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最好……忍一忍。”
系統的機械音頓了頓,有些人性化的憂慮:“剛剛瀕臨OOC警戒線,監管部門已經發出過一次警告,累積三次,他們就要電我了。”
俞堂:“……”
“為什麽是電你?”俞堂不解,“這種事不都是懲罰宿主的嗎?”
“這是人類世界的規則嗎?”
系統問:“隋駟是你的宿主,當初是他沒有經驗,一定要讓安保人員退開,才導致你們被粉絲圍堵。他沒有做好,那個經紀人為什麽電擊懲罰你?”
俞堂被它問住,沒能立刻回答上來。
“我還沒被電擊過,有點害怕。”
系統:“實習期間沒有痛覺屏蔽,宿主當時被電擊懲罰,很疼嗎?”
俞堂哪還記得,仔細想了半天,在意識裡抱抱系統:“別怕,我不OOC。”
系統閃著小紅燈,在他肩頭蹭了蹭,去打折商城,往購物車裡加了一件防電擊馬甲。
“……”俞堂順手把系統拉黑,打開疼痛屏蔽,退出了意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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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駟的耐心徹底超出了俞堂的預料。
監管部隻限制行動,不會代為托管角色。剛剛俞堂在意識裡和系統對話,隋駟懷裡的喻堂只會發抖,不論問什麽都沒辦法回答。
但隋駟只是抱著他,沒有訓斥,一點點、耐心地撫著他的背。
醫生們原本還想注射鎮定劑,看到機器上喻堂的身體數據沒有惡化,也暫時沒有再堅持,為了不對病人產生不良刺激,全都悄悄退到了病房外。
隋駟甚至沒有讓聶馳接手,他扶著喻堂,按照醫生交代的,一點點按揉著喻堂過於緊張以至於痙攣的肌肉。
“怎麽嚇成這樣。”
隋駟握住喻堂僵硬冰冷的手臂,皺了皺眉,問一旁的聶馳:“他經常這樣?”
聶馳抱著手臂,搖了搖頭。
聶馳來得晚,他來隋駟的工作室時,喻堂已經是隋駟身邊最得體妥帖的助理。
隋駟那個經紀公司一向以嚴苛著稱,對員工和藝人都很刻薄。聶馳受隋家委托,頂替了隋駟原本那個經紀人,大略翻過之前的工作總結:“你知道你的經紀人給他用過電擊器嗎?”
隋駟心頭一緊,皺眉問:“什麽?”
他直起身,還想細問,卻才一放開手臂,就察覺到懷裡的身體微微瑟縮了下。
隋駟來不及反應,手臂已經探在喻堂背後,輕輕拍了拍。
這一次,那具身體沒有再只是發抖,被他撫過的地方都奇異而溫馴地平靜下來。
“緩過來了?”
隋駟低頭,輕聲問:“什麽地方難受?”
他這些天都試著調整對喻堂的態度,哪怕這是在喻堂醒來後的第一次對話,語氣也不自覺帶上了罕有的溫和。
喻堂眼眶泛紅,靠在隋駟的臂彎裡,仰起臉茫然地看著他。
喻堂眼睛的形狀也好,只是常被壓低的帽簷遮著,有時還會戴一副落伍的框架眼鏡。
現在沒了遮擋,那雙眼睛乾乾淨淨地露出來,透過滿滿的不安,還是熟悉的溫柔和專注。
隋駟幾乎沒細看過他的眼睛,迎上喻堂的視線,幾乎恍了下神。
隋駟摸摸他的頭,又問了一遍,語氣更和緩:“什麽地方難受?”
喻堂搖搖頭。
他搖了兩下頭,像是忽然又想起什麽,肩背不自然地微僵了下,連忙出聲:“沒有。”
喻堂的嗓子不舒服,剛剛又太緊張,這會兒更啞了。他努力試圖清了幾次,終歸發不出正常的聲音,頭埋得更低,蒼白的指尖慢慢攪緊病號服衣擺。
隋駟不喜歡問話的時候別人不出聲,不喜歡他們說話含混不利落。
“沒有……”
喻堂的嗓子疼得厲害,盡力吐字清晰,輕聲回答:“沒有難受。”
隋駟聽出喻堂的異樣,沒說話,接過聶馳遞來的溫水。
他只是疏遠避嫌,並沒虐待過喻堂。
喻堂這樣瑟縮回避,像是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幾乎又讓他有些壓不住的不耐煩。
知道喻堂現在的狀態不好,隋駟耐著性子,讓杯沿在喻堂唇邊碰了碰:“喝水。”
喻堂抬起眼,溫順地看著他,輕輕點了下頭。
隋駟把水遞過去。
他聲音裡的溫柔淡下來,喻堂的狀態反而自然了不少,捧住水杯,小口小口喝著,偶爾極輕地咳嗽兩聲。
隋駟見喻堂已經能自己坐穩,就不再扶他,收回了手。
病床上的人雖然蒼白虛弱,單薄得像是只剩了個影子,可又像之前一樣溫柔平和了,看不出剛剛才歇斯底裡地發作了一次,更看不出之前做了那樣偏激的舉動。
隋駟在一旁,看著喻堂寶貝一樣捧著那杯水,低頭一點點慢慢往嘴裡抿。
剛才的情緒狀態不好,喻堂緊張得厲害,又不肯出聲,唇下全是死死忍著咬出來的口子。
淡淡的血色沁進水裡,喻堂眉眼柔和,眼睫安靜地垂著,像是不知道疼。
隋駟看著喻堂,又忍不住蹙了蹙眉。
喻堂才剛醒,還不能喝太多的水。可眼前這人的架勢,像是他不叫停,就會一直這樣一口一口把這杯水全喝下去。
當初在節目上秀恩愛,主持人還打趣過,喻特助好像分不出隋老師的話是真是假、是不是只是隨口一提,凡是隋駟提過的事,喻堂都會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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