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身經過改造,裝訂成三層木籠。層與層之間有隔板,每層再做分割,形成一個個長方形的籠子,裡面是伐木隊抓獲的各種禽鳥。
郅玄繞著大車走過一圈,發現籠子裡不只有他想要的原雞野鴨,還有十多種羽色鮮豔的鳥雀,以及兩隻體型大得有些不對勁的虎皮鸚鵡。
最吸引他目光的不是這對鸚鵡,而是單獨放在頂籠裡,一隻翅膀受傷的金雕。
“公子,此雕落在林場,被其他鷹雕所傷。”丁豹說道。
能抓住這隻金雕純屬於運氣。
這隻金雕應該剛離巢不久,還很年輕。遇到其他猛禽,戰鬥中被抓傷翅膀,飛不起來,這才落到林場。
聽完丁豹的解釋,郅玄再看金雕,後者竟也不懼怕,同樣歪著腦袋看向他。
想到之前收獲的狼群,郅玄心頭一動。
狼能馴,金雕應該也沒問題?
很值得試一試。
經過一番辨認,禽鳥中能飼養的留下,不能飼養的交給侍人燉煮熬湯,用來款待忙碌數月的下大夫和兩位老人。
巫醫和桑醫來到府內,鳥肉已經處理好下鍋。
金雕被移出籠子,裝在特製的獸皮袋裡,兩隻爪子都被捆住,嘴上也綁著繩子。兩隻鸚鵡也被留下,裝在一隻乾淨的籠子裡。
郅玄正同一名下大夫說話,詢問對方新城的工程進度。並且叮囑對方,天氣炎熱,工地上一定要注意防暑。
“公子放心,臣必謹記!”
待巫醫和桑醫行禮落坐,侍人魚貫而入,送上精心烹飪的鳥肉。
不同的鳥肉裝在不同的器皿裡,郅玄面前放著鼎,裡面是燉煮泛白的肉湯,味道十分鮮美,只是肉有些硬,不太好嚼。
宴上沒有酒,只有加入蜂蜜的飲。饒是如此,眾人依舊吃得過癮,感謝郅玄賜食,更喜悅於這份榮耀。
宴會結束,賓主盡歡。
下大夫們告辭離開,或去往林場,或返回工地。
巫醫和桑醫留了下來,一來是為了金雕和鸚鵡,郅玄希望巫醫能幫忙馴化;二來,郅玄有意大規模飼養雞鴨,城內不合適,城外工地也不行。思來想去,只能請兩位老人幫忙,暫時養在藥田附近。
“公子,這不太合適。”桑醫皺眉道。
“一人兩名藥仆,五隻羊。”郅玄開出條件。
“公子,臣要照料藥田。”巫醫有些遲疑。
“十名藥仆,三十隻羊。有奴隸飼養雞鴨,發酵糞土可用來肥田。”郅玄繼續道。
“好!”巫醫桑醫再無二話,直接點頭同意。
郅玄懷疑地看向兩個老人,他是不是被套路了?轉念又一想,套路就套路,只要能達成目的,被套路幾回又何妨。
翌日,巫醫和桑醫回到藥田,郅玄調撥的人手也一同跟了過去。
按照郅玄的交代,雞鴨暫時散養,在周圍立起柵欄,還要在柵欄上扯開繩網。
原雞和野鴨都會飛,而且飛行能力相當不弱。柵欄加高到五米也沒用,照樣能扇幾下翅膀飛過去。如此一來,繩網就必不可少。
此外,原雞和野鴨要分開飼養。
食性不同是其一,最重要的是,郅玄發現原雞性情凶猛,無論公雞母雞都很能打。凡是看不順眼的,衝上去就開打,最擅長的就是群架。
看那架勢,鬥雞過來都是弟弟。
相比之下,體型更大的野鴨反倒吃虧,和原雞混在一起,時時刻刻都要被欺負。
“養殖事業任重道遠,實踐出真知啊。”
看到在柵欄裡飛上飛下的原雞和被嚇得嘎嘎叫的野鴨,郅玄如是感歎。
第四十六章
在幾千人的努力下,第三批排屋很快竣工。
至此,新城也初具規模。
依照郅玄最初的規劃,新城由內向外擴建,不再使用夯土,改用木材和條石建造房屋。
地基深挖,房屋以厚實的木材搭建,外表粗獷,堅固耐用。
過程中,匠人們熟能生巧,帶領庶人分工合作,使工程進度不斷加快。第三批排屋的工期足足比第二批縮短四分之一,屋舍卻更加整齊美觀,連內部結構都優化許多。
負責工程的下大夫們集思廣益,對新城布局進一步細化。
暫時以六間木屋為一排,十排為一坊,坊外不建隔牆,留出一定面積,並在外圍深挖水溝,溝上覆蓋石板,既方便人員出入行走,必要時也能成排立起,起到坊牆的作用。
坊內建有公廁,距公廁不遠有成排木桶,是傾倒汙水和垃圾的場所。
坊內還有單獨建立的木屋,不同於每戶獨居的排屋,而是三間相連,牆壁打通,更類似於集體宿舍。
郅玄本打算安排奴隸居住,方便每日清理垃圾,打掃城內衛生。府令和下大夫卻極力反對,按照規矩,奴隸不得居於庶人坊內,不得同庶人混居。
規矩就是規矩,在條件沒有成熟之前,不容許輕易打破。無奈,郅玄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在新城另擇空地,建造專門的奴隸坊。
氏族和國人的住處同樣有特殊要求。
按照慣例,跟隨郅玄的氏族都有獨立的一坊,無論人口多少,能不能住滿,該給的必須要給。
國人也是一樣。
排屋結構類似,在分布地點上卻很有講究。國人坊比庶人坊更接近城中心,坊前立起木牌或石柱,表明居住者的身份,同庶人坊加以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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