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顥詫異的注視下,郅玄直接將他拽入車廂,利落關閉門窗。
車門關閉的刹那,郅玄手腕翻轉,用力將趙顥推向車壁。在對方坐倒時,順勢向前一撲,單手撐在趙顥頭側,另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不等對方出聲,直接以吻封緘。
詞匯量告罄,沒法繼續說,那就采取實際行動,直接做。
既然要走妖精的路,索性一條道走到黑,任何人休想攔他!
第二百七十五章
衝動是要付出代價的。
郅玄身體力行,切身實踐這句至理名言。
玄色戰車穿行城內,一路門窗緊閉,車上兩人始終未曾露面。
抵達國君府前,駕車者拉住韁繩,馬蹄聲和車輪聲戛然而止。
郅玄和趙顥依舊未下車,直接在車廂內下令。駕車者繼續馭馬,車輛穿過大門,徑直駛入府內。
此舉有些悖禮,卻不是太出格,不至於被人指摘。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郅玄是府邸的主人,偶爾不守禮並非大過。抓住不放實在沒有道理。
真要計較起來,卿大夫同樣做不到事事周全,偶爾也會有疏忽的時候。此乃人之常情,大家都是一樣,大哥別笑二哥,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君臣相得的最佳原則。
忽略國君府門前的小插曲,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才真正令人意外。
趙顥造訪西都城,郅玄本應設宴款待。兩人有婚盟,關系非比尋常,宴會規格定為最高。
卿大夫們跟隨君駕來到府前,不等下車就被通知宴會取消,請各自歸家。
趙顥隨員被安置到驛坊,引路人恰好等在一旁,顯然是早有準備。
“請隨仆來。”
一名身體魁偉的侍人在前引路,行動間步伐沉穩,每一步的距離仿佛尺子量過。肩寬背闊,放松的狀態下仍能看到肌肉線條。比起侍人更像是戰場廝殺的士兵。
侍人奉郅玄旨意,且有趙顥手書,一行人壓下疑惑,準備依命行事。
換成在別國,出現這種情況,他們勢必會心生擔憂,不惜在城內發生衝突也要闖入國君府。
如今在西都城……
隨員們面面相覷,目光飽含深意。
有城外一幕為鋪墊,回憶戰車入城後的情形,再沒眼色也該明白,這個時候不宜叨擾。誰敢強出頭,百分百是出頭的椽子,等著挨削吧。
侍人行走在前,不忘觀察身後,有同僚在兩側遞眼色,當即掌握眾人的反應。
隊伍抵達驛坊,坊門正好打開。
見到負責坊內事務的吏目,侍人遞出一枚銅牌,當面傳達郅玄口諭。
吏目拍著胸脯保證,一定不負君上信任,必將一行人安排妥當,吃穿住行事事妥帖,不出任何差池。
“務必精心。”侍人叮囑道。
“那是自然。”吏目有接待雲侯等人的經驗,對相關流程駕輕就熟。該如何安頓隊伍眾人,不同身份享受什麽待遇,如典章條目烙□□頭,全部一清二楚。
見吏目胸有成竹,行事有條不紊,侍人心中大定,同一行人告辭,打道返回國君府。
很快,驛坊內走出二十余名驛仆,穿著統一,發髻梳得整理,指甲不見一點汙泥。長相未必多出彩,然而精神飽滿,乾淨利落,看上去就讓人舒心。
在驛仆的指引下,隨員們陸續下車,穿過坊門前往下榻處。
坊內可以行車,也有專門的栓馬處。今天情況特殊,數千人的安排工作壓力不小,想要不出差錯,勢必要打破一些規則。
吏目講明緣由,隨員們表示理解,沒有為難對方,下令駕車者引馬調頭,從驛坊的側門進入。門後靠近馬棚,更利於停車栓馬。
“君請先行。”
馬車和行李安排妥當,隨員們穿過正門,步行前往下榻處。
老人、孩童可以乘坐安車,比戰車體積更小,無需牛馬拖拽,能依靠人力推動,在坊內行動更加方便。
女眷們謝絕車輛,大多選擇步行。
同後世的封建王朝不同,此時的氏族女能參與家族決策,更能勝任家主,以族長的身份在朝堂上發聲,於戰場上策馬,權利地位不亞於氏族男子。
隨趙顥南下的幾家中,有兩家是女子掌權。她們力排眾議,帶領家人離開封地,轉而南下發展,魄力非同一般。
初離北安國,族人常有抱怨之聲。
英明的決策者指出前路,仍無法避免有人拖後腿。不滿的聲音發酵,個別人一直絮絮叨叨,口出抱怨。
好在這類人僅存在少數。更多家族成員信任家主,決心在南方開創事業,證明自己不比嫡支弱,甚至可以更強。
眾人隨趙顥前往草原,親眼見證雙城發展,不和諧的聲音驟然減少。
個別人或許缺少戰略眼光,目光短淺,可他們終歸不是瞎子。對比設想中的荒涼,顥城和玄城的繁榮超出想象。
飽受震撼之下,懷疑迅速減少,取而代之的是信心和期待。
相信南下能有機遇,跟隨趙顥能大展宏圖;期待能早日抵達南趙國,切切實實開展一番事業。
懷揣這種信念,隨員們不介意趙顥加速趕路,都在盼望早日抵達西原國,其後轉道南下,盡快前往此行的最終目的地。
隨員們大多將西都城當做臨時落腳點,更多將注意力集中在南方。
Top