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好。”
畢竟它的宿主在實習期,為了買律師事務所和研究所,曾經看過五萬份民事糾紛和刑事犯罪的案件記錄,和一萬多份世界科技前沿的尖端專業論文。
俞堂當時提起這些事的時候,因為語氣過於隨意,導致系統一直沒有對這些數目產生足夠清晰的認知。
系統不放心,繞著俞堂仔仔細細飛了兩圈:“宿主,你不會覺得頭疼嗎?”
俞堂搖了搖頭:“不會,穿書局系統的極限傳輸速度,比我這邊要慢一些。”
俞堂看了看進度條:“我試過,按照我習慣的傳輸速度,總部的主機就要卡死了。”
畢竟對於電子風暴來說,早已經習慣了接收常年逸散的各種粒子。
尤其最近這十年。
隨著溫邇和他的導師喪心病狂的研究,俞堂不得不沒完沒了地往電子風暴外面扔人,接受信息和處理信息的能力都有了更長足的提升。
系統幫他熱牛奶,攝像頭已經冒出了小紅心:“宿主,你接受信息的極限速度是多少?”
俞堂頓了下,這一次他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系統:“宿主?”
俞堂撕開一包餅乾,仔細想了想:“零點七五秒。”
系統愣了愣。
俞堂把溫熱的牛奶倒進碗裡。
他停了一會,想了想,又加了一又四分之三杓糖,順時針攪勻,數了五片餅乾放進去。
餅乾的口感會遞進變化。
第一片還脆,只是沾了一點熱乎乎的甜奶香,第二片會慢慢滲進去牛奶的味道,吃到第五片,會徹底被牛奶泡軟,要用杓子舀起來。
俞堂說:“一個人全部的粒子,在零點七五秒的時間裡徹底湮滅,在電子風暴裡掀起的數據流。”
“怎麽會有這種情況?”
系統嚇了一跳:“逸散和湮滅的過程不都是很緩慢的嗎?”
俞堂:“不記得,我當場就腦震蕩了。”
系統:“……”
俞堂吃完第五片餅乾,打開商城,給自己兌出來了幾個抱枕。
他又回去參考了一遍客廳的布置,把那幾個抱枕擺好,打開光屏,點開了一段機甲戰鬥的示范錄像。
-
十分鍾後,俞堂睡在了意識海裡。
系統還在專心看大機器人打架,察覺到它的宿主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做出點評,才發現俞堂已經睡著了。
足以讓其他宿主頭痛欲裂的意識灌注,對俞堂來說,的確一點影響也沒有。
俞堂靠在抱枕堆裡面,懷裡還抱著一個,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睡得安安靜靜全無聲息。
光屏的畫面變動,有隱約的光影投下來,落在他的側臉和闔著的眼睫上。
系統放輕動作,悄悄飄過去,把小黃鴨放在了宿主的頭頂。
……
俞堂久違地做了個夢。
夢裡他是一團暴怒到失控的極光。
這種情緒對他而言很陌生,他能理解“生氣”這種情感,但直到上本書裡面對溫邇,才第一次真正察覺到了《人類行為學》裡定義的“憤怒”。
在夢裡,所有的景象都很模糊,隱約能看得出是某間研究所的實驗室,擺滿了生物睡眠倉和正在運轉的大型儀器。
正中央的那台儀器,他在溫邇那台電腦裡見到過,是一台電子脈衝發生器。
按照溫邇的研究,利用這台發生器,就可以製造出相似頻率的電子脈衝,從而吸引電子風暴的出現。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吸引來的電子風暴,已經狂暴到了他們無法控制的地步。
那台作惡多端的儀器被卷進風暴,頃刻間徹底解離逸散,研究人員驚慌失措地往外逃,數不清的資料和研究被失控的極光吞進去。
還有一個人。
是個頭髮稀疏的中年男人,戴著老式眼鏡,穿著白大褂,身上有研究所負責人的標志。
他剛給一個實驗體植入了操控程序,那個實驗體是個失敗品,在植入過程中就已經徹底停止了腦電波。
他有些遺憾,但也沒有多在意,一邊打電話叫人來處理實驗體,一邊站起身。
……他驚恐地瞪圓了眼睛。
來不及做出任何呼救,他的身體已經被電子風暴徹底吞噬。
極光變成一片耀眼的雪白。
……
夢到這裡就戛然而止。
托這場夢的福,俞堂醒過來,用時霽的身體起床去洗漱,都還覺得胃不太舒服。
系統不放心,繞著他仔細檢查:“宿主,宿主,要吃一點胃藥嗎?”
“不用。”俞堂說,“是餓的。”
系統:“……”
俞堂按了按空蕩蕩的胃。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太陽落山,時霽畢竟還是個人,還有按時進食的生理需求。
俞堂剛洗了把臉,叼著牙刷歎氣:“好想吃餅乾。”
“……”系統:“宿主,我們還要拜托展學長做機甲。”
俞堂:“我就聞聞,我不拿。”
系統:“……”
俞堂去餐桌邊上看了看,又去看了一圈自動翻頁的書和自動播放的電影。
他已經睡足了,無論時霽的身體還是他的意識,都已經得到了充分的休息,但那一沙發的抱枕還是很誘惑他躺進去。
俞堂想不通:“這些抱枕和意識海裡的有什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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