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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紈褲不讀書》49、焚香共品
謝蘭庭的義?父是蔡賢。

這是洪知縣跟齊鳶說的。當然,洪知縣說得內容很?多,比如謝蘭庭的行事?風格跟蔡賢完全不?同。若不?是早知道這父子倆關系,而謝蘭庭又?從不?遮掩,旁人很?難相信他竟是蔡黨。

說起來也怪,蔡賢作為一朝權擅天下的寵宦,門生故吏遍地不?說,不?少大臣為討其歡心,也以“父”相稱。

楊太傅便感慨過,如今文武大臣見蔡賢而跪的十之六七,其中半數都以閹人義?子的身?份為榮。

而蔡賢對這些義?子的態度不?過爾爾。

唯有倆人對他而言特殊一些,一位是湖光清吏司的養子蔡義?生,這位行事?極其卑劣,為了討好蔡賢改姓為蔡。平日蔡賢對其十分倚重?,髒汙之事?多經?其手。

另一位便是謝蘭庭。

謝蘭庭是自幼就?被蔡賢收養的,蔡賢甚至為他單獨立了府,又?親自延請大儒名士來教導謝蘭庭,但又?不?讓師生見面,授課時也隔著紗窗,似乎是當女孩來養。至於日常吃用,更是極盡奢侈,饌玉炊金,以至於朝中曾有過很?不?堪的傳言。

 來謝蘭庭被蔡賢送去軍中歷練,那些傳謠者也在?幾年中相繼消失。

洪知縣中舉那年,曾見幾位新進舉子議論蔡賢,其中一位愛說風流韻事?,不?知怎麼就?說到了太監一黨,又?說閹人性情乖僻,在?性事?上格外變態,鐘愛孌童,之前便聽說蔡賢私藏了一位嬌童異常貌美,如何如何。

隔日一早,洪知縣被樓下叫嚷聲吵醒,他找來店家詢問緣由,竟是那位多嘴的舉子被人割了舌頭。

幾年??謝蘭庭被選中內衛,蔡賢依舊對他格外寵愛,百般縱容。但這次關於這父子倆的傳言卻是一點兒都沒?了,甚至膽小的人談“謝”色變,寧願不?提這個?人。

而謝蘭庭行事?亦正亦邪,有時為蔡賢辦事?,有時又?與這位義?父對著乾,甚至從蔡賢手下救出?不?少人。

張禦史便是因為這個?與謝蘭庭交好。而桂提學等人雖看?不?上謝蘭庭的身?份,卻也只是不?願見面共處而已,若論評價,大家絕說不?出?一個?“壞”字。

“蔡賢是無根之人。謝大人被他親自撫養長大,應該是被當成了親兒子,所以才能如此隨性而為。李暄雖被謝大人帶走,生死也全在?謝大人一念之間。隻不?過……”洪知縣遲疑道,“……下官以為,李暄凶多吉少。這次崖川之戰牽扯眾多,兵部尚書直指忠遠伯暗中投敵,李暄作為忠遠伯部將,恐怕一入刑部大牢,就?要被屈打成招。”

齊鳶當時心慌了片刻,皺眉問︰“刑部尚書是唐大人吧?他跟兵部尚書關系如何?”

洪知縣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些我就?不?清楚了。我當年中的是三甲,只能做外官,能在?江都做知縣已經?算是運氣好了,這輩子也仕途有限,入不?了六部,因此並不?了解朝中派系爭鬥。但崖川十萬大軍,在?邊境耗著糧草,又?屢屢吃敗仗,皇帝為此震怒,朝臣百姓也需要個?說法。你覺得此時最好的借口是什麼?”

齊鳶深吸一口氣,腦子裡嗡嗡直響。

“忠遠伯祁卓暗中通敵,因此導致大軍戰敗。”洪知縣道,“這是最省事?,也最能安撫眾人的理由。不?過現在?朝中眾臣結黨營私,局勢緊張,忠遠伯的身???若有人肯保他,那就?另當別論了。”

如果?有人肯保忠遠伯,那便會牽扯出?一個?派系的勢力保他。到時候或許能等到真相水落石出?也不?一定。

但忠遠伯身???有人嗎?洪知縣不?確定。

齊鳶卻無比清楚地知道,沒?有。

父親因是襲替祖上舊職,所以空有個?稱號,實際上職位低微,並無實權。又?因生性謹慎,從不?參與任何結黨營私的事?情,所以在?朝中沒?什麼好友。

甚至因老夫人與大夫人都是蔡家女,這倆人一直謀算著伯府產業,所以忠遠伯與蔡家有些恩怨。這次蔡賢必然會落井下石。

謝蘭庭如果?將李暄帶回京城,恐怕李暄都活不?到進刑部大牢的那天。

齊鳶聽洪知縣說完,心涼了半截,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又?想?起那天分別前,謝蘭庭陰陽怪氣的幾句“你李兄”。

他自認是謹慎多疑的人,可是內心又?對姓謝的有一種信任。

——一種棋逢對手,惺惺相惜的信任。

這種信任使得他猜測謝蘭庭不?會殺李暄,甚至有種荒唐的念頭,覺得謝蘭庭不?會輕易地把李暄交出?去。

現在?謝蘭庭越是沒?好氣,他心裡反而越安定,知道李暄是安全的。

這樣就?足夠了。他並不?指望李暄能為父親翻案,因此對對方的下落也不?好奇。

倆人共處一室,謝蘭庭說完之??便等著齊鳶跟自己急眼。誰想?等了會兒,齊鳶竟然隻輕輕翹著嘴角,用手指撥弄著香煙。

謝蘭庭有點意外,忍不?住問︰“你沒?有什麼想?問的?”

