「嗯」了一聲,與此同時,那名說書人也被掌櫃拉去,低語幾句,聽完掌櫃的話,說書人的心都險些跳了出來!

老天爺!

說書人隻覺得腿腳發軟,他幾乎是爬上的二樓,「噗通」一聲,匍匐在地,涕淚滿麵道:「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原來這少年不許他再講這故事,並非是他為人跋扈囂張,而是另有隱情!

這故事竟非前朝之事,也非虛構之事,而是……

當朝的深宮秘事。

說書人不傻,掌櫃一提點他,幾乎立刻就醒悟了過來。

既然這是當朝之事,那麼那瘋子不就是……

離王!?

難怪王妃一再阻攔。

難怪王妃不許他再往下講。

王妃竟是為了保住他這條命。

畢竟那可是離王啊!

說書人越想越後怕,他感激不已,「多謝王妃救了小的一命,是小的不識好歹,是小的不識王妃一片好心!」

江倦:「???」

他在說什麼?

什麼救了他一命?

他隻有怕王爺聽了傷心不許他再說書啊?

江倦不解地扭過頭,用眼神詢問薛放離,薛放離當然知道這人在慶幸什麼,他也確實該慶幸。

若非江倦在場,不論這故事說書人從何得知,今日他隻會縫上這說書人的嘴巴,讓他日後再不得以此為生,也不得再傳播這故事。

但這些事情,薛放離不會告訴江倦,他隻是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不必理會。」

江倦「哦」了一聲,心裡卻還是茫然,但王爺說不必理會,那就應該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吧。

江倦茫然,酒樓之中的其他人,見到此情此景,卻是更為茫然。

什麼情況啊?

這發展他們怎麼看不懂了?

本該是君子的安平侯,卻在欺負一個弱女子。

本該是活閻王的離王,卻對這名弱女子出手相助。

這就算了,安平侯厲聲斥責離王妃仗勢欺人,到頭來仗勢欺人的卻是他自己。

反倒是離王妃,被他「仗勢欺人」的說書人給他磕了一個又一個頭,感恩戴德不已。

這是???

今日之事,過程曲折,結尾出人意料,可謂是迷霧重重,令人一頭霧水,不過有兩件事卻是無比清楚的。

其一便是安平侯欺負弱女子,人品實屬不佳!

平日再如何偽裝得彬彬有禮,終究是現了形,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其二嘛——

堂堂離王,生殺予奪、暴戾恣睢,威風成這樣,怎地回了王府,竟也是個怕王妃的!?

作者有話要說:  鹹魚卷,躺在食物鏈最頂端的一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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