“有。”齊鳶道,“你真覺得返魂梅可以用來表情達意?”

“嗯?”謝蘭庭怔了下。

齊鳶用手指捏住一縷煙氣,輕笑道︰“若沒?記錯的話,當日玲瓏山下,你拿走的三品冬香是玉華香、意可香和返魂梅。返魂梅若說有返魂追思之意,那意可香原名宜愛,是宮中寵妃用的,真要比較起來,還是意可香更適合表情吧?”

謝蘭庭︰“……”

他完全沒?料到齊鳶竟然會將話題跳到這上面,等他反應過來,明白了齊鳶的意思??,不?由驚訝地看?了對方一眼,隨??面色發熱起來。

“那是我拿的,跟你主動相贈當然不?一樣。”謝蘭庭轉開臉,輕輕哼了一聲,“你多厲害,還知道挑別人喜歡的。”

“比不?上謝大人厲害,連問都不?問,五萬兩白銀先給點了。”齊鳶笑道,“我要被這五萬兩醃入味了。”

謝蘭庭這下確定了,齊鳶就?是故意的,要將自己焚香跟他贈香說成一回事?。許多譏諷的話在?舌尖打著轉,但哪一句都可能被對方以其人之道還過來。

齊鳶見謝蘭庭果?然抿了嘴不?再?說話,但雙眸清亮,漆黑的眼珠轉動著,少了幾分風流,多了些稚氣,顯然正暗自琢磨著如何扳回一局,不?由笑了笑。

這人總是不?合時宜地露出?幾分孩子心性,也不?知道他小時候是什麼樣的?

想?到這,蔡賢的名字突然又?跳了出?來。

齊鳶又?暗暗嘆了口氣。

謝蘭庭隨性妄為,又?有點江湖義?氣。蔡賢對他的好他顯然都記著。

現在?他並不?以蔡賢為恥,逢人也坦然承認自己是閹人義?子,那將來……他肯定也會護著他的義?父。

“這塊香沒?花錢,是我從義?父那裡拿的。”謝蘭庭突然道,“他喜歡燻香,我把從你那拿的四時花香給了他,又?跟他要了這點宋時的古龍涎。”

齊鳶聽他主動說起蔡賢,十分意外。

“你將來入朝為官,多半會與他政見不?同,到時候我們未必能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地焚香共品。所以我想?著,不?如早點燒了它,將來你我反目的時候,或許還能共憶此味此境。”謝蘭庭說到這側過頭,看?向齊鳶,“你說呢?”

倆人倒是想?到一塊去了。

齊鳶思索片刻,遲疑道︰“或許你會棄暗投明?”

謝蘭庭轉開頭,目露不?屑︰“也或許,你會另擇明主。”

齊鳶︰“……”

這話就?有些大逆不?道了。要讓元昭帝知道了,估計會氣得把倆人腦袋砍下來。

“不?過說這些也為時過早。”謝蘭庭也打住,想?了想?,一臉認真道,“畢竟你還沒?過府試呢,現在?連個?童生都不?是,或許等你入朝為官的時候,我都老得致仕歸鄉了。”

齊鳶︰“……”

因謝蘭庭的最??這句話,齊鳶氣得晚飯都沒?吃。

同屋的師兄回來時,天色已經?黑了,謝蘭庭早就?走了,隻留下滿屋子的溫靡氣味以及窗邊的青玉小香爐。

師兄推門??驚呼不?已︰“小師弟,屋裡怎麼這麼香?!”

進來之??又?到處嗅嗅,見自己的臭衣服都燻成了香噴噴的,又?歡喜又?驚訝︰“怪不?得你們家製香這麼出?名,我隻買過你家最便宜的香囊,這香餅子卻是沒?舍得買過。哎?你今天怎麼有興致燻香了?”

齊鳶在?乃園住了一個?月,從沒?帶過什麼香餅香片。他還奇怪過,齊府的人丫鬟小廝都是出?了名的香湯洗臉,香籠燻衣服。沒?想?到這個?小少爺反而整日清心寡欲的,一點兒香氣也不?沾染。

“今天有朋友來。”齊鳶不?願多說,隻將小香爐裡的香灰倒乾淨,拿軟布擦了,又?包了起來,打算下次還給謝蘭庭。

只是這人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這次來揚州是要做什麼,什麼時候走。

現在?離著府試沒?幾天了,應該會看?到自己參加府試吧?

齊鳶忍不?住又?想?起了這人的嘲諷,心裡一梗。

“先生還在?乃園嗎?”齊鳶將香爐收好,看?向師兄。

“在?。”師兄道,“怎麼了,咦,你要幹什麼去?”

齊鳶拿了書,一臉嚴肅地往外走,“去讀書。”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不講究斷章了,寫多少發多少,免得渣作者拖延癥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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